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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过目不忘。
大概万俟旌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只要他想的话,先前所见的任何一幕都能重新在眼前浮现。
很奇妙的状态,无法用语言来阐述。
就好比人类没有鸟类的翅膀,就无法理解她们为什么可以自由翱翔一般。
此时的万俟旌已经喜色言于形,难免,重生之后各种稀奇古怪的特殊能力,这可是小说男主标配。
过目不忘,这种在现代社会效果会超越任何超能力的特殊能力,简直就是走上人生巅峰的敲门砖。
“看书,书上的字......”意识到这一点的万俟旌一个箭步冲到书桌前,端起他那在中学时期绞尽脑汁都无法记住的古文。
一眼扫过,闭眼,画面涌现。
那些文字驱之如臂般轻而易举就浮现而出,仿佛那是万俟旌记忆到倒背如流的文字。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窝草......
万俟旌瞪大双眼,真的背下来了。
要知道,不管是三十岁的他还是十四岁的他,都是连这篇文章的十个字都背不下来的。
如果他能背下来也就不至于落得没高中上的地步了。
“叮咚!”
那本来十分悦耳的门铃声被急促暴躁的短时间按响七八次,顿时变得嘈杂不堪,入耳的瞬间就让万俟旌不禁皱起眉头。
“来了来了。”虽然在二层卧室,但万俟旌还是习惯性喊了一声。
没耽搁,他迅速跳到一层拉开大门,就见穿着一身干练正装的阚伊若纤纤玉手双手叉腰,微眯双眼有些怒气的站在门前。
“我说你不是......嗯?白痴旌?”
她那水汽弥漫漂亮的大眼睛流露出一分疑惑。
面前的少年,虽然总感觉是他,但又感觉变了。
“是我啊......”万俟旌耸耸肩平静的说道。
对于她,万俟旌倒确实是多年未见了,就算是见,也只是见到已经满是成熟风韵的少妇了。
还是青春年华的少女阚伊若,万俟旌确实是多年未见。
大大眼睛里是漂亮的淡棕色瞳仁,薰黛色的柳叶眉轻轻皱起表露这些许不满,高挺的鼻梁让她多了几分英俊,樱桃小口若是不谈吐确实令人想入非非。
但她一张口......
“你这是,打激素了?”不说满嘴荤段子,在万俟旌面前随便调侃还是信手拈来的。
看着原本和自己差不多高,现在已经矮了半头的阚伊若,万俟旌稍稍有些小自豪:“咳,男生的青春期,懂吧。”
“懂屁,老娘三天前来给你送零食你还这么,这么高。”她伸出小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万俟旌白了她一眼:“哪有那么矮。”
“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些!没时间了!”
想起来正事,她伸手就来扯万俟旌的手腕:“提醒你几次了别晚,真是的,都十点了你怎么还穿着睡衣。”
万俟旌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光顾着研究过目不忘的新能力了,忘了今天都已经和阚伊若约好要陪她去面试。
“抱歉抱歉......”
“就这么穿着睡衣去吧,反正你睡衣和外穿的衣服也差不多。”说着,阚伊若伸手就来拽万俟旌的袖子。
被她弄的有些呆愣,万俟旌都来不及反抗:“哈?不是,等会......”
.......
车上,阚伊若倒也没万俟旌想象的那么紧张,还有心思端详万俟旌的长相。
“你是不是,稍微好看了点?”她皱着小眉头研究了一番,随后又扯扯万俟旌的胳膊:“貌似也壮实了点。”
“青春期,青春期。”万俟旌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这样搪塞。
见他没什么想说的意思,阚伊若白了他一眼就没继续追问:“你想好高中之后怎么办了吗?”
万俟旌一怔,说起来,自己还没跟她说,他考试成绩连职高都上不了......
“咳,可能,去读个职高吧。”
听闻此言,阚伊若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毛,随后轻轻哼一声:“这样啊,随便你咯。”
艾兰德国际学院就坐落于两人所在的城市边缘的一座小岛上,占地面积大概顶一般地区的一个县城那么大吧。
从万俟旌家里到码头边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稍微眯一觉就到了。
“那就这样,小姐,我晚上再来接您。”司机从车窗说道。
阚伊若嘻嘻一笑:“不用啦陈叔,我自己能回去,况且,这不是还有个保镖吗?”说着,她伸手搭在了身边万俟旌的肩膀上:“现在的白痴旌,可是,很~高~很~壮~呢~”
她的语调变化间,小手用力掐住了万俟旌臂膀上的肌肉,疼的万俟旌脸色直发白。
这个女人是多记恨他比她高了。
“那我......”
“放心啦,陈叔就好好回家陪家人吧,我们这边没事的。”阚伊若甜甜一笑,随后松开小手,云淡风轻的走向游轮那边。
登陆艾兰德是要坐游艇的,只不过嘛,载学生的话大抵是学校的游轮。
万俟旌嘴角抽搐一下,右肩一阵刺痛,绝对是被她那看起来软弱无力的手指给掐出印记了。
“喂,快点走。”
“来了......”
正当此时,微风拂过,万俟旌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远处。
而那畔海滩边,白纱裙随着海风轻柔摆动,瀑布般垂落的秀发柔顺唯美,白皙玉手轻轻拢起耳畔青丝,眉眼间是淡淡的忧愁。
回眸一笑,百媚生。
她那惊鸿一瞥让万俟旌内心顿时小鹿乱撞了几分,眼神不自觉的躲闪。
等回过神来,少女早已消失在人海之中。
今日来围观的记者团体并不在少数,每年这个时间都是清河湾这里最热闹的时节。
“发什么愣呢?”阚伊若好奇的凑过来。
被阚伊若的声音唤醒,万俟旌轻轻摇摇头,平复了内心短暂而又永恒的惊艳:“没什么。”
话虽如此,他的眼神还是不自觉看向了那片早就没了少女的海滩。
‘初见是惊鸿一瞥,再见是相伴一生。’
不知是何人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万俟旌只当是幻听作罢。
或许多年之后,他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