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神临”

作者:Galaxy星汉 更新时间:2021/10/11 10:40:58 字数:10875

友情提示,请务必先阅读上卷了解剧情之后再来阅读本专栏,否则是不可能知道这篇文章在讲些什么的。

那么废话少说,祝大家阅读愉快~

(ps:下卷的前半部分十分“憋屈”建议谨慎观看并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而后半部分则建议配合钟离的专属音乐“听书人”一起食用,效果最佳哟~)

(一定要看到最后啊!)

第一卷 神临

下卷

“相传,在这片被称作‘璃月'的大地上,曾经存在过一个民殷国富繁盛一时,由‘九尾狐’一族的狐仙们齐心协力建立起来的富庶国度,世人称之为‘青丘’。狐仙们勤劳智慧,同甘共苦,过着与世无争,悠然自得的生活。”

“然而,一个叫做‘螭’的魔物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仙兽们平静安稳的生活……它蛮横地用暴力霸占了狐仙们世世代代赖以为生的土地并且彻底摧毁了他们历尽磨难才最终建立起来的文明——狐仙们虽然奋力抵抗,但奈何实力悬殊,最终还是难逃国破家亡,血流成河的厄运。侥幸得以苟全性命的狐仙们只好背井离乡,四海飘零,这其中就包括一对早在'青丘’灭国数年之前就已经相识相恋,在逃亡奔命的途中更是如影随形,相濡以沫的白狐,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千乘和长洲。”

“尽管对于生的渴望支撑着他们拼尽全力逃脱了那个尸横遍野的人间炼狱,甩开了魔物穷凶极恶的鹰犬爪牙,但他们还是受了不轻的重伤,足以危及他们脆弱的生命……疲惫至极,疼痛难忍的他们不离不弃地彼此搀扶着对方不知走了多久,当他们确认终于摆脱了危险之后,便一头栽倒在了一片茂密繁盛的花海之中沉沉地睡去了——如果他们还活着,他们或许至今还仍然会记得那天的琉璃百合那沁人心脾的幽香……”

“等到他们再次醒来之时,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陌生的人类房舍里,而最先映入他们眼帘的两个‘人类’,则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花甲老人和一个眉开眼笑的豆蔻少女。

“原来,最初在那片花海之中发现这两只遍体鳞伤的白狐的人正是这位花甲老人——他是璃月南部一个小部落的族长,此行实际的目的其实是到北方富而好礼的,由‘尘王大人’亲自统治的部落进行日常的以物易物,当时他和同行的随从们其实已经在‘尘王使者’的护送下踏上了返乡的归途,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无意间在花海中发现这么两只长有数条尾巴的‘奇珍异兽’——同行的随从们几乎都劝说族长千万不要对这两只‘妖狐’施以援手以免惹上什么灾祸,更有甚者建议族长直接杀死它们以绝后患——不过乐善好施,慈祥善良的老族长并没有采纳这些意见而是力排众议积极地打算对它们施救。然而他虽然精通为人类治病疗伤的医术,却对如何救治这种'仙兽’毫无头绪。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尘王’的使者——也就是那位豆蔻少女终于被老人的医者仁心所打动,她先是毫无保留地献上了‘尘王’御赐给她的灵丹妙药用以为两只白狐疗伤,紧接着她便又以‘她曾与众多仙人仙兽结下过’仙缘’,又对‘青丘’世代生活的‘九尾狐’一族略知一二’为由自告奋勇地包揽了照顾这两只白狐的事务。这一切终于布置妥当之后,老族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表达了他的认可,随即便带着这两只昏迷的白狐一同回到了部落,甚至还空出了自己的家庭居住的房舍用以安置这两个无家可归的小家伙,因此老族长一家也只好屈尊住进了一处潮湿阴冷的破旧草屋中暂时度日。”

