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为因果啊……虽然感觉有点乱，但差不多能够理解。”
赵赢低下头捏了捏鼻梁，又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好像这短暂的时间里就已经耗费了以往一个月都比不上的脑细胞。
“事实上有很多世界都是这样的存在方式。以自身的存在影响其他世界中出现自己的痕迹，又以这些痕迹确定自己的存在。反正就是一个互为因果的循环。”
萧离把手在空中划拉了好几个圈，想找个更简单点的说法形容还找不到，最后说出来的也就都是些大里套小小里装大的套娃屁话。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个，反正就算这么说赵赢也听得懂。非要翻译成白话那不是闲得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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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之前说过吧，这一次的情况是特殊的。”
萧离笑着伏下身，把双肘支撑在大腿上，“这一次不是神主动去选择谁进行穿越，而是那个世界的意识主动来求助的。”
“主动求助？你说这干嘛，这世界的求助和我穿越又有个锤子的关系……”赵赢靠在椅背上蹭了蹭，但下一刻身体就突然僵住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可能……
“你该不会是让我去拯救世界吧？那我不行，做不来做不来，另请高明吧……”
几乎在想到那个可能的同时，推辞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直接一推二五六，打死也不接受。
他心里可太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这种沉重到过分的职责
可不是他背得起的，所以说还是交给其他人去做吧。他当个咸鱼就挺好，不戳不动弹，戳了也不动弹的那种。
“当然不是，你想哪去了？”萧离再次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既往十几年的时间里叹的气都没有今天多。“那个世界意志求助的不是这事。”
“说起来，你有没有感觉拳愿阿修罗的漫画越来越无聊了？”
这一问让赵赢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下头，“没错，的确是越来越无聊的，比起以前差太多了。”
“没错，就是这个。这就是那个世界意志求助的原因。”萧离伸出手指向赵赢，闭上一只眼表示他说对了。
“都说了那个漫画与世界互为因果，漫画的情况也就变相代表了世界的情况。现在那个世界之中的各种情况已经逐渐趋于沉寂了，而且以这个方向只会向越来越糟糕的状态发展，换言之就是一潭死水，再翻不起丝毫波浪。”
“这种情况对于世界的存续无疑是不利的。但世界意识本身还不能插手改变，要不然就只是从一潭死水变成了手里的积木，情况根本没什么改善。所以，世界意识就想到了从其他地方引入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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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明白了，合着我就是那条鲶鱼是吧。”
说到这赵赢也终于清楚了自己穿越的原因。
所谓的鲶鱼效应，就是在船舶上装沙丁鱼的鱼槽里放入一只鲶鱼，用鲶鱼刺激沙丁鱼的活动，从而保持所有沙丁鱼的活力。
所以他就是那要被引入的活水，被扔进鱼槽里的鲶鱼，是改变现状的催化剂。
“但，为什么就是我呢？”
酝酿了许久，赵赢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想不通为什么这种事会落到他的头上。
“因为是我选择的你啊。”说起这事萧离一下子就骄傲了起来，翘着二郎腿抬头挺胸地说道。“原本这事是神负责的，不过我把这活给抢了过来，由我来办。我选择的人就是你。”
“为什么，就因为我们熟吗？”
“什么话。难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任人唯亲的人吗？我选择你就只是一个原因，因为你有那个实力，也有那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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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世界都有各自的主轴，或者说各自世界的主旋律。拳愿世界的主旋律就是战斗，这一点相信你也很清楚。那么选择的人就必须契合主轴，也就是要擅长战斗。”
说着萧离翘起了三根手指，“放眼整个世界，除我之外，实力在你之上的绝不超过三人。而那三人都还已经垂垂老矣。具有足够的实力，还能够接受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你一个而已。这就是你独有的资格。”
“我真没感觉自己怎么特殊了，但你说是就是好了。”赵赢似乎已经彻底放弃挣扎了，也再懒得说什么了，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所以说我穿越是怎么样？在那个世界把事情做完就回来是吗？”
“嗯？”
萧离歪了歪头，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穿越过去那就是一生啊，哪里有什么回来的说法。这是穿越，你真当是做任务了？”
听到了与自己预想中完全不同的回答，瘫在椅背上的赵赢一下子就弹了起来。
“不是吗？你这不就是回来了吗。而且你说你在那边过了一生，这也不过就只是几年而已……”
