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老鼠的关系就跟面包一样，这是红溪镇人尽皆知的俗语。”
“等等，为什么会跟面包扯上关系？”
“因为人离不开面包，老鼠也离不开面包，所以人离不开老鼠。”
“啊，什么鬼逻辑……”
温蒂捂住脑壳，对于莫里亚蒂的歪理扫兴地摇摇头。
但不可否认的是，老鼠确实是红溪镇的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公司的发展情况也能看出。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红溪镇捕鼠公司就焕然一新。
原来破旧的办公房换到了洁净的写字楼，员工也从原来的温蒂一人发展成二十多位。不仅有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些年纪大些但闲得很的人也会参与其中。
虽然不会像温蒂那样使用拔枪术消灭老鼠，员工们还是青睐于用捕鼠笼和老鼠药等传统方法抓住老鼠，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捕鼠独门秘方。
人们时常能看到捕鼠人员穿梭于街头各处，而那响彻云霄的左轮枪声在一个月里也从没停过。
“奇怪了，镇子里的老鼠这么多吗？”
刚刚结束一轮对老鼠的“清洗”，温蒂吹散枪口的烟，熟练地将枪收起。自她来到红溪镇以来，偶尔会听到居民们对老鼠的抱怨，这段时间她也消灭了很多老鼠，但这群老鼠仿佛烧不尽的野草，过一阵子又会回到人们的视野中。
直到某天，坐在办公室里的莫里亚蒂正悠闲地喝着咖啡，一边接起叮铃作响的电话。
“莫里亚蒂在吗，求求你帮个忙，我的谷仓里面有一大窝老鼠！”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万分的声音，莫里亚蒂立刻警觉起来。这次的委托人名叫霍洛斯特的农场主，在红溪镇拥有几座巨大的谷仓用来存放他土地里收割的小麦。然而其中一座谷仓遭了鼠患，距农场主的工人回忆，老鼠的数量至少超过八十只。
八十只老鼠！这绝对是个大业务。莫里亚蒂紧急召集了所有员工，在评估了这次行动难度后，为了保险，他决定派出所有捕鼠员，一起加入到这次行动中。
捕鼠的队伍浩浩荡荡赶向谷仓，所有人振奋着，期待着大干一场。
“看到老鼠多你们反而还高兴了。”温蒂见此叹了口气。
“毕竟有提成嘛，抓的越多大家拿的钱越多。”
莫里亚蒂笑着说道。周围长势正盛的小麦微微扬起，仿佛昭示着众人的“丰收”。
闹鼠患的谷仓在红溪镇东南方的大片麦田里，在往西约莫两百米的地方还建了一座小教堂，不禁让人遐想是谁会将教堂建在这个交通不便的地方。
谷仓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在清点粮食的时候发现有老鼠啃食的迹象，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而这次却完全不同，老鼠的数量完全超过人们的想象。
当捕鼠公司的员工们铲开堆叠在一起的厚厚麦堆时，一团黑色的蠕动着的肉球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龟缩的老鼠一见到阳光便一哄而散，铺满了所见之处的地板。
“我的天！”
众人被这骇人的景象吓得退到谷仓门外。
“这这这……这么多老鼠！”
就连莫里亚蒂也被这阵势吓住，他急忙抬起脚，躲避着乱窜的老鼠们。
“别过来！我这身衣服可是很贵的！”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稳住阵势，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让你们看看我的对老鼠专精宝具，破！”
一名捕鼠员掏出了个小型喷火器，对着前方的老鼠疯狂挥舞。
“我也来，瞧我的对老鼠专用烟雾弹，你们这些小家伙都给我失去意识吧！”
另一名捕鼠员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包裹，朝着谷仓深处直接扔了进去。
“我们也来！”各人纷纷掏出自己的工具加入到这场捕鼠大战中，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喂喂喂，你们平时都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来工作吗？”
莫里亚蒂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温蒂则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顺便开枪打死几只不幸路过的老鼠。
整个谷仓被烟雾，火光和喊叫声充满。温蒂和莫里亚蒂呆呆站在外面看着，连带着不知所措的农场主霍洛斯特一起目睹了这场红溪镇有史以来最大的捕鼠行动。