“在女孩精心的照料下,千乘和长洲自然是很快便苏醒了过来;得知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之后他们更是感激涕零地向女孩和老人这两位救命恩人施以‘稽首’之礼来表达自己的感恩和谢意——为了报答他们的恩情,千乘和长洲最终一致决定定居于此运用自己的仙力来为这个部落的人儿们服务,那位贵为‘尘王’使者的女孩也自愿地继续留了下来协助两位仙兽的工作直到他们彻底适应在人间的生活为止,为此她还提笔为‘尘王’写了一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信,生怕‘尘王’拒绝她的请求——不过从后来‘尘王’欣然应允,善解人意的回信中不难得知,她的担心纯粹是多虑了。”

“自从两位狐仙竭尽所能地利用毕生所学的仙术帮扶此地的民生之后,这片荒凉贫瘠,灾害频仍的土地第一次难得地迎来了风调雨顺,仓廪殷实的丰年。那段时间,不仅原本就很宠爱他们的老族长对他们越发敬重和信任,部落中的人民对他们的感恩和爱戴更是与日俱增,甚至一年之后老族长不幸因病去世之前,部落中包括卧病在床的老族长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赞成支持两位狐仙继承他的族长之位而并非像之前那样由历代族长的长子继承,千乘和长洲本想推辞谦让,但毕竟民心所向,最终他们还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个部落名副其实的首领——他们是在老族长临终时卧躺的床榻之前接受了他殷切的嘱托并和身旁垂泪涕泣的人们一同目送他告别此世的,千乘哀痛地低着头没有说话,长洲伤心地哽咽着泪如雨下,他们那时便在心中暗暗发誓,哪怕要献出他们自己的生命,也要守护好老人托付给他们的子民,以此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这一切当然都被‘尘王’的使者,也就是那位豆蔻少女看在眼里,那天她也在场,不过和身旁的那些悲伤恸哭的人不同,她欣慰地闭上了眼睛笑了笑——她意识到自己的使命已然完成,她也是时候了却牵挂地欣然离开了,恰逢第二年的春种之际‘尘王’写信召她返回处理事务,于是她便微笑着告别了千乘和长洲回到了‘尘王’的身边——送别的那一天,长洲哭得很凶,千乘和女孩无论怎么安慰她也收不住那宛如决堤般的泪水,好在女孩最终摸着长洲的大肚子跟她拉勾打趣,答应她将来一定会借着押运货物的机会和看望小狐狸的名义常回来看看他们,长洲这才破涕为笑,但就算这样,千乘和长洲依然依依不舍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她搭乘的马车慢慢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一直到日渐西沉之时仍然不愿离去。”

“如果这个故事就这样平淡地走向终焉,或许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可惜的是,伴随着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它便不可避免地将要成为一场悲剧……”

“‘尘王’的使者离开的第二天,那个后来一切‘灾厄’的‘始作俑者’便仿佛早有预谋地突然现身在了这个如今宁静祥和的小部落里——他自称是由‘盐之魔神’的领地出发一路旅行至此的旅人,由于路途劳顿,饮食已尽,便以此为理由希望暂居此地休息几日——那段时间因为长洲有了身孕需要静养,所以部落中的事务大多由千乘负责,仙力略逊一筹但是心地善良的他自然是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甚至还亲自为他精心挑选了一间空余的房舍供他居住——然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会为自己的这个轻率的决定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个居心叵测的陌生旅人早在入住部落的第一日便与老族长的那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大儿子暗中勾结在了一起——他一直都对父亲的部落被他眼中‘下贱的畜生’霸占一事愤愤不平,又对当初族人弃他而去的‘背叛’行为心生怨恨,只是拥护支持‘妖狐’的‘愚民’实在是太多,他这才一直都没有发作;如今有人‘忠心耿耿’地向他承诺将会帮助扶持他重新登上‘族长’之位,他连弯腰捧腹,笑不可仰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怀疑这个人的身份和动机呢?就这样,‘臭味相投’的两人自然是‘相见恨晚’地连夜制定起了颠覆‘妖狐’统治,还政于‘嫡长子’的荒诞计划——恰逢那时出现了部落中的族人离奇怪异的失踪事件,一天之内少则几人,多则一家都会宛如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从此了无音讯;而平日里法力高强的千乘却总是在即将抓到‘幕后黑手’的最后一刻失去线索,无功而返。两人便借题发挥开始在部落中散布‘‘九尾狐’一族其实是噬人的恶兽,之前的所作所为,善行善举只不过是为了骗取人们的信任的手段;如今他们终于隐藏不住‘吃人’的本性开始露怯,千乘所谓的调查和追凶只不是在掩耳盗铃,遮掩自己的恶行而已‘之类的谣言……不得不承认,尽管起初大多数民众惦念千乘和长洲曾经的恩情只把这些流言蜚语当做耳旁风,但随着失踪的人数越来越多,部落里渐渐变的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而身为族长之一的长洲却始终不能给予他们满意的答复,从前坚定不移的信仰确实慢慢地在潜移默化中逐渐变质……”