“那看来你是误会了什么。”萧离摇头打断了赵赢的话，伸出两根手指纠正他的错误理解。
“第一，我这种情况不是穿越之后回来了。而是因为我够强，我能凭自己的实力直接回来。”
“第二，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相同的。没有什么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说法。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从对于你百年之后的时间上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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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自己预想之中完全不同的回答，同时也是自己完全无法接受的事实。
原本想象中就只是临时去到那个世界去做点什么事罢了，等完成了就直接回家。完全可以把发生的一切都只当做一个梦来看待。
然而现在得到的回答却直接推翻了自己的一切想法。
如果提早知道这些的话，那自己早在听闻到这事情的一刻就该提出拒绝了……不过还好，现在也为时不晚。
“既然这样的话，那很抱歉。我不……”
一点也不拖延，赵赢飞快地说出了拒绝的话语，但声音却在萧离看着他的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中逐渐小了下去。
“舍不得亲人对吧。”萧离好像早就已经看穿了赵赢的想法，一开口就说出了他不愿穿越的最大原因。
“什么所谓新的人生，不过都是摸不着边际的幻影，远不如近在咫尺的亲人来的实在。与其追求那样的泡影，倒不如把握住身边的人……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因为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里萧离便不禁开怀大笑，伸手指向赵赢。
“所以不妨开动一下你那已经僵化的头脑思考一下。既然我早就知道你的想法，那我又为何要废这么大的力气专门过来帮你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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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萧离说的话很有道理。
如果说他早就已经知道赵赢心中对于这种事的想法和选择，那他又为什么耗费那么大的力气回到这里，甚至穿越时间来帮助自己穿越呢？
再结合之前萧离的自述，眼下情况的发展便已经清晰可见。
“你是要用同样的方式让我穿越？”赵赢抬起头看向萧离，虽然用的是问句，但语气却已经是陈述。
“这是自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不是圣人的规戒，而是人人都该有的德行。我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又怎么会强迫你去接受。”
萧离摊开手掌，有一道光线从掌心中伸出，在一定长度之后分开，向着不同的方向生长延伸，拓展出了不同，却同样繁密茂盛的枝杈。
“同样的自己，一个留在这里陪伴亲人，随着自身的轨迹继续生活。另一个自己则再无挂碍，开始自己新的人生……这就是崭新的可能。你愿意接受吗？”
根本没有思考，只是本能地赵赢就已经做出了回答。
“当然。”
“很好，那么就启程吧！”
萧离快意地笑了出来，抬手将掌中已经重新收敛为一的光线掷向了赵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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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度静止，连同着赵赢自身的意识也一并停滞。
在他自身不曾察觉到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完成。
灵魂被完美地切割成两份。无论记忆、意识，还是思维都完全一致，因为二者都是无可置疑的赵赢。唯一的不同就只有其中的一者即将开始新的人生罢了。
一道灵魂在洗去部分记忆被重新塞回到肉身里去。停滞的时间随着拨动而被逆转，使失去了生命的肉块再度具备气息。
而后，留在地球上的赵赢便因为心脏的绞痛而昏厥了过去，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继续自己的人生。萧离还非常贴心地帮他掐灭了掉在被褥上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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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萧离重新转过头看到依旧处在停滞之中的赵赢时，却控制不住地叹息了一声。
时间把他改变地太多了。
若不是亲眼看到，就算是萧离都无法相信社会的冲刷竟将他改变成了这般模样。
怯懦，卑微，自我怀疑，思维僵化……这些从前绝与他没有半点关系的形容竟全数出现在了他的身上。萧离一时之间竟连他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变回原本的你吧。成熟？这样的成熟，不要也罢。”
在叹息中萧离向着赵赢伸出了手，一道涟漪的水波在掌心浮现。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固，魄无丧倾。”
“急急如律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