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夕阳西下,太阳像醉酒的少女。
风吹起白色的窗帘,窗外是染红的街道。
稀稀落落的人群,漫步着金辉归去。
此时距离放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学生们基本已经走光了。按照华真说的,我留在了教室。
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我前面,询问我的名字。
“柔彦。”
我随口回答。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被留下来谈话了,我早已能应对自如。
“是么……”华真自语着,脸上的表情让我捉摸不透。
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不禁心里嘀咕。
平常他都是直接开门见山直入主题的,怎么今天却像个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的?搞不懂。
“真是难闻啊……”
华真突然扭着鼻子莫名其妙地叹息一声,然后居然从耳朵上把香烟拿了下来。
难闻?什么难闻?是烟吗?我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但总觉得他今天很反常。
“柔彦同学,你介意我在这抽根烟吗?”
抽烟?
“不介意。”我回答。
他居然要抽烟?太奇怪了。我越发觉得他有点不正常。
平时总把烟架在耳朵上装逼从不见拿下来抽,偏偏今天在我面前却想抽了?
既然想抽,那又是什么难闻?前言不搭后语。
他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知道万宝路Marlboro吗?”
华真把烟放在右手的蓝色戒指上,“嗞”,一道蓝色的火光燃起,香烟被点燃了。那枚戒指原来是个点烟器。
“那是一种源自于英国的香烟。知道Marlboro这个名字的含义吗? ‘Ma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nly’的缩写,意思是‘男人只因浪漫铭记爱情’。我曾经发过誓这辈子只抽一根的,因为真正的爱情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没有了。”
他把香烟叼在嘴上狠狠地抽了起来,仿佛一个从未吃过肉的饥饿流浪汉:“知道吗,在1924年的时候,这支烟是被宣传为女性的香烟,宣传口号为:‘Mild As May’‘温柔如同五月’。可后来销量不佳,他们就重新修改了品牌定义,改为了宣传为男性的香烟,从此销量大增,成为了世界一流的著名香烟品牌。”
“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仅仅是为了销量,仅仅是为了卖的更多,他们就把她杀了,硬是把她的存在抹去了,硬生生的把‘她’变成了‘他’,很残忍吧?很可悲吧!?”他忽然变得癫狂起来,双目瞪如铜铃,扭曲的面孔如同刀削,“她的全部都被夺走了!像个人偶!他们都不是人!禽兽不如!”
“你到底在说什么……老师?”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仿佛发了疯一样的中年男子,忽然觉得有些恐惧。
有些东西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而它此刻要冲出屏障,像冰一样寒冷。
“你最近有些不正常,柔彦。”可他又突然停了下来,低下头蹲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吐着烟,仿佛在沉思。灰色的空气布满教室,像是洒满了麻雀的羽毛,“我本来不想干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的,何况你还是我的学生……”
他又叹起气来,仿佛一个感叹命运不公的无名书生,一朵朵烟花从他满是胡渣的嘴里漂出,像是原子弹爆炸后的蘑菇云。
“真是可惜了……”他摇着头哀叹,右手插进口袋里,“但还是请你去死吧。”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轻柔,仿佛温柔的风轻轻地对你说“早上好”。
可他却想杀了我,明明我和他无冤无仇。
他的手突然从口袋里抽出,像一把极速出鞘的剑。
有什么东西被他握在手中,向我袭来!
那是一把长尺,是华真口中所说的“教鞭”。
可原来那把老旧的木尺不知为何在此时突然变得锋利无比,如同利刃般的闪着银光。
金属特有的铿锵之音在空气中炸响,撕裂了烟云和空气,在此刻发出刺耳的嗡鸣。
“唔——!!”
速度太快了,我完全没能躲过,长剑一般的尺势如破竹的没入了我的腹中。
好疼!疼的快死了!
血……好多血!比樱花的颜色更浓的血从我的腹部飚射出来,像是打开闸门的水库。
“呃啊——”拼了命地呼吸,可喉咙就像是溺水了一般完全发挥不了作用。
视线开始迷离,周围的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
鲜血的嫣红和晚霞的绯红混在一起,如同一幅抽象画。
“果然……连血散发着恶臭呢。”把手指放在嘴中舔舐,他嫌恶地吐着唾沫。
倒在了地上,意识开始模糊。
脚步声消失了,是走了吗……
好痛苦,是要死了吗……
又是这样毫无征兆,毫无理由的……
我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死了,还没吃过和音亲手做的便当、甚至连和她一起放学回家都没能赶得上……
就这样,死在了自己英语老师的手上吗……
我无奈地盯着教室的天花板,想说些什么可根本发不出声音。
鲜红的血从我的背后散开,在地板上绽放成一朵妖艳的玫瑰。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看见了和音。
她摇曳在教室的门口,姣好的身影仿佛在翩翩起舞。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悲伤。
她好像在说些什么,可我根本听不清。
努力地看向她的嘴唇,拼命地读取她发出的每一个音。
“我说过她会杀了你的,哥你为什么不相信!”
微笑着,终于明白了她想说的话。
我终究还是领了便当。
*
第二次【BAD END】。
我不禁开始怀疑我的galgame天赋了。
连续两次BE,这意味着我完美的避过了所有选项的正确答案。
“哈哈哈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捂着脸苦笑。
居然会有这种事情?
在现实中?
在三次元?
被自己的老师杀掉?
喂喂,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是某种漫画和小说情节吗!
我躺在床上大声地笑着,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失声痛哭。
回到家,我把自己锁进房间,让和音在外面等。
没错,我再一次读档了,可却没有这个心情继续玩下去了。
只觉得好累。
“哥,你没事吧?”
和音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