“二人知道时机已然成熟,于是他们开始着手布置了最后的毒计:他们最终选中了一个在最近的失踪事件中同样离奇消失的寡妇留下的男婴来大做文章——此前已经有许多热心肠的妇女接手抚育过这个又哭又闹,极难伺候的婴儿,但很快她们便会摇摇头无奈地表示自己哄不好这个‘太过独特’的男婴,这一点在整个部落内几乎人尽皆知——这无疑是正中两人的下怀,于是他们将这个男婴放置在了一处废弃已久的空屋之中,夜里婴儿还像以往那样又哭又闹,啼哭不止,过了一会儿千乘果然循着声音前来将他叼回了族长留给他们居住的房舍,然而一刻钟之后啼声竟戛然而止,此后那间房屋里也再没有出现过婴儿的哭声……起初还有人期待着千乘能够亲自出面对此事进行合理的解释,但是千乘之后对此事只字不提的态度和男婴从此逝去的啼声却无不昭示着民众的失望和唾弃……大局已定,两人便带领四个亲信深夜闯入千乘和长洲的屋舍不由分说便将安睡在床的千乘野蛮粗暴地拖拽了出来当众用棍棒和长鞭无情地杖打鞭笞了起来……讽刺的是,直至可怜的千乘最终被贼人活活打死,围观在侧冷眼旁观的民众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助他或是为他开脱,他亦没有用自己强大的仙力做丝毫地抵抗——直到惊骇不已,行动不便的长洲挺着大肚子抱着受惊大哭的男婴步履蹒跚地赶到‘刑场’之时,这场荒唐的闹剧终于以千乘的含冤而死落下了帷幕……那一夜被千乘叼走的男婴根本没有被长洲亦或是千乘吃掉,反而是千乘可怜这个年幼便丧失双亲的婴儿把他带回了自己的房舍之后让长洲用自己甘甜的乳汁和温暖的胸怀养育他,也许是长洲的精心照料让他感受到了那久违的,唯独能让他安心下来的‘母亲’的感觉吧,其他部落的女人怀中又哭又闹的男婴却在长洲的怀里得以舒心安睡——这便是婴儿的啼哭消失的真正原因。”

“至此,所有的谣言都已不攻自破,事情的真相也已水落石出,人民的信仰亦得以重新树立,然而含恨九泉的千乘,却再也回不来了……”

“终于发觉自己受了蛊惑和欺骗的愚民们自然是义愤填膺地如潮水般涌了上去将鞭打杖杀千乘,犯下弥天大罪的恶人们全都五花大绑了起来,但那位‘罪魁祸首’却并不在其列,他早已逃之夭夭销声匿迹了——原本众人打算将这些人全部处死以此来给不幸丧夫的长洲一个交代,在那之后则用这些人的首级为千乘作祭以此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但面如死灰的长洲只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终究只是将这几个大逆不道的罪人尽数流放,并没有选择取走他们的性命以示报复……长洲累了,无论是肉体上还是心灵上,那段时间她只是把自己关在小屋中每日以泪洗面,独自消化着失去丈夫的痛苦——她也想过了断生命随他而去,但每当她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时她都会强迫自己摸一摸日渐涨大的肚子,想一想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或许从那时起她曾经的想法就已经悄然改变了,不过和老族长的约定她仍然在忠实地履行着,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地怠慢。”

