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彦,你所说的‘普通’确实也是一种可行的生活方法,这个世界上也有不少人像你一样信奉着这样的态度和原则。但是呢……”她欲言又止地看着我,眼神里仿佛藏着锐利的刀。
“但是……什么?”我颤着声问,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但是,这也太不搭了,和你。”
“不搭?”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什么搭不搭的,所谓的生活方式,不是只有喜欢和不喜欢,选择和不选择的区别吗,这和搭不搭有什么关系?
再说,我一个毫无社交能力的宅,和这种混吃等死毫无作为的生活方式有什么不搭的?不如说是绝配才对吧!
浑浑噩噩地度过这一生,用“普通”为借口来掩盖自己毫无作为的事实。
持续地消耗着社会资源,直至自己停止心跳。
事实上我很庆幸法律没有规定这种蛀虫般的生活方式是不允许的。听说在某个国家内自杀是犯法的,因为浪费了社会资源。我真是由衷地庆幸自己生在了中国。
如果真的像那个国家的法律一样判个浪费社会资源罪如获死刑,那就太过悲哀了。
那种国度对我来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困扰的源头之所。
好在我现在用不着担心这样,外加也没人在我身边管我,混日子倒也混的自由自在无所愁扰。
不过就算他们在,估计也会无所谓的吧,反正也根本不在意我的事情,那种连自己儿子生日也记不得的父母,又怎么会在意他的未来呢?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然而当我本想就这样“普普通通”的过完这一生的时候,却出现了任玥这个搅局的家伙。
说什么这样的生活方式和我不搭之类莫名其妙的话,简直是胡言乱语。
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怎么会和她较劲了,但不代表我会在所有地方都和她保持一致。
说到底,人生这条路怎么走,不都是靠自己来抉择的么?无论他人怎么去干涉怎么去建议,如果那不是你内心真正期望着的,都不会有多大作用的。
说到底人生这种生物也还是遵从自我的啊,哪怕不去用自私这种难听的词去形容,也能显而易见的看出来。
一旦涉及到自己最根本的利益的时候,人类从来都只会听从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声音,无视一切外界的干扰与影响。
——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是必然的天性罢了,就连我也不会例外。
“你果然还是太孤独了,阿彦。”
冷不丁的,她如是说。
“因为孤独,所以你总是比别人更害怕失去,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干脆连获得的权力都舍弃了吗?”她看着我深沉地叹了口气,面孔上尽是悲伤。
或许还有遗憾。
简短的话语在刹那间就结束了叙述,清楚地表达完意义之后就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的皇家士兵一样退去了。
可是,却有什么东西遗留了下来,在这死亡般的寂静之中。
仿佛金属的弹丸般,锐利、迅捷,将我钉在早已悬挂好的十字架上。
——唯等审判。
“……”
我没有说话。
周围的空气实在太过沉重,我害怕张口就会被铅一样的空气塞满肺部,窒息而亡。
我没有抬头。
我害怕在我抬头的那一瞬间,会被利刀一样锋利的空气一刀割喉,断首而死。
“你这么做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被人抛弃了,像只流浪街头的小猫一样绝望与无助?”她抬起我的头,逼迫我直视她的目光,“而那些抛弃你的人,恰好是你的父母,对吗?”
“别跟我提他们!”我恶狠狠地说,咬牙切齿的仿佛一条愤怒的狂犬。
她像是被我吓到了,突然一愣,可随即又温柔地笑了,让我根本摸不着头脑:“果然是因为这个啊,阿彦。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提你的父母?”
“他们根本不配做我的父母!既然生了我,就应该负起责任,就算是因为工作,电话也总能打一个吧?不仅不告诉我工作实情,甚至连去了哪都闭口不言守口如瓶,每次问起来只会说去干非常伟大的工作了。伟大?既然伟大你倒是告诉我到底去做了些什么啊!”
“这么多年了过去了,我已经十六岁了。可他们在这十六年里只给我过过两次生日!而那还只是在离家之前!自从外出工作之后别说给我过生日了,甚至连个生日快乐都没有!刚开始还会偶尔打一次电话装装样子,可后来呢?除了定时寄回来的生活费还能让我看到他们的影子外我都找不出任何他们活在这个地球上的证据了!”
“即使是手机号都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