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如程序般讲完了一大堆体检的注意事项,能感觉到她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像只交配失败的卷毛狒狒。
狗蛋说班主任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然而不仅迟到,讲课也失去了激情,让人很难不在意起来。
毕竟先前受到过对方的照顾,所以如今她有事,如果置之不理的话心里会痒痒的,很难受。
只是,每次和班主任对上眼神的时候,她都会不由分说的回避开,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惹得不高兴。
思索间,我前排铁柱的同桌站了起来,狗蛋是这个班的班长,理所应当的组织同学们到走廊排队。
怀着兴奋和好奇,男同学们以队伍最前的位置位目标,撒丫子跑的飞快,跑不过的同学开始耍赖,试着拉着前面同学的衣服,绊一脚左右两边。
女同学则有说有笑聊着天,作为惯例,肯定会有一个人出来说男生幼稚作为话题的开始。
在座位上静静地等待一小会儿,打算在差不多排好的队伍中占据最后面的位置。
“小瑛你在干嘛呢,不去排队吗?”
“停!”
为了防止铁柱一言不合又拉着人走,双手配合的推开,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我现在就去叫老师。”
“不不不,没事,现在走吧。”
及时制止了铁柱,本身班主任心情就不好,还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缘因,如果叫班主任过来肯定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除了几个回来拿东西的同学,队伍已经排的差不多了,于是不得不起身向后门走去。
其实这么做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不知道该站在哪边的队伍而陷入艰难的抉择和无止尽的犹豫中。
个人是想站在男生的队伍,但内心又对男生感到恐惧,而女生的队伍也同样不值得信任。
潜藏心底里难过的那部分回忆涌上心头,会让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为此一直走走停停不敢上前。
“快点啦,班长都在催了。”
跑回来的铁柱鼓起腮帮子,一脸幽怨的看着我,像是看透了我暗淡萧索的内心。
她拉住我的手,朝着队伍的方向走去,那火红的头发迎着下午的阳光,像是一个小太阳般耀眼夺目,温暖和煦。
不自觉地就看呆了,后脑的部位宛若触电般,麻麻的感觉很舒服,这是受到帮助后心存感激的反应。
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然身处在女生的队伍里。
周围投来了十分惊讶的目光,我和铁柱还互相牵着手,可能是被认定位情侣了吧。
因为我是我,所以我就是我,自然而然地引起了后排一部分同学的恐慌,没有人胆敢提出我们不是,有意无意的保持着距离。
其中有几个男同学非常失落的低下了脑袋,几个女同学流露出了怜悯和担心。
这样看来,我已经彻底成为了班里的恶霸,心中很不是滋味,明明这才开学第二天。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可以确定的是,肯定有什么人在背地里牵头。
这样恶劣的行径已经可以归类为校园暴力了,能抓到的话,一定要打哭他。
既然已经站在了女生的队伍,也就没有了去男生队伍的打算。
铁柱也没在意,倒不如说她也希望我在旁边一起聊天。
沿着扶手电梯下楼,在女生的队伍也是人的队伍,除了气氛有些违和,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或者说正因为互相畏惧着,双方才会保持着克制。
教学楼区域旁边是一幢综合楼,那里是老师以及校领导办公的地方。
综合楼的前面是一个不小的广场,广场四周围绕着花坛,点缀着中间用于举办活动的空地。
这块空地一般都会用于学生会或者社团的招新,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活动。
而此时,几十辆救护车停在了哪里,还搭建起了密密麻麻的帐篷,救护车和帐篷附近都有着特警看守,给人一种不敢造次的感觉。
我是知道的,特警在受到威胁是可以不负责任的开枪的,毕竟他们的工作内容就常常需要跟恐怖分子、毒贩、黑帮等组织火拼,高度紧张下一切下意识拔枪的举动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他们在学校里就显得格格不入了,特别是面对我们一群小学生的时候,一些不长眼的小学生带着天真烂漫且嗅着鼻涕的蠢脸凑过去,我真替他们担心,想想黄毛吧,哪根不是黄色的毛,还不照样被抓了。
沿着花坛间的小道进入了广场,透过人群间的缝隙,看到了一辆敞开着门的救护车。
救护车里面的陈设和那天在警局里见到的一般无二,顿时感觉如芒在背,正是因为有过一次体验,才对那样的痛苦更加畏惧。
虽然说在了解到体检、特警,以及黄毛被抓等事件就多多少少有了这种想法,但实际看见了,还是感觉非常不妙。
那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的警局里,地下五层除了装甲车以外,就属这种救护车最多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我还体验过这种东西,简直不要太疼,那时是电弧引起的疼痛,集中在左手的红印记上,而扫描的光波就是用来甄别的。
其实在警局我大概率是不会遭遇那种待遇的,只不过自己一切想好的措辞都被测谎仪监视着,所以我才会被怀疑。
虽然已经有了一次经验,但我并不觉得目前的情况会变好,黄毛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现在被送去研究,甚至解剖了也说不定。
所以,我不能暴露自己,无论自己有没有吃掉那个所谓的怀表。
想着,不断向前的队伍已经走了大半,而我还完全没有应对的办法,到最后,只剩下自己和铁柱。
“......”
感觉到被铁柱拽了一把,转头看去是班主任朝这边大喊着挥手,只是听不见在说什么。
之后在铁柱伸手指向救护车时,我才明白轮到自己了。
甩了甩脑袋,让发愣的自己回归平常,坚定的向前踏了一步。
后头还有着不少班级等着体检,我这样不负责任的拖延是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急忙走进救护车,心脏怦怦直跳,不由得有些紧张,让我有种紧张的感觉。
两名特警在我进去后便关上了门,他们看似是恪守着仪器运行的调试工作,手却有意无意的靠近着腰间的荷包,仿佛稍有不慎引起了怀疑,就会转瞬间被电击枪撂倒。
我会发现这种下意识的动作是因为他们的屁股很翘,所以多看了两眼。
也就是这两眼,让我不敢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虽然就算平时也不敢就是了。
将学生证交给面前不像医生的医生,熟练地拿起一张贴片粘在后颈脖上,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检查了。
事实上,确实不是第一次。
医生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惊讶,嘴巴一直在说着什么,因为听不懂,所以就无视了。
富含科技风格底盘上,随着仪器逐渐的充能,流转着密集而复杂的光枢,像是树干到树枝分化着延伸到三根棱柱上。
流光从悬浮在头顶的器械洒下,看起来很像电弧的能量丝线因为孤独而不断游走,寻找着同伴,相遇后劈里啪啦的交织在一起,聚拢成球状,在仪器内形成了几十个同样大小的电球,其中一个电球因为无法继续牵引聚集过多的电弧而散开,散开的电弧又一次被其他电球牵引,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
随着这个过程越来越快,我手心的红印记也开始出现轻微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