“千乘死后不久,长洲终于诞下了一个女婴——为了纪念她和千乘曾经的故国,长洲便给她的女儿起名为‘青丘’,也就是他们魂牵梦萦的家乡的名字——仙兽的子女和凡人的婴儿截然不同,只需半月便可以摆脱稚嫩,明辨事理,长洲非常疼爱她的这个聪明伶俐,能说会道的女儿,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她便在自己的心中暗暗发誓,自己已经失去了千乘,绝不能再失去青丘。”

“然而,‘命运’似乎与曾经的‘青丘之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正如同他们那破灭的故国一样,仿佛无论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无情的灾祸终究会紧随其后,连同他们的生命以及所珍视的一切都狞笑着一并夺走——在‘青丘’诞生的那一天,漆黑的阴云和可怖的雷暴便笼罩在了这片大地之上——起初长洲并没有太在意这一如往常的天象,直到那位‘旅人’的第二次造访如期而至……”

“那是在万千个春与秋之中,于群雄逐鹿,弱肉强食的深海之内不住厮杀搏斗才最终成为广袤海域不羁霸主的魔兽——‘八虬’,早在千乘和长洲来到这片土地之前它便会偶然自无底深渊浮上浅水,掀起巨浪如山崩般摧毁屋舍舟船;它极度厌恶人类乘坐那些‘肮脏’的造物‘玷污’大海的行为,加之它十分忌惮千乘和长洲这两只深不可测的仙兽的法力,于是它便易容伪装成旅人的模样利用老族长的儿子和隐匿身形的能力兵不血刃地除掉了千乘,不过由于陆地并非它的主场因而它在陆地上的力量将会大减,它自知无法在陆地上通过武力战胜长洲于是决定与长洲进行所谓的‘友好谈判’,这便是如今它再次现身在长洲面前的唯一目的——‘谈判’的内容也非常简单,只要长洲将这一部族的人类尽数诱骗到海上献给它当作饵食,就可以放她和她的女儿一条生路。想来适时长洲贵为一族之长,‘千乘之死’一事更让众人对她尊敬不已,深信不疑,倘若她真得为了苟且偷生选择接受‘八虬’的提议,办到‘协议’中的事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或许是她明白眼前的这个‘魔物’绝非善类,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放过她的她的女儿;也可能是她即便经历了千乘之死对人类颇有怨恨,却仍然保有些许情谊的缘故,她终究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八虬’的‘善意’,在当面得知了长洲的决议之后,‘八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狂妄自大地冷笑着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那你就为这些愚蠢的人类陪葬吧。'"

“话音刚落,那‘八虬’便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长洲的视线之中,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至今为止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的狂风暴雨终于在那位‘魔兽’的吭声冷笑中开始了。肆虐的暴雨催生形成了吞噬一切的洪水,顷刻之间便淹没了农田,阻断了交通,只销半日便将这个部落与外界彻底隔绝,好在部落的房屋原本就位于地势高峻之处,这才免受洪水所害——对此无计可施的人类自然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他们的首领长洲,然而纵使长洲得到了千乘留下来的三条尾巴成为了就算在‘九尾狐’一族中极其罕见的‘七尾狐’法力大增,甚至在陆地上还要略胜‘八虬’一筹,但她终究还是对‘八虬’掀起的狂风暴雨,惊涛骇浪无能为力……她担心如果将实情告知她的子民,他们便会不顾一切地去和‘八虬’拼命进而白白送死,刚刚产子身体虚弱的她又无法远行,于是她便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她唯一的女儿身上,她在她生命中的最后几天将自己毕生所学的仙法秘术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青丘,她们日以继夜地商议着对策制定着计划,只为了有朝一日能让这片大地重归平静……”

