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出来的两名特警没有停留,只是简单扫了我一眼就匆匆离开。
他们不好奇我一个八岁的小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警局里吗?而且还是被两名特警押送的那种喔。
这并不是他们对于我没有足够的兴趣,而是他们只需要看我一眼就能得知我的全部信息。
可怕吗?
这确实很可怕。
有意见?但大家都习惯了。
毕竟,现在的人们做任何事都需要实名认证,人们无需排队,在商场拿了东西就可以随意离开,人们无需拿起手机,在路边跟任意一个机器人说,自己想在家吃某星际酒店特制的牛排,不出二十分钟就会有机器人送到家门。
所以与其说信息被别人知道很可怕,不如说这个时代最不值钱的就是个人信息。
......
地中海大叔率先走进电梯,我和两名特警紧随其后。
电梯是冷冰冰的金属色,感觉非常富有科技感,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哪怕有人往里面扔炸弹,纳米机甲被炸坏了,电梯都不会有事。
“去负五层,激活ju-48号救护车,启动各项设施。”
“收到,正在前往负五层,ju-48号救护车已激活,设施已启动并完成充能。”
地中海大叔对着空气发布命令,而电梯里却即刻传来了AI完成任务的回应。
有电影里的味道了,而且看着左右两旁的特警,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来一句九头蛇万岁。
虽然我不会真的这么做就是了。
大叔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古板,看不出任何的恶意,也没有应对小孩时该有的温良,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从他头发的数量看,我觉得他相较于对我做的一些必要措施的流程,他更希望今天能早点下班。
现在是凌晨2点了,不客观的说,他已经因为今天的车祸事件而加班了整整8个小时。
为他的遭遇表示同情。
好似每一次加班他的头顶就会秃一块,但同情归同情,并不代表我喜欢他。
而且我总觉得他好像对我心存不满,好像刚才的审问是被我一个小孩子耍了一样。
说实话,如果他看我不爽,我更希望他能够凶残的指出来,不要像一个女人一样,只喜欢中听的话,却不看人家怎么做。
又是盯~的一声。
电梯抵达了低下五层,刚打开门我就被这里的景象惊呆了,这里的高度至少有五米,而长度已经无法估测了,就连视力较好的我也看不到边界。
从来没想过,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警局,地下竟然还有着类似军火库一样的地方,特别是那一排整齐有序排列的装甲车,比今天自己乘坐的那辆还要庞大,光是轮胎就有着比我人还要高的尺寸。
而且,这还是无人驾驶的快速响应突击式装甲车,无人驾驶就意味着那巨大的空间全部用来搭载武器了,如果这样一辆车出现在学校,那我不用坐牢明天也不用上学了。
咽了口口水,假如说将来有机会驾驶这种庞然大物,我肯定第一时间先去学校转几圈,然后追着班主任跑操场。
幻想结束。
走在仿佛没有尽头的漫长过道上,这是一段遥远却又不得不走的距离。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双脚开始有些酸痛发麻。
于是,我盯着地中海大叔的臀部来分散注意力,他那河马般的霸蛮金刚屁股丰满而又圆紧,每走一步就会抖动两下,特别有意思,让人忍不住一直看下去。
又走了许久,我实在顶不住,也不管特警是否允许,擅自抱着膝盖就地蹲了下来休息。
我已经走不动了,就算你们拿枪指着我,我也走不动了。
原本我还想着要不要像一个普通小孩一样,因为累了而又哭又闹,嘤嘤嘤着让人背,不过我最终全部否掉了,在警局撒野至少对我来说是绝对没有那个勇气的。
因为特警覆盖着一层纳米机甲,还佩戴着各种设备,所以没办法背着我走。
结果就是拎着走的。
这熟悉的动作至今难忘,羞耻到让人头脑发热,不禁想找个洞钻进去,恨不得立刻逃掉,甚至困了想睡觉。
警局的地下五层,我们终于来到尽头,不过这时候的我已经累得想要瘫在地上,而且说什么都不起的那种。
什么?被拎着走也会累?
那是肯定的,要知道,人在慢跑的时候即便是跑很远都不会特别累,可一旦停下来,就会感觉特别累,怎么都提不起劲,恨不得立刻躺下来的那种。
而我就是这样。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我更希望快点结束接下来是事宜,哪怕之后有监狱的床给我躺下,我也有信心在三秒内睡着。
地下五层的最内侧停放着大量的救护车,这是我没有想到的,难道是准备现在就送我去医院?
虽然说今天确实经历了车祸导致的大爆炸,但我本身奇迹般的没有任何伤口,就连我自己都有些疑惑不解,反倒是鼻子和眼角溢出了不少鲜血。
呜~
我估计是受了内伤吧,是吧,应该是吧。
不过就算如此,在找到我的时候不久应该立刻将我送到医院吗?那时候的我眼角和鼻子上全都是干涸的血迹好叭。
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解了,我想这时候用莫名其妙来形容正好合适(大概)。
打开了救护车的门,里面是各种测试用的仪器,这与我的想象相悖,而地中海大叔亲自上场调试仪器就更另外吃惊了,合着这位大叔还能兼职当医生啊。
警察在我心中的地位又提高了,怪不得老妈说,在外头遇到了什么困难不要相信陌生人,而是第一时间找警察叔叔。
当仪器完全激活并开始运行后,我却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面对这些仪器好像如临大敌一般。
虽然内心是抗拒的,但我还是不得不走上救护车。
如果说害怕不愿意去面对,就变相的证明了我的心虚。
我攥紧了左手,以及手心里的红印记,妄图抓住那虚无缥缈的侥幸,只求能够不被发现异样。
走上台阶,站在仪器的圆环上,圆环的周围升起了四条冒着电弧的棱柱,看起来特别吓人。
我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但身后的特警又将我按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