“报告老板，我们一共消灭了一百三十五只老鼠，比预计的还要多出一半。”
随着混乱的硝烟散去，被熏黑的谷仓里，除了满地的死老鼠，只剩下些许在未燃尽的谷堆上跳动。
接过员工递来的工作报告，莫里亚蒂大吃一惊，不仅是对这个触目惊心的老鼠数量，同时也是心痛自己的钱。
“你们折腾所弄出的经济损失，已经超过老鼠啃掉的小麦了。”
但老鼠最后还是除掉了不是吗，大家这么叫嚷着。莫里亚蒂只得安抚呆滞在原地的农场主的情绪。
这件高兴事并没有持续太久。
“还没有结束呢。”人群中的温蒂淡淡地说了一句，回应莫里亚蒂不解的目光，她吞吐着说，“我还能感受到生命的痕迹，就在谷仓深处。或许老鼠并没有被完全消灭。”
众人惊诧着望向温蒂。谷仓里已经消灭了一百多只老鼠，如果还有漏网之鱼，那种情况他们想都不敢想。
“我们也许在匆忙中遗漏了什么地方，现在去找应该还来得及。”
温蒂率先迈开步伐冲进了谷仓，反应过来的众人也跟着一同进入，即使是面面相觑的农场主和莫里亚蒂，也带着困惑的眼神跟了上去。
穿过遍地的死老鼠，来到谷仓的最深处，铲掉散发着焦味的灰烬，温蒂发现了麦堆下面埋着的一道暗门。
“那是我谷仓的地下室，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农场主说道，“难道老鼠会在下面？”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让我们现在打开看看也不要紧吧？”
农场主皱起眉，犹豫了片刻后点点头。
“随你们吧，检查一下总比放着不管好。”
征得同意后，几名捕鼠员一齐抬着暗门，一口气将木板掀起了来。
通向漆黑深处的阶梯层层向下，最后隐没于黑暗中，从上方射下的光只能照到门口区域的一小块地面。
“我们真的要进去？”莫里亚蒂咽了下口水，他也感受到了温蒂所说的那种颤动，但身体却抗拒着他往地下室深入。
“当然，我已经能听到磨牙的声音了。”温蒂的手中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手电筒，“它们都在吱吱叫呢。”
带着不安与恐惧，一行人跟在温蒂后面进入了地下室。或许是许久未用的缘故，里面堆放的杂物已经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在手电筒光线的照射下漂浮得到处都是。
而一见到灯光，地面上的黑影像是碰到火一样退到更黑暗的角落，同时此起彼伏的叫声在周围响起。
一大群老鼠畏缩在黑暗中，眼睛发出诡异的光芒。由于没有跑到上方的谷仓里，它们没有被捕鼠员们杀死，侥幸逃过一劫。
“快点，将这些老鼠都消灭掉！”
莫里亚蒂哪里见过这场景，他两腿发软地退回谷仓，英俊的脸也因为惊恐变得扭曲。
捕鼠员们刚开始也被如此数量的老鼠吓了一跳，但秉持着职业操守并没有被吓倒，大家拿着工具对着老鼠一顿伺候，受惊的老鼠纷纷后退，如流水一样钻进了墙上的阴影中。
人们跟着老鼠的轨迹来到墙边，却盯着墙上的阴影愣在原地。
后面跟上来的温蒂顺着人们的视线抬头望去，她这才发现墙上这所谓的阴影其实不是阴影。
那是一个大洞。
阴森森的洞口吹出冷风，代表着内部空气畅通。人们对此面面相觑，地下室的墙上居然有个洞，这正常吗？
“有没有可能，那里是老鼠的老巢……”
一名员工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大家听完纷纷肯定了这种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就将老鼠一网打尽。”
洞内阴冷潮湿，周围都是深色的岩壁，空气中还散发着腐烂的臭味。走得越深，混浊的不适感就越严重。借着火炬和手电，一行人摸着岩壁走了几分钟，眼前的空间突然开阔起来。
而更让众人吃惊的，莫过于洞内的景象。
老鼠，老鼠，到处都是老鼠，它们分布在洞穴的每个角落，正在用好奇与恐惧的眼神看着走进来的众人。很难想象红溪镇地下居然有如此开阔的山洞，也很难想象这底下居然藏着如此多的老鼠。
而在众多老鼠中间，一个巨大的肉球令人印象深刻。
肉球的表面是堆叠在一起的无数老鼠，它们的头一致朝向外方，而尾巴像是被吸引般集中在中心一点，互相缠绕、粘连，形成很大一团，随着它们的挣扎越来越紧。它们无法自由移动，只能在周围老鼠不协调的运动下原地转圈。
“这是什么？”所有见到这个肉球的人都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
“难道是……鼠王。”莫里亚蒂喃喃说道。
“鼠王？”温蒂出神地回应道，在脑海思索关于这个词的记忆。
“如果多只老鼠的尾巴缠绕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巨型的老鼠群，这个老鼠群就是鼠王。导致尾巴缠绕的原因有很多，有可能是环境里的污物和自身的分泌物使尾巴粘结在一块，它们的尾巴一旦互相缠绕住，随着活动的频繁，尾巴会缠绕得越来越紧，直到完全无法挣脱。”