“然而,也正是由于长洲始终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的成因保持沉默,惊慌无助的人类便只好迷信地主观臆测,在几个信奉鬼神的族中老辈的推波助澜下,最终竟荒唐的一口咬定这场灾祸的成因是因为长洲怀上了‘不祥之子’,理由则是黑云正是在青丘出生的那天弥漫笼罩在天穹之上的——真相不明的人们强迫长洲把她的女儿交给他们,但是长洲心知肚明,如果青丘落入到这些此时此刻俨然已经丧失理智的人类手中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她便脱去了七条尾巴中的其中一条将它幻化成青丘的样子然后交了出去,不过她也知道这种‘障眼法’瞒不了人们太久,于是她便将自己剩余的可以传给别人的五条尾巴托付给了她的女儿青丘,并且语重心长地嘱咐她尽快离开此地去北方寻找久负盛名的‘尘王大人’拯救危局;临别之前她还将一把已经有些破旧的油纸伞塞到了青丘的手上,叮嘱她倘若到了‘尘王’统御管辖的地界如果有人质疑猜忌你的身份故而不予引荐,那便带着这把伞去面见一位当地人都称之为‘阿萍’的女孩,她是曾经帮扶青丘父母的‘尘王使者’兼旧交挚友,这把油纸伞便是那个女孩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只要她见了这把伞便一定会知晓你的身份为你提供帮助……交代过这一切之后,长洲知道分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而且这一别就将是‘永远’。然而这位平日里慈爱温柔的母亲却只是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她的女儿深情地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便将她毫不犹豫地从后门赶了出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不出长洲所料,当撕碎了‘不祥之子’却只得狐尾一条的人们意识到自己受了欺骗愤怒地冲进长洲的屋舍时,却只得见仅余一条尾巴的长洲……由于长洲对于人们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他们并没有借此发作,但失去了象征着法力和生命的狐尾的‘九尾狐’长洲不久后便悄然仙逝了——然而又有谁知道,直到她逝去的那一刻,她仍然心心念念着那些几乎夺走了她一切的人类,盼望着她的女儿能代她实现她与千乘在那天一同在榻前向病危的老族长许下的诺言……”

“刚刚诞生便痛失双亲,孤身一人的青丘只好撑着那把破旧的油纸伞一边痛苦地啜泣着一边无助地蹒跚着——她当然想完成母亲交给她的遗愿,但是从始至终都卧病在床的长洲其实并不知道,早在暴雨降下的第一天所有能离开此地前往北方的道路就都已经被‘八虬’尽数堵塞了,不死心地青丘在踏遍了此处的每一寸土地之后终究还是败下了阵来选择了放弃——可以说除了飞鸟之外,已经再没有生灵能够离开……”

“心灰意冷的青丘最终隐居在了一处凄冷的灌木中打算浑浑噩噩地度过自己的余生——直到她由于好奇心地驱使有幸得见了你们眼前的这个愿意与她签订契约,实现愿望的男人,他希望我能把他带到你们的面前,于是我这个你们口中引发此次灾祸的‘不祥之子’便又一次‘恬不知耻’地出现在了你们的面前,还望你们宽恕。”

“还有,这就是我针对你的问题给予你的答案,摩拉克斯。”

神情倔强但早已泪眼阑珊的,坐卧在男人肩头的青丘结束了她的发话,一时间偌大的草堂内鸦雀无声,万籁俱寂——女人和孩子纷纷掩面而泣,男人和老辈则大多默而无言,就连摩拉克斯也为之缄默,凌厉威严的龙目亦充斥着哀悼之情。

“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我已大致明了,那么,也是时候向罄竹难书的邪祟降下神罚,为衔冤负屈的忠良追还清白了。”摩拉克斯面无表情地亮起了他的那双璀璨耀眼的黄金瞳肃穆威严地说道:

