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在小黑屋做点喜欢做的事

作者:銀树 更新时间:2021/12/5 15:45:57 字数:3657

“哇啊啊啊啊——!”

竹清和阿丝卡兰还在山沟的马鞍部时,天空仍是澄澈的碧蓝色,但当他们冲到山腰,头顶上方已经布满了晦暗的阴云。

“快!快快快快!”

两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奋力拉扯着马,终于把两匹腿脚不便的四脚兽拖上了高地,跨上马背一通驰骋。

两人飞至猎人小屋旁,将两马往棚子里的柱子一系,闷头往小屋里一扎,轰隆一声,外边闷雷一响,哗啦哗啦的暴雨就倾泻了下来。

“呼哈——呼哈——呼哈——”

“吭哧——吭哧——吭哧——”

竹清和阿丝卡兰明明是不想成为落汤鸡,才死命逃到这儿来,可他们汗流浃背的模样也和落汤鸡差不多了。

“阿…阿丝卡,你…你的箱子不会进水吧?”

竹清尚且能够说话。

“唔……哈……没……咕咳!应该……没问题……呕……”

可阿丝卡兰的状态就没那么好了,她胸部裹得紧紧的,在野外越障竞速八百米,还能喘气儿已经是奇迹。

此刻阿丝卡兰俏脸煞白,眼神迷离,面无血色,呼吸不畅,抱住竹清颤抖个不停。

“阿、阿丝卡?!”

竹清吓得魂不附体,手忙脚乱地在阿丝卡兰身上摸来摸去,阿丝卡兰挣扎着敲击了自己的心口,竹清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去解开阿丝卡兰的领子。

幸好这个猎人小屋没有其他人,要不然他们会疑惑和震惊,并欣赏一出两个俏丽“男孩子”的肌肤相亲大戏。

阿丝卡兰的男装扮相看起来并不比竹清要差。

不过小屋里太暗,除非凑到跟前,才能一睹“美景”。

竹清有点手忙脚乱,好半天才解开阿丝卡兰的领结,解开领结之后一番拉扯,居然拉扯不开,他这才想起自己忘了脱阿丝卡兰的夹克背心,除掉夹克背心,竹清麻溜地将一排扣子全部抠开,终于得见阿丝卡兰雪白雪白的肚肚,还有上面硬邦邦的裹胸。

“这、这东西怎么解啊?”

四周黑得紧,裹胸连个接缝都没看见,竹清又急又慌,只得把脸贴上去,并上手一寸一寸地摸索。

正前方,竹清很快了如指掌,可是啥都没摸到,最后他不得不整个人都倒在了阿丝卡兰身上,双手环到她的后背去探寻,好半天才抠到一个不起眼的金属扣,一抠,啪嗒一声,这条延展性极好的裹胸瞬间回弹,变回了一小块。

噗哟噗哟~。

白花花的大馒头,软弹弹的素丝绵顿时得到解放。

“哈——呼!”

阿丝卡兰终于喘过来气儿,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唔!”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无论多少次,竹清都会被深深的惊艳,更别提处在这种朦朦胧胧,将见未见,适合无限遐想的情景。他只感觉鼻腔一热,脑子晕乎乎的,赶紧用手捂住脸,非礼勿视。

然而指缝揸开得老大,并且越端详,越靠近,最后一头拱在了上面。

阿丝卡兰一时半会儿顾不上理他,五分钟后才没好气地对竹清说:“讨厌鬼,你还要骑到什么时候?起开啦!”

阿丝卡兰一把将竹清推开,并在他屁股上赏赐了一脚。

竹清灰溜溜地逃开,语气奇怪地撂下一句:“我、我去给水箱接水!”