见到光亮照进，被束缚着的老鼠们惊慌地想要躲起来，可缠绕在一起的尾巴如同坚固锁链，连其余个体的重量也成了束缚行动的铅块，将它们牢牢困在原地。老鼠们尖叫着，身上的毛发因惊恐直竖。
见到这场景，即使是再勇敢的人也会战栗。
所有人都畏缩着站在原地，与那边的老鼠对峙着，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也太恐怖了，我还以为刚才的老鼠已经够多了，没想到……”
有人双腿发软，偏过头去。
“我不干了，我要回家！”
有人因害怕过度而打起了退堂鼓。
恐惧逐渐在人群中蔓延开，人们对于捕鼠的热情随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事物很快消散，大家只希望自己能快点离开这个令人发毛的地方。
这时候却有一个声音站了出来。
“不能逃跑！”
那个声音熟悉中带着之前从未有过的魄力，就连温蒂也被那声音所吸引。
莫里亚蒂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姿态站出来。
“所有人都不能放弃，我们不能因为老鼠的数量就畏缩了。”
“可是这么多老鼠，我们怎么消灭得完？还有那个怪物般的……鼠王。”
“其实有个很简单的方法。”温蒂插入了莫里亚蒂的对话，她警惕地盯着地面上不断流动的老鼠群，握紧了手中的枪。
“只需要封住出口就行，然后我们就可以用一些范围大的方式来集中消灭。”
“比如说？”
“用火烧死，你们有汽油吗？”
温蒂环视四周，冷峻的眼神扫视了一遍人群。听到“火”这个词，人们明白了温蒂的意图。
“那就这么办！”
尽管会对谷仓造成一些影响，而谷仓已经在刚才的捕鼠行动中被糟蹋过一次了，但或许是被老鼠的数量吓怕了吧，农场主这次二话不说接受这种残忍的灭鼠方式。
“对于本就有害的事物来说，残忍些也没什么吧。”对于农场主的顾忌，莫里亚蒂冷冷地回答。
温蒂惊讶的看着他，这句话可不像是从不靠谱的他嘴里能说出来的。
不过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时候。除了一部分留守在洞口防止老鼠蔓延出来外，其余人已经撤回到地下室外面，帮忙把汽油搬过来了。
“很好，那就开始干吧！”
像是在宣告决战宣言般，莫里亚蒂完全抛下了绅士形象，发出雷鸣般的吼叫。
人们点燃火把，打开手电筒，借助光线驱赶想要跑出洞来的老鼠。将老鼠们限制在山洞里的一定范围中，然后他们开始泼洒汽油，粘稠的汽油撒在老鼠身上，像是淋了一场雨。
“所有人开始撤离，准备点火了！”
莫里亚蒂大声喊道，随后将手中的火把一扔。小小的火焰在黑暗中划出一条弧线，跌入黑暗，然后猝然间爆开，窜起两丈高的火焰。伴随着燃烧时的剧烈噼啪声，耀眼的火光一下子吞噬了周围的黑暗。
混着焦味的烟雾涌出洞口，火焰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人们的惊叫与老鼠的哀嚎交汇在一起，燃烧的洞穴一瞬间变成了地狱。
大家无暇顾及火势，纷纷退回谷仓，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直到里面的滚滚黑烟消散得差不多了，人们才壮着胆子去查看情况。
所有的老鼠都已经死去，但有一个地方引起了温蒂的注意。
那个被困在原地的鼠王也失去了生命体征，但奇怪的是周围的老鼠身上都有深深的烧灼痕迹，而作为鼠王一部分的老鼠身体却显得比较完好，发现烧焦的迹象。
“该不会是其余老鼠为了保护……这个鼠王？”
温蒂自言自语着摇摇头，随后赶来的莫里亚蒂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走到温蒂身旁蹲下，仔细观察着鼠王的尸体。
他的瞳孔忽然睁大。
“怎么可能，居然有这么大的鼠王，还是在红溪镇这种地方。这个肉球里面至少困住了一百只老鼠啊！”
“这——”
众人们议论纷纷，除了感到害怕和好奇，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们该如何处置这个死去的庞然巨物。
人们对于这个情况一无所知，最后还是莫里亚蒂开口了。
“诸位，不如将这个鼠王送到红溪镇的博物馆吧。”
“送给博物馆？”
“没错，老鼠是邪恶的，但如此罕见的景象我相信在场的各位都是第一次见到。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将这个死去的怪物当做标本送给博物馆。”
“这既是对各位消灭老鼠成果的展示，也是对红溪镇全体居民的一次告诫，我们以后绝对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莫里亚蒂充满激情的宣告宛若肃穆的祷告词，在场的所有人渐渐静了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一只手穿过直挺挺的人群，高高举到空中。
“我赞成。”温蒂第一个举起了手。从莫里亚蒂嘴里说出的话语让她相信了，这与之前那个不靠谱的莫里亚蒂不一样。
