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和和音的真身其实可能是妖,而至今我们还没有意识到,没有产生类似的迹象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们还没发现,或者说……父母的刻意隐瞒?”
紧握着手中的酒杯,清晰地感受到因为震惊而迅速微缩的瞳孔,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把心中的疑问堪堪地问出口。
说句实话,古君梦刚才说的话所得出的结论着实是有些惊人的,假设真是如此,虽然我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接受,但也需要一定时间,和音就更不用说了。
“还有别的可能吗?散发妖气却并不是妖的可能性?”沉思了一会,我又问。
不管是不是真的,人类的本能都会自主地拒绝未知的事物。
妖这种东西,尽管这么多年在电影文学等领域被无数次的熏染和添油加醋的使之美化和浪漫化,我仍然还是很难将自己如此自然的与之联系起来。
总之,要我马上接受自己不是人类而是妖这个事实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虽然二次元里有很多的兽耳娘啊妖怪娘什么的,而且也确实很萌不用去说,甚至我曾经还萌过不止一个,玩过不止一部此类型的galgame,可现在把这种设定放在三次元里,放在我自己身上……果然还是接受不能。
虽说也不是没期待过身为妖的同时获得强大的妖之力,然后王霸之气外放,四处装逼打怪扮猪吃虎布种天下,最后和三宫六院的妹子们过上一夫多妻的幸福生活什么的就是了。
不过话说来说去说白了我也只是期待罢了,甚至说是妄想也不为过。
可想归想,真要我选择的话,我宁愿当一个古君梦口中的“保护人类免受心术不正的妖怪们伤害的‘拔妖师’”啦,这听起来多酷啊!
——啊!正义的使者!
——啊!人类的守护者!
虽然很中二,但起码当“拔妖师”的话形象可是正面的。
不管有多少所谓的“拔妖师”是与妖怪们狼狈为奸的,只要这个群体还戴着所谓的诸如“正义”啊,“伟大”啊之类的大帽子,那么无论此类群体再怎么作恶,形象也都是正面的。
原因嘛,自然也是有很多种。
首先人类这个族群由于是群居性的,虽说表面上看起来内部零散混乱,总是互相伤害的样子。
可说到底,人类对于“人类”这个群体自身的归属感还是很强烈的。平时零散的人类一旦遇上了“另一个”,“新的”,“可能比自身强大的”,“也许会对己方生命构成威胁的”,诸如此类的不管是生物还是知识,可见还是不可见,可及还是不可及,当面对这样的“东西”时,人类便会变得异常团结,所有的个体都会几乎是在瞬间获得爆炸式增长的“种族认同感”,变得同仇敌忾,众志成城起来,哪怕还不能确定对方是否确实会对自己产生绝对的威胁,就开始想方设法地消灭“未来的祸根”,扬言要将“恶芽胎死在土中”。
没错,人类总是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心里安慰,去磨平自己那本就渺小的罪恶感。
事实上,从道德的角度出发的话,我是厌恶人类这种私欲的“劣根性”的,可俗话又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从理性的角度来说的话,我又认为这无可厚非。
可不管怎么说,从我个人的感觉或者说是感性出发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当一个“拔妖师”,哪怕这个群体的内部已经腐败到无可救药,我也宁愿牺牲一切去做那净洁的唯一。
“倒……也不是没有呢。”听到我的疑问,古君梦非常细微地皱了皱眉,但这个动作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能感觉到古君梦明显的在思索着什么东西。
“有是有,但可能性同样不大。”她终于还是又叹了一小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便像落花一样摊倒在了真皮沙发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我知道你们甚至还没法完全信任我,但是没关系,有些东西是没法骗人的。”
她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踌躇了一会,才摇了摇头,下定决心般地对我说:“还记得你的手吗?”
手?手怎么了?
我疑惑地抬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端详,古君梦跳跃的话让我有些不明所以,一下子没法get到她的point。
“该说你是后知后觉呢,还是笨呢……”古君梦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歪着头,一脸的无语,“关键词,华真,冥断。”
华真……冥断……我努力地在脑海里回忆着这几个词。
……我想起来了!
古君梦说的是我的右手……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原本还没发现的我,经过她这么一说,也慌了起来。
明明之前华真用那招打的我右臂像要断了一样让我生不如死,可现在……我不敢相信地摇动着自己的右手,试图感受到那时的痛苦。
然而……丝毫没有。
连一丝丝的痛楚都没有,仿佛被治愈了变得完好如初的样子。
可明明没有任何人帮我治疗过啊,怎么突然就好了!?
之前华真一战时因为注意力全部放在后来出现的古君梦上,连我自己都忽略了这个细节。
我甚至连它是什么时候变好的都不清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回事呢……”古君梦揉了揉额头,“我说蠢猪彦,搞不好……”
“这个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啊!”我激动地朝她大喊。
“嘿嘿。”她对着我十分欠抽地一笑,然后淡然地吐出了令人惊惧的话语。
“搞不好……你是吸血鬼呢?”
我吓得差点把酒杯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