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思考,galgame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它到底有没有意义呢?
如果它有意义,那么又是什么呢,它的尽头又在何处呢?
放在二次元里来说,它的作用是给人娱乐,或者说给予死宅心灵的慰藉吧?
直到昨天之前,我的思考就到此为止了,我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娱乐、放松,所谓galgame,不就是那样的存在吗?除了那些当真的避世宅们。
但如果所谓用来放松的galgame放在三次元呢?
你还会觉得如此的愉悦,觉得那么的放松吗?
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这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假设。
直到我第二次读档的现在,我才忽然发现,我无法平静的面对我的失误和死亡。
“无论一个游戏做的再真实,它依然只是个游戏,和现实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这是我在和王杰讨论关于游戏时这个现充所表达的观点。
王杰这个现充和我不同,他很少玩游戏,相对而言,他更注重现实也比较理性。
但即使是那时和他吵得不可开交的我此刻却也不得不认同这句话。
Can not agree more——简直不能同意再多。
游戏终归是游戏,即使现实也能存档,它依然无法具备三次元无比沉重的心理压力和现实感。
galgame里,你领了便当,死了,save,你可以重来,Re后,你感叹:
“幸亏可以save,幸亏不是真的!”
可到了三次元,当你save后,读档,你还会感叹这不是真的吗?
不,这都是真的!
那种精神上的冲击根本容不得你去否定,即使你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
*
“没事,和音。我只是有点累了。”我瘫倒在床上无力地说,“拜托,让我一个人稍微躺会。”
“嗯……好。”
和音犹豫地答应了一声离去了,想必也是看出我的不对劲了吧。
但是没有办法,我真的需要冷静,不然一定会疯的。
不是玻璃心,而是真实感受。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却依旧充斥着华真那张扭曲不堪的脸,还有那玫瑰红的鲜血。
身体突然变得僵硬,我有点反胃。
该死……以前重口向的galgame玩的不知多少,当时觉得根本不算什么,觉得即使真的发生在现实中对自己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可现在真的发生了,我却连个这点小事都接受不了……
真是逊爆了。
就在我自责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嘀嘀”一声来信了,把我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是谁会来信呢?老师?和音?
带着这样疑惑,我一边擦了擦眼睛一边地打开了收件箱。
短信只有一个字,依旧是那个漂亮的手写体。
“菜!”
洁白的收信界面,漆黑的字体显得异常亮眼,仿佛正狠狠地嘲笑着我的无能。
我像一条中弹的狗了一样死盯着短信的发信人:
发信地点是——
印度尼西亚。
*
我忽然觉得,要想了解事情的真相,迟早还得问问那个老太婆。
没有人知道我可以在三次元里像玩galgame般的做出选择甚至是save。
凭借那封极尽嘲讽之意以至于快要溢出的信和我对她的了解,我几乎可以断定这家伙绝对知道些什么,而且和这一整件事情都脱离不了关系!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死老太婆常年处于半失踪状态,别说见到了,根本连联系的方法都没有!
然而这些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次要的。
因为她居然敢小瞧我!
她敢小瞧我!!
她小瞧我!!!
这一瞬间,死亡和恐惧突然都变得不足为论了,我的脑海里,万千的草泥马此刻只汇为一句话:
有人敢质疑我的实力!
我宁可死,也不容许你质疑我玩了整整11年的galgame功力!
看着吧,即使这是个无限死循环,即使每一个选项都选错,我也照样通给你看!
仿佛磕了药一般,我突然振奋了起来,大吼大叫着,像个患病多年的精神病人。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本大爷玩不通的galgame!”
突然想起来,当年还是10岁的时候,我这样臭屁的说着。
打开房门,我弯起嘴角: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本大爷玩不通的galgame!”
8年后的今天,我重拾旧愿,再一次喊出那句如同咒语般的誓言。
*
时间轴是我带和音回到家泡好乌龙之后,打开旅行箱之前。
从卧室里走出来以后,和音虽然有些惊讶,但却没有多问。
倒也正常,任谁一会哭一会笑的不被当成神经病都不错了,估计这会和音一定觉得我这个哥哥很奇怪吧?
嘛,算了,倒也确实差点成了神经病,我暗自苦笑。
对话依旧在顺利地进行着,我尽量回忆着说过的话,尽可能的防止蝴蝶效应。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
“别总盯着她看,哥哥。”直视着我的眼神,和音低声说着:“不然会疯的。”
“好吧。”我点了点头,不再关心那边妖异的太刀九十九月。
“啊……嗯。抱歉,没什么。”
和音呆滞的愣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话。
这一次,第三个选项没有出现。
*
“虽然好感度相比上次没有显著的提高,但再怎么说还是先保住命重要啊……”
地点是学校食堂,我端着饭盒边走边自言自语着。
经过上一次的惨痛BE,我深刻地反省了一下失败的原因。
想来线索应该只有三个。
——老太婆。
——装逼王华真。
——还有和音。
老太婆就不用说了,和音的话主要还是妖刀九十九月。
而华真,则有太多谜团了,他有很多言行举止我到现在都依然耿耿于怀。
——他为什么突然要抽烟?
——为什么要讲万宝路的故事?
——他所说的难闻味道到底是什么?
——平时的那把木尺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锋利的刀?
——为什么说我的血里充满恶臭?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为什么要杀我?他到底是谁?
“喂——彦哥!”
一道靓丽元气的女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我猛地抬起头。
一男一女正微笑着朝我招手。
中午的阳光雨一般的洒满洁白的大理石地砖。
他们影子被金色的辉记一起反射,像一对早已注定的神圣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