谁知道血气方刚的小少年在憋着什么,准备去外边淋一淋冰冷的雨给自己降降温,消消火气。

一打开小屋的门,风呜呜的吹,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就下降了两三度,明明最多四点过,外头却黑得像晚上十二点,暴雨哗啦哗啦地倾泻,竹清有道理怀疑这雨在横着下。

贴着小屋的外壁,竹清一路挪动到厩舍,说是厩舍,实际上就是两根柱子撑起的小棚子,一点风雨都挡不住,两匹马瑟缩在角落喑呜着,竹清找到那俩水箱,把盖子打开,准备放到地上接雨水,可是空箱刚一落地,立马被风雨掀翻,若不是竹清眼疾手快,这俩箱子就飞到谷底去了,沉了沉身形,竹清害怕自己都会被吹飞。

他又转身,把绳索从马背上解下来,厚实沉重的大捆绳子在风中舞动得像飘带,竹清俯下身子,尽可能减少风阻面积,好容易才把两个水箱捆在了靠外边的柱子上接雨。幸好水箱本身就有凹槽,不然光滑的板子表面,仅凭绳子肯定固定不住。

竹清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紧盯着两个水箱,再三确认了箱子不会被吹跑,并且里头传来紧密的滴答滴答声,这才放心的缩回小棚子里。

这时,竹清已经是个落汤鸡了,先才的燥热没剩下一点,他甚至感觉自己站在风雨里洗了一回澡,衣服里的汗渍早已被雨水置换了一遍。

“竹清——提灯——”

阿丝卡兰的呼喊在风雨中有些遥远和微弱。

“什么——什么?”

竹清再三问询,阿丝卡兰也一次次地回答。

“提灯——把提灯拿进来——!”

“知道啦~!”

竹清整个身子贴在墙壁上,往马身上摸索,摸了半天,马屁股却嘶嘶嘶地打起了响鼻,原来是马头。他又向后摸去,马身上的毛夹着雨水流个不停,甚至又沿着竹清胳膊冲下来,和瀑布几乎没差。这棚子真是一点雨都挡不住。捣鼓了半天,好容易才碰到一个硬邦邦的金属壳,上上下下,确认摸到了把手和玻璃,竹清这才确信自己抓到的是提灯。

贴着墙壁回到小屋门口,阿丝卡兰在里头顶着门,竹清猛敲三下,阿丝卡兰才听见响动,放他进来,仅仅开关两次,小屋里都被风雨湿润了好大一片。

“我找到了灯油,快添上!”

“呃……我的包包呢?”

两人在屋里一顿好找,半天才摸到了竹清的包包,竹清拿过包包,伸手进去掏呀掏,把火折子找了出来,嗤嗤吹了几下,微弱的红光仍在里头忽闪忽闪。

“还好能用。”

竹清用火折子点燃提灯,小屋里总算亮了起来,两人总算不用摸黑。

灯光不算太亮,但也足以看清小屋的一切。

这个猎人小屋是专门为猎人、护林员、登山者、或遇难者准备的休息站,它真的很小,内里是个标准的正方形,左右脚各迈一次算一步的话,它的边长只够一个成人走上五六步,好在各种生活用具一应俱全。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上下铺的小床,它嵌在墙里,各有一套被褥,窄到不能翻身。

一张小长桌摆在床边,还有两张椅子,椅子后边则是一条窄窄的间隔柜,摆放着一些小碗、小杯子、小盘子,居然还有一瓶未开封的酒,

另一侧的墙上有一块玻璃,被屋外的一层防护板封了起来,很明显是扇窗户,但现在风雨大作,还是关着为好。

窗户下边则是一个柜台,台上有炉子和锅碗瓢盆,柜里则是一些打炊材料,一些肉干和干麦片,刚刚的灯油就是从里面找的。

竹清把提灯挂在墙上,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旧水兵帽戴好,默默站到柜台边上,在小泥炉里生了火,烤热几根肉干,分给阿丝卡兰一起吃了。

肉干估计放久了,很难吃,咸齁得很,但他俩早就饥肠辘辘,一下子便把肉干一扫而空。

“还饿呢。竹清,煮点麦片吧。”

“可是没水。”

阿丝卡兰的视线飘到了那边的那瓶酒身上。

“要不……用它凑合凑合?”

