经历了安德烈再也不想来第二次的等待后,马车终于来到了蕾西亚的酒馆。安德烈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连看都不看一眼,一起递给了车夫,就往酒馆跑去。
来到门口,安德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仪表,确认过自己没有什么不体面的地方后,便戴着爽朗的微笑推开门进去。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的笑容烟飞云散。
蕾西亚正在生气地看着一个脸算得上英俊,有着残忍的嘴唇和扁小的下巴,身材发福可双臂和双腿无疑十分有力的人。“我告诉过你了,维耶里,我对你不感兴趣。好了,让我过去。”
在门口的安德烈深吸了一口气。“维耶里·帕奇!他又来骚扰蕾西亚!”
“但小姐,我对你有兴趣。非常有兴趣。”维耶里说。
“那还请你排队去。”蕾西亚想要从维耶里身边挤过去,但他动了动身子,又拦住了她。“我可不这么想,亲爱的。我已经厌倦了买那些鲜花和宝石来等你自愿向我打开双腿。”他粗鲁地抓住蕾西亚的手臂,蕾西亚手中的盘子摔在了地上,维耶里又用另一只搂住挣扎的她。
“我想您恐怕没听懂她的话,帕奇先生。”安德烈突然说道,然后走上前去,对上维耶里的目光。
“噢,是塞缪尔家的小白脸啊,请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有多远滚多远去。”
“恕我打扰,不过我清楚一件事,帕奇先生,那就是你正在破坏这位女士的好心情。”
“是吗?请原谅,我最亲爱的,我得先去教训一下那个吃白饭的癞皮狗。”说完,维耶里一把推开蕾西亚,右拳打向安德烈。安德烈轻易地挡开他的拳头,随后让到一边,伸脚绊了维耶里一下,让他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打够了么?我的朋友?”安德烈嘲笑道。维耶里迅速爬起身来,愤怒地挥舞着拳头扑向了他。但安德烈又一次挡了下来,随后还了他两拳,一拳命中了维耶里的腹部,等他弯下腰后,安德烈立刻提起膝盖,给他俊俏的脸蛋上又来了一发。安德烈转过身,想要看看蕾西亚有没有受伤。维耶里气喘吁吁地后退几步,手却伸向了随身带着的佩剑。蕾西亚看到维耶里用剑砍向安德烈的后背,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安德烈千钧一发地转过身,牢牢地抓住维耶里的右手腕,扭脱了他的剑。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么?”
“闭嘴!你个混球!”
安德烈冷笑一声。“看到你强迫这个明显觉得你一钱不值的女孩接受自己,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就像你的父亲非要在王都推广他的银行利率一样。”
“胡说八道,闭上你的嘴巴。否则,向理解之父发誓,我会杀了你。”
“是么,你真该好好学学什么叫谦逊!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就只有嘴巴厉害而已。
维耶里的嘴唇血流不止。他用袖子擦了擦。“你会付出代价的,蒙塔巴德,我不会忘记这件事的,你就等着吧!”他朝安德烈脚上吐了口唾沫。弯腰捡起他的佩剑,然后狼狈地离开了。
安德烈赶忙转过身去看看蕾西亚怎么样了,可还没来得及他说话,他就被一双柔软而又强硬的嘴唇给封住了嘴。过了好一会儿蕾西亚才离开他,她羞涩地笑笑,然后说:“谢谢你,安德烈,你一直都是我的英雄啊。”
安德烈没有搞清楚状况,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自从他出生起,从来没有和女孩子接过吻,而且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等安德烈回过神来,不用说,周围早就聚拢了不少看客,人们对英雄救美这一场景可是百看不厌的。他们纷纷向安德烈鼓掌喝彩,他微笑着鞠了一躬表示感谢。等到酒馆的伙计们收拾好东西,安德烈坐下准备一醉方休时,他不知为何想起了刚才维耶里说的话,不过没想多少便扔到脑后了,现在在他脑中的,全是刚才蕾西亚嘴唇的触感。他不禁觉得,就算有再大的代价,也值了。
蕾西亚也放下了手中的活,与安德烈坐在二楼的阳台上一起喝酒。此时夜已深了,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仰望天空,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就像细碎的泪花。
“夜空很美啊,蕾西亚。”
“是呢……要是亚当也能看到的话就好了。”
“亚当么,的确呢……如果他在的话………”安德烈回想起了小时候与自己和蕾西亚天天在一起玩的一个金发小男孩。可自从十五年前就再也没有看到他。
“不过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呢。难道不是么?”
