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香。”
艾哈迈德-阿斯兰放下手中的白葡萄酒,但他明显没在赞赏手中的佳酿。
“看来宅子里进了一只小贼。”
他笑笑,无动于衷,只是起身从桌上取过他的玉石鬼面,戴在了脸上,接着继续在沙发上安坐。
说实话,独自享用这么一座大豪宅,是个单身汉都觉得无聊,更何况是一个欧斯玛男人,要知道在欧斯玛,法律规定至少娶四个妻子。
古恩兰德伯爵的宝贝女儿明天才能到手,这让他多少有点饥渴难耐,这一周来他都被吊着胃口,那位阿丝卡兰小姐从始至终都拒绝见他。
但不必着急。
只要明天一露脸,送伯爵千金的红唇一吻,并在床铺上共舞一曲,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得了自己。
这是艾哈迈德-阿斯兰的经验之谈。
眼下嘛,姑且找找乐子,吃一道“前菜”。
一楼的豪华浴池虽大,但还缺一位美人替他擦、洗、推、摩。
反正王子殿下的婚礼在明日,虽然已经不记得是自己结的第几场婚了,他完全不介意在今晚多收一个暖床通房的侍妾丫鬟。
“嚯嚯,竟然是从天而降,那足以俯瞰庄园的阳台足有十几米高呢。莫非她有一对透明的蝴蝶翅膀?有趣。”
艾哈迈德-阿斯兰哪儿也没去,也并没有盯梢暗中向他汇报,但只是仰坐于沙发,呼吸着通透的空气,便把不速之客的潜入路径知晓的一清二楚。
欧斯玛王子并没有千里眼,恰恰相反,在他小时候还当过一段时间的瞎子。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艾哈迈德-阿斯兰习得了一项特殊的能力——闻香识女人。
他贪婪地呼吸着宅邸里的风息,“她”下来了,越来越近,香味儿越来越浓,噢,宝贝儿,快快投入本王子的怀抱吧。
这位王子并不关心这个潜入者有何企图,他只想快快“枪”出如龙。
并和往常一样,引得“少女”连连求饶,拜服在他的身下。
不过今晚,他的鼻子多半是出了什么问题,抑或是潜入者入浴时放了太多玫瑰盐。
潜入者还能是谁?只能是竹清,这位王子殿下的情敌。
咣啷——
王子殿下沉浸在自己的性之幻想中,未能及时自拔,一个硕大的花瓶便在他头顶爆开,给他了一记当头棒喝。
“?!”
得益于玉石鬼面的坚固和棱角,瓷瓶被率先撞破,瓷片在地毯上撒出一片蒺藜星,艾哈迈德-阿斯兰却毫发未损,他如电般闪退,心想真是一只顽劣的小猫,明明那么想投入自己的怀中,却傲娇得过分。
既然抗拒过头,那便应当小小的惩戒一下。
身随心动,这个自恋狂轰出一拳一腿,爆在这只“小猫”身上,以这般力量,他只觉得对手会被掀翻,飞出五米,在翻滚中尖叫和求饶,最后砰的一声撞在墙边,只能乖乖被“宠幸”。
接下来他便只需要一跃而上,蛮横一骑上,撕碎可恨的布片,并送上无数狂野之吻,那么这一夜,将如童话般美好至极。
然而,敌手几乎纹丝未动,甚至格挡下了这两招,离墙边儿远着呢。
“有趣!你可以是彭忒西勒亚!”(神话中的绰约女武神)
艾哈迈德-阿斯兰抽出佩刀,银闪闪的刀刃如烈风侵袭,伴随呛啷一声,把来犯者的包头巾切成两半。
“那我便是阿喀琉斯!”
能斩而未斩,这是警告!
竹清不吃这一套,他翻身后撤,本来塞在头巾里的长发披撒开来,恍如一朵夜中盛放的风之花。
欧斯玛王子本就浮想联翩,而这乌黑亮丽的秀发更是让他越想越歪。
披撒的长发遮住竹清一侧身子,露出半张脸,眼眸大而灵动。
某种激素分泌过多的欧斯玛王子主动被摄走了魂儿,能追击而未追击。放任竹清后撤到安全距离。
“哦?你要击剑吗?”
竹清的声音一点也不尖,但也并不很沉,但再添加一点点臆想,欧斯玛王子如听仙乐耳暂明。
“没错,锐利的剑,锐利的眼!”
这位王子绷紧身体,蓄势待发,手中佩刀灿如游龙,只要距离一拉近,便能噬出獠牙,啃上敌人一口。
但欧斯玛王子并不想伤了竹清,他只想制服“她”,毕竟一个不会动的床伴可太无趣了。
“小美女,我劝你收手。在西奈红沙之中,我驰骋敌阵,斩杀贼人无数,未尝一败。你,还不是我的对手。降服罢,本王子的后宫会给你留个位置,嘿嘿,至少会是一个宫娥。”
小美女?