“希冀重见天日的人,跟随于我身后便是。”

风还在刮,雨仍在下,依然还是那片漆黑可怖的滩涂,只不过这一次,这“一狐一神”的身后,多了一群忐忑不安,目光灼灼的人儿。

“哼哼,它果然还在这里,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摩拉克斯俯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他降临此世所乘的那颗天星的残骸,露出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

“嗯?莫非这块石头实际上是很重要的吗?!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好让我带着它?!万一弄丢了怎么办?!”端坐在他肩膀上为他打伞的青丘气鼓鼓地撅了噘嘴,语气中略带着几分“责备”的意味。

“不不不……”摩拉克斯微笑着摇了摇头:“一块微不足道的矶岩而已,就算丢了也不碍事——不过它上面还残留有我的一部分神力,如果没能好好利用那也确实有些可惜。”说罢,只见摩拉克斯身后的长辫猝然间爆发出无比耀眼的辉光,眨眼之间他手中的那块破败不堪,凹凸粗糙的陨石就化作了一只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的石鲸——好奇惊讶的人们纷纷围了上来看着这只精巧灵动的石鲸啧啧称奇,唯独一脸无奈的青丘歪了歪脑袋幽默地打趣道:“你该不会是想靠这么一个小不点来战胜那个深海中无可匹敌的霸主吧?”

“不错,正是如此。”摩拉克斯缓缓起身闭上眼睛微微一笑,伴随着长辫的再次短暂闪光,一颗形状奇特,如黄金般璀璨的岩石突然浮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上:“这世间可不能终日不见太阳,在真正的‘金乌’现身之前,就由你来为世人驱散黑暗,见证神迹吧。”

悬岩似乎知晓了他的心意,它先是‘依依不舍’地围绕着双手环抱于胸前的摩拉克斯乖巧地漂浮了好几圈,随后才径直朝着黯淡无光,漆黑可怖的天穹之顶缓缓飞去……刹那之间,足以刺破一切黑暗,丝毫不输日中之阳的耀眼光芒普照大地,再一次将这个漆黑的世界照耀地宛如白昼……

摩拉克斯没有理会众人的惊叹与诧异,而是轻轻地挥了挥手,那只原本平静安详地躺卧在沙滩之上的石鲸便不可思议地飞升沉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等到它再次震撼地跃出海面仿佛在向众人欣喜地告知自己的方位时,它所掀起的狂澜怒涛和震耳欲聋的巨响无不昭示着它此时已然是一个庞然大物的可怕事实。

“去吧,贯彻我’岩之魔神’的意志,将那个恃强凌弱的骄横恶兽从深邃海洋的腐败温床当中揪出来——我将赐予它应受的惩罚。”

青丘不寒而栗地偷偷瞟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摩拉克斯,这才发觉他的眼神中早已没有一丝怜悯,只剩下令人瑟瑟发抖的冷峻杀意……

不久后,伴随着从遥远的深海幽幽传来的骇人咆哮,‘岩之主’与‘八虬’的‘了断之战’也终于正式打响了——凶猛的石鲸一口便咬住了‘八虬’的左腹,将它艰难地拽上了海面,旁观的众人这才借着悬岩耀眼的辉光看清了‘八虬’的‘真面目’:那是一只身躯堪比岛屿的庞大凶兽,似鱼非鱼,似鲸非鲸,但在外形上又兼有鱼和鲸的特征与要素;它生有一张长满尖牙利齿的血盆大口,身披一副遍布伤痕的坚硬鳞甲,看得出来它在荣登霸主之位的道路上确实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场危机恶战,纵使与‘岩之主’运用神力制造出来的石鲸正面交战也丝毫不落于下风,甚至它还在恶战之中看准时机朝着摩拉克斯和众人所处的方向狂躁地甩了甩尾巴掀起了一道巨浪予以反击——摩拉克斯身边的众人眼见那海啸飞速逼近即将登岸将他们淹没吞噬,不由得脸色大变,惊慌失措;而摩拉克斯身旁的青丘也如临大敌般咬着嘴唇不住地扯着他的兜帽叫他赶紧疏散民众助其避险,谁知凝视着这一切的摩拉克斯却不为所动,望着那步步紧逼的巨浪怒涛他也仅仅只是饶有兴致地淡淡一笑,似乎根本没有将它放在眼里。