“是最好的才对,”安德烈赞同道,“我希望它永远不会改变。”
他们同时停了口,都不想打破此刻的美好,多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过了一会,蕾西亚附在安德烈耳边轻声说道:“希望它也永远不会改变我们,安德烈。”
两人幸福地望着彼此的眼睛,安德烈借着酒劲,把自己的嘴又对上了蕾西亚的嘴,蕾西亚也毫不羞涩,用手搂住了安德烈,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这时,也许他们现在是整个王都最幸福的两个人了吧。
……………………
不知过了多久,安德烈依依不舍地离开蕾西亚准备回家,走在已经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街道上,他又一次感觉到了生活的美好,也许在学校的生活和西格蒙德他们的训练很艰苦,不过自己总能找到慰藉来坚持下去呢。
来到男爵家的大门前,门口意外地关上了。
“奇怪,明明还没到男爵休息的时间啊。”安德烈自言自语道,等他叫了几声发现没人应答后,便决定翻墙进去。
毕竟接受的训练不少,徒手翻过一堵四米高的墙对安德烈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在走了几分钟后,安德烈来到了男爵的豪宅的大门前,他敲了敲房门,等待了许久后,没有人来开门。
安德烈感到有些不太对劲了。
“难道有小偷么,不可能啊,男爵家的安保措施可是很到位的啊。”
安德烈最后又紧张地敲了一次,这次敲得更重也更响,但仍然无人应门。他心中的疑惑渐渐变成了担忧,安德烈不由分说地开始使劲踹门,大声地喊着塞缪尔男爵。这时,他发现了豪宅最顶层的一扇窗户被打开了,安德烈确信有人潜到男爵家里了。待到他发现不管怎么样房门都不会开之后,便吸了口气,然后用力跃起,抓住墙面,借助窗户的边缘,开始向上攀爬。
爬上窗户之后,安德烈迅速地跨了进去,这里是男爵家的阁楼,男爵家不用的东西都放在这里面,平日没有人会来这里。安德烈不打算在这里久留,赶忙向楼下跑去。
男爵家里不知为何一片漆黑,安德烈没有带火柴,只能扶着墙慢慢地向前进。突然,地上的一个凸起的东西绊了一下自己,险些跌倒。
“搞什么啊,难道女仆们没有打扫这一层楼么?”
说着,安德烈捡起了地上的东西,分量不算轻。安德烈费力地举起后借助月光想要看清是什么东西。结果让他差点把刚才喝的酒全都吐出来。
那是一条腿,一条人腿,一条切口锋利无比的被活活砍下的一条腿。
安德烈慌忙扔掉手上的东西,大惊失色地推后了几步,靠在墙上,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自己的眼睛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安德烈往这层楼的尽头望去,结果又让他大为震惊。
整整一层楼,全是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死相惨不忍睹,有些尸体甚至被活活烧死,骨头都被烧成了碳。在红地毯的映衬下,原本鲜红的血露出了更让人胆寒的颜色。
安德烈坐在地上开始做深呼吸,希望自己冷静下来。等到自己平静下来后,他站了起来,开始分析现在的形式。
“不管怎么样,先要找到男爵一家人再说。”安德烈鼓起勇气,跃过躺在地上的尸体,向着黑暗尽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