这房子里哪里找的出半个女的。
竹清只觉得这家伙脑子里是不是有个蒸汽机,像烧水的锅炉一样傻得冒泡。但也懒得戳破。
“王子殿下,您真是王子殿下吗?呵呵,追随您的那些王公大臣,莫不是街上随便拉几个人,给上几枚金币扮演的。”
竹清扬起身上欧斯玛袍子的衣襟一侧,朝对面晃了晃,暗示自己已经拆穿了至少一个假欧斯玛人。
但实际上,竹清只是个为了掩饰自己伸手入怀,欧斯玛袍子下面是晚礼服,晚礼服里边是左轮枪。
“哦?你说那群沉默的哑巴吗?”欧斯玛王子毫不在意,反而发出爽朗的大笑,“没错,他们都是我在奥斯特利亚随便拉来的无业游民,扮演我的随从,只要不露馅,一天一个金币。他们都是些晒得黑不溜秋的捷族人,塞族人,瓦族人,连奥斯特利亚语都不会说,贴个胡子改身行头,谁还认得出?哈哈,也多亏了古恩兰德伯爵的愚蠢。”
说到这儿,欧斯玛“王子”摩挲了几下他的络腮胡,既淫且邪地暗笑:“那个愚蠢的老东西还想着能去欧斯玛发展他的势力,经营他的产业。然而我只想上他的女儿。动了动嘴皮子,他就屁颠屁颠的给我送来了。嘛,不过欣赏笼中的金丝雀凄美挣扎的样子,也别是一番享受。不过等到明天,我相信那位阿丝卡兰小姐就会不顾一切地爱上我了……所以,小美女,你要获得我的青睐,趁今晚赶紧。”
切,还搁这儿幻想呢?
竹清先才还有点好奇,这家伙到底睡了多少个女人,但现在这家伙侮辱了阿丝卡兰小姐,竹清很不爽。
“哦?您那么确定阿丝卡兰小姐会倾心于么。我想知道,您凭什么。难不成……就凭您的那挺老炮?”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妙语连珠。”欧斯玛王子相当自信,“我艾哈迈德-阿斯兰的确有炮,但可不是老土炮,而是最新锐、最强力的大炮,一发,就能干碎英几内亚佬的铁甲舰!黑发美人,我建议你,领教领教。”
“哼,艾哈迈德-阿斯兰是么。您有您的大炮,我有我的小炮。就是不知道呀——究竟是您的大炮强,还是我的小炮快。”
竹清冷笑不已,右手一翻,一挺银闪闪的“小炮”就被他握在了手上,这小炮有个人尽皆知的名字,叫做左轮手枪。
那黑洞洞的枪口,明确地告诉艾哈迈德-阿斯兰,它的大口径,一发就能打爆他的头。
好一个威胁。
确实,小炮比大炮快得多。
艾哈迈德-阿斯兰不慌不忙,挽了一圈刀花,把佩刀倒挂在他的左手拇指上,举起手来。
“哟呵,你不讲武德啊。”
“不好意思呀,老炮王子。阿丝卡兰小姐是我竹清的。”竹清用他的枪杆子做出宣告,“所以,我希望你立马滚蛋,否则,子弹无眼。”
老炮王子怕了,但不完全怕,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
“你可以开枪,我也可能会死——但古恩兰德家的人可不都是聋子,你会被他们抓住的。”
“止步!”
老炮王子不听,也不停:“听我说,好姑娘。您与阿丝卡兰的友谊美丽得如同郊野的百合。可是女子间的爱,世间不容啊~。不如你俩都从了本王子,本王子不在的时候,容许你俩双宿双飞?”
“啧!他妈的,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叫你后退!”
竹清也知道不能开枪,赶紧后撤,但很快就到了墙。
老炮王子完全不怕了。
“你咋不开枪了呀?开啊?不过在那之前,我也要一亲芳泽,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嘿呀!”
“老子是男的!”
老炮王子一扑而上,嘴上说是要亲竹清,实际上冲过来一个锁技,就要夺枪,竹清哪能让他得逞,依托着墙抬膝一顶,就撞开这个欧斯玛人,但他也不甘示弱,抬手一拍,推开竹清持枪的手,接着用脖子一夹,夹住左轮枪枪身,并最后张嘴一咬。
“啧!”
竹清吃痛松手,手枪顿时飞了出去,为了防止落入老炮王子手中,竹清临了施加一鼓力,让枪飞得更远。
欧斯玛王子转身要去拾枪,竹清抬脚一撩,欧斯玛王子啪的一声被撂倒在地。
竹清也朝枪普乐过去,但欧斯玛王子一把抓住竹清的脚踝,用力一拉,竹清也同样人仰马翻。
两个人顿时扭打起来。
“哎呀!”
可能是阳气过剩,欧斯玛王子力大如牛,竹清真没抢过他,最后肚子吃了一拳,伏地不起。
“结束了!”
等竹清爬起来,左轮枪的枪口已经指着他自己了。
“束手就擒罢,鸠晴。”
“是竹清。我拒绝。”
“那,就不好意思了。”
欧斯玛王子举起枪来,只消食指一按,竹清的脑袋就会开花。
然而,欧斯玛王子阳气过盛。
他,全都要。
所以,枪口被他朝向窗户,摁动扳机。
咔!
左轮枪打了个嗝。
“嗯?”
欧斯玛王子连摁五下。
咔、咔、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