“在与石鲸厮杀激斗的过程中还能趁着攻防间隙对我进行反击——你的实力我姑且认可……”

“不过……”摩拉克斯迎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巨浪抬起了自己的右臂。

“震天撼地。”摩拉克斯平静地说道。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和脚下仿佛失重般的感觉终于使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人们重新意识到了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被巨浪裹挟淹没于海中,当他们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睛重新审视眼前的世界时,他们这才震惊不已地发现刚刚还站在低洼的海滩上的自己如今却蹲伏在高峻的山峰上,而造就这一不可思议的磅礴神迹的‘神祇’,此刻仍然巍然不动地屹立在他们的面前,熠熠生辉的悬岩释放出来的光芒由上而下映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背影变得更加伟岸和辉煌,就像……太阳一样……

“怎……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座如此高峻的山峦……”摩拉克斯肩头上的青丘难以置信地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发颤:“这……这难道就是‘岩之魔神’的力量吗……”

“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移山填海’只不过是我‘三眼五显之能’中最普通,最差劲的技艺了,不足挂齿。”摩拉克斯将视线重新移回石鲸与‘八虬’搏杀的战场,毫无感情地说道:“如果你的全力就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我也不屑于亲手杀你。”

说罢,摩拉克斯慢条斯理地解下腰间所佩的那半块绿玉攥在了右手上,又将一直在左手紧握着的,制造石鲸时所剩余的一小块矶岩跟绿玉揉在了一起,等到他再次摊开手掌之时,便神奇地多了一只美丽的鸢鸟。

“现在你就明白为什么我要将那块绿玉一分为二了吧?给予别人用以规范契约的信物我自然不能动用,如果我当时将一整块玉石都交付于你,那我如今还拿什么来制造这只用来降服那魔物的‘和璞鸢’呢?”

摩拉克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八虬’在背后作祟,怪不得你会对我所讲的故事深信不疑……”青丘恍然大悟地喃喃自语道。

“哼哼,我从来都不会因为和某人签订了‘契约’就对其毫无防备,无条件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恰恰相反,在我的心中,无论是谁都有可能会对我撒谎诡辩,我不可能毫不设防;但唯独义正严明的契约永远都不会说谎,我亦只相信它的忠诚:我是‘岩之魔神’,又怎会不知附近有魔物在为非作歹?当然,我现在是非常愿意信任你的,青丘。”

摩拉克斯放飞了那只名叫“和璞鸢”的鸢鸟,它轻而易举地挣脱了万物桎梏的大地盘旋登上高空,顷刻间便如烈日投出的长枪般,直插大洋中心魔兽与岩鲸激斗的战场,伴随着一声响彻天空与大地的哀鸣,‘八虬’终于被应声钉入了黑暗的海沟,不复浮出。

片刻之后,漆黑的阴云与可怖的雷暴终于烟消云散,销声匿迹,适时正值黎明前后,火红的太阳刚刚娇羞地从海面上探出头来,天与海的交界处亦被染成了火一般的颜色,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摩拉克斯望着远处这绝美壮丽的奇景欣慰地笑了笑,索性便为此山起名为“天衡山”——当他回过头来想要叫上身后的民众们一起欣赏这”天衡山”的日出美景时,却不料映入他眼帘的,竟是彻底拜服叩首于地的众人……

“摩拉克斯为人民驱散风暴,重见天日立下了汗马功劳,而‘璃月’又是礼仪之邦,我建议大家从往后都不宜再用‘摩拉克斯’这个名字来称呼他——不如改称‘岩王帝君’,诸位意下如何?”青丘望着眼前的众人发自内心地深情说道。