难道他之前都是装出来的吗？
人们的目光直刷刷朝向温蒂这边，接着更多的手举了起来。
“我也赞成。”“听起来不错。”
之前那些奚落莫里亚蒂的人们，此刻交出了他们的信任之手。这是莫里亚蒂第一次感受到真诚。
来自内心最深处，心连心的诚挚信任。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让我们一起，将战利品搬回地面上吧！”
……
自从消灭鼠王后，红溪镇的鼠患少了很多。人们不用再为老鼠而困扰了。
那个鼠王标本正静静躺在红溪镇博物馆的玻璃展柜中，老鼠们缠绕着尾巴纠集在一起形成的庞大肉球，无论是谁见了都会缓不过神来。这副光景对人的冲击力太大了。据博物馆人员统计，这个鼠王里包含了一百三十七只老鼠。
而莫里亚蒂的捕鼠公司的业务自然越来越少。
曾经捕鼠员走街串巷的身影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员工们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
办公室里繁忙的身影逐渐减少，渐渐冷清下来。直到最后，偌大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温蒂和莫里亚蒂两人。
“又变回到刚开始的样子了呢。”
桌子上的电话今天一次也没响，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温蒂感慨着。
“是啊，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整个镇子居然产生了这么多变化。”
莫里亚蒂躺在椅子上抽着烟，他的表情既不郁闷也不悲伤，反而看上去有种释然的感觉。
“怎么，以前不是这样吗？”
“以前的镇子都是一成不变的景象啊。”
“难道不好吗，我挺喜欢这种感觉。”
莫里亚蒂将脸转向温蒂，笑了笑。温蒂第一次看见莫里亚蒂额头上出现了皱纹，那是思考的表现。
“也许对你来说是这样吧，但对于我，没有波澜的生活就如无趣的牢笼，令人沉闷。”
“所以你创业是为了摆脱无聊的生活？”
莫里亚蒂点点头。
“嗯，找点乐子。”
“但你的店倒闭了这么多次……”
“毕竟起不了什么波澜，人们刚开始还感觉到新奇，时间久了，生意淡下来，生活又回到之前的一成不变了，这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我就把那些店主动关掉了。”
“等等，你不是因为经营不善才倒闭的吗？”温蒂意识到了什么。
莫里亚蒂轻笑几声。
“那是对外宣称的陈述，只是我觉得无聊，没有前景罢了。前几次所带来的影响，远远没有这一次大。像是这次能引起轰动全镇的行动，在镇子的历史里可是很少见的。”
“但现在还不是又回到了原状。”
“是啊，又快要‘倒闭’了。但这跟之前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莫里亚蒂微微一笑。
“这是一次成功的‘倒闭’。”
“成功的倒闭。”温蒂眨了眨眼。
……
这是红溪镇捕鼠有限公司的最后一天，夕阳下的牌匾依旧映射出金属光泽。
关上店铺的门，两人走出了小巷，在初次相遇的街道旁，莫里亚蒂转过身看着温蒂。中间隔着第一次见面时路边的消防栓，两个人彼此面对面。
“你回去罢。”他朝温蒂摆摆手，“明天也不用来了，这个公司已经没有明天了。”
“那你怎么办？”温蒂露出担心和疑惑的神情，“你以后咋生活？”
“这你不用操心。”莫里亚蒂比了个手势，“我们家族拥有红溪镇百分之四十的土地。”
“懂了，怪不得倒闭了这么多次你还有心思创业。”温蒂感叹道，“不差钱真好啊。”
“但无聊的生活可一点都不好。”
莫里亚蒂摇摇头。
“温蒂小姐，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选择你来成为公司的第一个员工吗？”
“不知道。”
“因为你身上的风很香。”
莫里亚蒂眨眨眼，像是在暗示什么。
“你是有多种未来的人，我如此确信。”
他迈开了脚步，如第一次走向温蒂一样，不过这一次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迈进。
“那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了温蒂小姐。”
夕阳打在莫里亚蒂身上，照着他瘦削的身影，连他的影子也一同被拉得长长的。
“望着莫里亚蒂远去的身影，温蒂的表情才终于有了变化，像是释然一般，嘴里吐出一口气。
“真是个奇怪的人呐……”
她望了眼旁边的消防栓，伸出手拍了一下，金属外壳发出的厚重声音在耳边回荡。
“不过我承认，你确实要比消防栓有魅力点。”
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呐。
……
（寻找灵感中，十天后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