“红酒燕麦?好怪。”

但两人咕咕叫的独自告诉他们没得选,竹清又找来两个小锅,分别倒满燕麦,再倾注进去红酒,咕嘟咕嘟烧开。

红酒燕麦这个名字虽然好听,但他一定不是一道好菜。竹清瞅着炉子上两坨深色滚动的浆糊,一个劲儿地加糖。

越甜越好吃,大概。

坐到桌子前,竹清和阿丝卡兰皱着眉头捏着鼻子,享用他们的晚餐。

红酒燕麦粥,味儿有点冲。为了掩盖怪味儿,大量加入的糖让它非常齁,甜得腻人,但顶饱。

吃完俩小锅,竹清和阿丝卡兰再也不愿意吃第二回了。

红酒并没有用完,两人干脆拿来俩杯子,对酌起来,算是本餐唯一的美味。

很快,二人酒意微醺。

“那个……阿丝卡。”

粥里有红酒,杯中有红酒,竹清的脸上也映照着紫红。

“怎么啦?”

“你……能把衣领合起来吗?”

从进到小屋到现在,阿丝卡兰都没在穿回裹胸,夹克背心扔在一边,衬衫的衣襟当然也一直开着。

“不要。”阿丝卡兰吐吐舌头,“胸好闷的。而且我没带内衣,合上衬衫会摩得很难受。”

“唔……”竹清说不出话。

“竹清。”这回到阿丝卡兰问了。

“嗯?”

“为什么你的目光一直躲躲闪闪?难道我……不好看吗?”

“啊这?”竹清顿时感到舌头梆硬,“我、我老师告、告诉我…年轻人要、要节制!”

“又是你那美女老师。哼,好吧。”

阿丝卡兰悻悻的想合上衬衫,但拉起衣襟闻了闻,便嫌弃地说道:“噫,我才穿了一会儿。怎么办,这里也不能洗。难道要穿着这样难受的脏衣一直到瓦洛兹?”

阿丝卡兰怎么说也是个贵族出身的少女,哪里忍得了浸汗的衣服一直穿着,她准备换衣服,咯噔一声站起来。

噗哟噗哟~,无拘无束。

竹清看得面红耳赤,赶紧低头,但他一个哆嗦,啊啾一声,便打了个喷嚏。

“啊!竹清,你这浑身不都湿透了吗?快脱掉!”

阿丝卡兰不由分说,剥掉了竹清的衣服,而后把自己的脏衣服也脱了个干净,但做完这一切才发现,三个大行李箱都在外边,她根本没有衣服换。

难道拿脏衣服再穿上?

阿丝卡兰不想。

“要不……我们上床吧?”

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的,但两人各自啊啾啊啾了几声,甚至开始打哆嗦,最终不得不窝到了同一个铺位上。

借用小屋的毯子,两人互相抱住取暖。

这会儿,淋了雨的竹清感觉越来越冷,但阿丝卡兰的身体温暖如初。阿丝卡兰发觉竹清手脚冰凉,更是用力拥紧了他。

提灯昏黄,小小的木屋中,暴雨倾泻的巨响不绝于耳。

但竹清和阿丝卡兰,却觉得此间分外静谧。

雨味、土味、酒味、灯油味在小屋中弥漫。

当然,他和她嗅到的不止这些,他们感觉彼此发梢间,颈脖间,身体上,各个部位的味道逐渐都不一样了起来,迷离极了。

这味道似有似无,却又绵绵不绝。

是汗味儿吗?

不像,汗味儿怎么能像这样愈来愈好闻?

或许,这气息的名字叫做荷尔蒙。

嗅嗅,嗅嗅。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恍惚间,竹清和阿丝卡兰都发现对方的脸蛋绯红一片,极不自然,呼吸都粗沉了起来。

“呐,去吧提灯灭掉好不好?”

“待会儿吧,我想多看看你。”

阿丝卡兰耳鬓厮磨,竹清心痒难耐。

“阿丝卡…我能喜欢你吗?”

“竹清,你的‘喜欢’,是形容词,还是动词呢?”

“也许…二者皆有。”

不知何时,阿丝卡兰的手臂已经缠在了竹清的后腰上:“我会说——好呀。”

艾欧卑斯山一角,风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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