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好的预感依然没有消退,但看黄毛已经半死不活了,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听说见死不救可是会坐牢的,我可不想体会那种感觉,即便是在坐牢时不用上学也诱惑不了我。
那个手指粗的洞洞还在流着血,然而我并没有掌握任何有关于救援的知识。
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铁柱,发现对方也是投以同样的目光回应着。
这种时候该怎么办?
对了,大人。
遇到困难要找大人......但是这样偏僻的竹林里根本不可能有人。
按照老师说的,对于我们小学生,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危险,然后立刻打120,但是我和铁柱都没有立刻拨打电话叫救护车,不是因为舍不得交付120块钱,而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手机,学校也禁止小学生带手机进来。
我捡起地上的竹枝,有些紧张地走过去。
静谧的环境下,每一步都踩在枯枝落叶铺满的地面,每一步都都像是落叶在生命最后发出的悲鸣,窸窣作响,循环往复。
铁柱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般从容,她有些害怕地拽着我的衣服,让校服出现了许多褶皱。
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学长倒在这里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强装着镇定腹诽,自我安慰一同,随后也缩了缩脖子,也往铁柱身上靠了靠。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去的,估计铁柱也是一样的想法,但如果黄毛学长还活着呢,还活着肯定是要救的吧。
竹枝戳了戳那仅剩一只的山寨A锥。
那正午的光透过竹林的阴影洒下,前后摇摆,仿佛不断加速跳动的心脏。
铁柱也跟我一样艰难的呼吸着,用力拽着我衣服的手还揪到了一点肉,疼的我差点哭出来。
不过作为回报,我揪着铁柱的手也用力了几分。
话说回来,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黄毛可是危在旦夕了啊。
没动就意味着什么?这可是非常糟糕的事情啊,说不定晚上都睡不着了,睡着了也会做噩梦,做了噩梦也会留下阴影。
“要...要不再戳他一下?”
铁柱珍惜生命的思想值得表扬,回去得奖励一朵小红花。
虽然害怕归害怕,但我也觉得非常有必要再去试一试,他说不定还有气,说不定能救回来。
只是心中还是非常害怕,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复杂的情感,那种情感既希望黄毛还活着,又希望他不要动。
这次我不打算去戳他的山寨A锥,把目标对准了屁股。
因为是蜷缩侧躺着的,所以面前除了鞋子就剩下两瓢如同女人一般丰满而圆紧的屁股。
只是,这个长在男生身上有些违和。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要上了哦。
我跟铁柱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的距离非常近,互相扯住对方,距离抱在一起就差那么一点点。
真的要上了哦。
我们互相点了点头,因为距离太过于接近,两个脑袋撞在了一起。
原本做好了的准备和心理建树一下子倒塌,我们微不足道的的努力化为了泡影。
铁柱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眼角涌现着泪花,只不过是撞到了头而已,有什么呃...呜~好哭的。
我说没哭就没哭。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铁柱不失分寸又包容一切的宽广胸怀咽下了对我的抱怨,而我也没有和她计较。
我们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手中颤抖着的竹枝对准了黄毛的屁屁,心中os是“求天帝保佑,回去一定给您老人家上柱香。”
我闭上眼睛用力往前一戳,只能说不愧是长着和女人一般的屁股,非常有弹性。
“呜哇哇哇哇啊!!!”
铁柱顿时大叫了起来。
我一睁开眼,就看到黄毛跳了起来,狰狞的表情像是地狱里的恶鬼,如果说在晚上肯定要吓死个人来。
“噫呜!!!”
脑袋一片空白,已经没办法思考了,恐惧让脸色变得铁青,让双脚有些发软发颤,甚至有一种想上厕所的感觉,全身上下唯一的想法就是跑。
“我没有偷你的A锥啊......”
我和铁柱向着身后的竹林里跑去,途中铁柱还不忘表明自己的清白,使用着自认为仿佛一跃就能够跳三层楼的速度跑向背后的竹林。
竹枝破坏校服,在我们脆弱的皮肤上凶残的留下一道道痕迹,不过我们都因为恐惧暂时忘却了疼痛,也忘记了呼吸。
竹子与竹子之间非常的密集,虽然无法直线前进,但凭借我们娇小的身躯,还是能从竹缝间挤出来的。
我和铁柱虽然慌不择路的跑,但实际上慌不择路的只有我,因为铁柱没有乱跑,一直在跟着我。
竹叶互相碰撞发出哀嚎,杂乱的脚步声分不清是黄毛还是铁柱,因为我们都没有回头,所以我和铁柱会互相认为着对方的脚步就是黄毛追逐的声音。
穿梭在竹林中,竹枝延展的间隙中,拥挤、忙碌,就像挤在蚂蚁的巢穴。
竹林的前方仿佛若有光,循着光的印记和脚步,逐渐明亮开朗,那是竹林的出口,耀眼而充满了希望。
......
不过,这都是我们的臆想。
事实上,我和铁柱啥也没有做,或者说身体上的反应让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这次我们两个紧紧抱在一起,双手死死揪住对方的衣服妄想求得一丝安全感。
从刚开始还有些敌对铁柱的我,最后却激动的互相抱在一起,这可以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增进吗?
不!
我们会抱在一起哇哇大哭的罪魁祸首就在面前,即便是感情有所增进,也没办法解决问题,这个面色狰狞的恶鬼还在我们面前,而且他还从屁股里拔出了什么武器......
被黄毛以一种极其沉默的恶意相待着。
他暗淡无光的脸色上是疲惫不堪的眼睛,像是粪坑里蠕动的浓蛆,看起来没什么钱,也没什么内涵,长相也非常的平庸,但无法掩饰的是那种极其暴戾的气息。
完了!
是异能者!是同类的气息!
双腿连颤抖都不在有力,心跳声,感觉连对面都听得见了。
“谢谢你。”
欸!?
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原本以为要被杀掉了,却听到了感谢的话语。
什么跟什么啊。
当再次看向黄毛的时候,四周逐渐细微起来,只剩下一道消逝在空气中的金色匹链。
重归寂静的竹林和往常一样,正午的光照耀出斑驳的竹影,前后摇摆,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如果不是地上的那滩无法抹去血迹,或许这真的就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