那之后所发生的具体情节,史籍并未提及,然而我们却不难推知,因为自从那时起,这支部落的人们便不再以‘摩拉克斯’来称呼那位‘岩之魔神’,而都开始使用起了‘岩王帝君’这个尊称。

“那现在,你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了吗?”望着跪地不起的众人,青丘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还不行呢。”摩拉克斯闭上眼睛微微一笑:“正如我从前所述:'向罄竹难书的邪祟降下神罚,为衔冤负屈的忠良追还清白',前者虽然已然完成,但是后者还没能做到吧……”

“你的父母,都是深爱人类甚至超过自己的伟大仙灵,如果这样的仙兽就这样无人祭奠地含恨长眠,成何体统……”摩拉克斯万千感慨地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坚决地说道:

"我要为他们亲自筹办这世间第一场——‘送仙典仪’。”

数日之后,由该部落的现任族长‘岩王帝君’亲自筹办的,为纪念该部落前任族长‘千乘’和‘长洲’的‘送仙典仪’如期举行,整个部落的人无不准时就坐,肃穆与会;奠仪举办期间,无人喧哗,无人嬉闹,会场鸦雀无声,庄严肃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两位狐仙的逝去哀悼和饯行……恍惚之间祭奠已经悄然结束,岩王帝君神情沉重地自祭坛之上缓步而下,迎面便撞上了早已哭得稀里哗啦前来相迎的青丘,那时的她早已幻化为一个小女孩的人形,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向心甘情愿追随一生的“神明”施以“稽首”之礼……”

她一下子便扑进了岩王帝君的怀里,即使岩王帝君一直温柔地抚摸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安慰着她,她也依然久久不能释怀……

“青丘,现在能将那个愿望告诉我了吗?”岩王帝君微笑着说道。

青丘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地笑了笑:“那个愿望,已经被你实现了……”

“那我来为你许一个愿望吧……”岩王帝君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花:“总有一天,我会斩杀‘恶螭’光复‘青丘’,带你回到那个你的父母魂牵梦萦的故乡……”

“谢……谢谢……”听完这一席话之后,青丘反而哭得更凶了。

“那么既然如此,你我最初的契约自此也就失去效力了——我想要收回契约的信物,可以吗?”岩王帝君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当然。”青丘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岩王帝君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轻轻地摘下了青丘脖颈上佩戴着的绿玉紧紧地攥在了手心,等到青丘意识到他手上的小动作时,岩王帝君早已将其雕琢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并佩挂在了青丘的腰间——望着青丘莫名有些疑惑不解的表情,岩王帝君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我将这把剑命名为‘磐岩结绿’,从今往后,我将通过它传授于你‘守护他人与自己’的技艺。”

“倘若有朝一日,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亦可以用这技艺来守护你和你所珍爱的一切……”

“而不要像你的父母那样……在遭受背叛之后,只能无可奈何地引颈受戮……”

(下卷 完)

星汉的杂谈时间:

关于螭和青丘

由于“青丘”这个所谓的“狐仙之国”实际上只是星汉的原创,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螭毁灭了千乘和长洲的故国这档事——当然千乘,长洲也只是星汉的原创人物,所以岩王帝君为其筹办“送仙典仪”的桥段自然也是虚构,不过螭这个魔物确实存在,大家应该都做过“古云有螭”这个任务,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2.关于八虬与和璞鸢

“八虬”这个魔物与“螭”一样在故事中也是存在的,详情可见武器和璞鸢的背景故事——不过必须说明的是,原作中并没有提及它有呼风唤雨之能,亦没有它曾用暴雨封锁如今天衡山周边地区的故事,这也都是星汉的原创情节。

3.关于“萍姥姥”

在本篇文章中,星汉将年轻时的萍姥姥设定为尘王的使者和下属,这显然也是星汉的原创桥段,不必当真——当然下一卷中铺垫已久的尘王归终就会与大家见面了,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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