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前提醒:主人公是一个旧式一夫一妻多妾制封建帝国生人,故事发生在一个以包养情人为风尚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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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竹清和阿丝卡兰回到村庄里时,太阳已经随时准备下山了,马上就是黄昏。
夏季的白昼,越来越长。
昨天的这时候,天地四周已经红了起来,但今天,远方微微起伏的边际线依旧被晒得金光灿灿。
绿色的树,绿色的田。
阿丝卡兰骑马走在前面,她希望今晚的饭也是「马伦哥鸡」,还特地从主城莱昂里买了一只鸡回来,想吃拉芙蕾希雅小姐的手艺。
竹清依旧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他骑在马上看风景。
看绿色的树,看绿色的田。
不过在罗纳先生家下边一点的田野里,居然有一小块方地是金黄色的,这金黄色不是太阳的金黄色,而是真正的金黄。
不仔细注目的话还真不能发现,竹清绕道过去瞧了一眼。
他发现这片小方地原本是被践踏坏的田,此时已经处理过了,将在昨天的灾难中坏死的作物伐除了,又铺上了一层黄色的干草。
“是昨晚,给我铺床用的那种干草呢。”
竹清自言自语。
他又左顾右盼了一番,发觉这块小方地隐蔽性还不错,四周生长的作物高出平铺的干草许多,是相当好的遮掩。
回到拉芙蕾希雅小姐的家,罗纳先生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竹清请求罗纳先生帮他们看行李,罗纳先生真就把一天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花在盯着那堆其实没有很多的行李上。
阿丝卡兰已经进去等候晚餐了,竹清觉得跟罗纳先生聊几句。
“我给您买了些礼物,或者说,给拉芙蕾希雅小姐买了一些礼物,还请您不要拒绝。”
在莱昂城里买的礼品都打了包,全挂在马上,有不少,竹清一件件地递给罗纳先生。
那里头有许多东西,有新工艺制造的刀具,罗纳先生家的菜刀太钝了,很危险,做菜的人很危险,所以竹清给他们换了新的,有小刀,剪刀,餐刀,割肉刀,剁刀,还有罗纳先生的剃须刀。
茶具和茶叶也各有一包。
日用品和床上用品也各有一些,香皂,洗涤剂,被套,枕巾,小枕头之类的。
重要的是,他给拉芙蕾希雅小姐挑了三款漂亮裙子,一看就不便宜的那种,还有一堆小饰品。
“噢,天呐,‘ju qing’先生,您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们感谢您都来不及,怎么还能让您反过来破费,收您的礼物!”
罗纳先生完全不理解,他刚刚还以为马背上那么高的大件小件都是竹清他们自己的,但现在全都到了他的手上,还摆到了脚边。
“没关系的,这些其实都是些便宜货,而且您是拉芙小姐的父亲,”竹清为了罗纳先生接受,故意这么说,“拉芙小姐那样的俏丽可爱,我送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意思,难道还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吗。对了,明天还有一‘点’物件会送过来,到时您记得签收,报您的名字就行。”
送货上门的,其实是一些难以搬动的东西。
他给拉芙蕾希雅小姐家购置了两个大软床,还有一个陶瓷浴缸。
竹清不允许罗纳先生拒绝,所以他决定啥也不透露,还转移话题。
“对了,我看见田里铺着一些干草?”
“噢,那是我白天清理干净的茅草,趁着太阳大,拿出来晒一晒,把水分完全晒干后,可以塞被子,塞枕头,垫床,还能补屋顶。茅草,是个好东西呢。”
“您说,可以垫床,”竹清念了念,回忆了昨晚的触感,“的确不难受,是个好东西呢。”
晚饭时间。
今天的晚餐比昨天丰盛了许多,阿丝卡兰从城里买来不少吃食,新鲜松软的白面包有了,管够的果汁和小酒有了,像模像样的点心也有了。
拉芙蕾希雅小姐做的主菜「马伦哥鸡」,甚至比昨天好美味。
在竹清和阿丝卡兰的要求下,罗纳先生父女也能敞开地吃了。
只不过拉芙蕾希雅小姐更加羞怯了,甚至只敢盯着菜,不敢看竹清一眼,看一眼就脸蛋浮现红晕。
罗纳先生只道是拉芙蕾希雅不胜酒力,因为今天有好酒。
阿丝卡兰忙着吃鸡,啥也没发现。
这顿晚餐比昨夜还愉快。
乡下的一天结束得很早,不像维拉娜恩市或者贝黎市的贵族,有丰富的夜生活。
饭后一个小时,村民们差不多做完该做的,都纷纷熄灯上塌,罗纳先生也大抵如此。
又过了一个钟头,村里是一点灯火都不见了。
阿丝卡兰“熬”了一小会儿夜,也说乏了,回她暂住的那间小屋和衣而眠。
其实按照上流社会的时刻,这会儿还不到舞会开场的时间。
这个村庄本来无人会有夜生活。
但今夜,一位少女有了。
拉芙蕾希雅小姐用昨天三倍的努力,用热水,毛巾和香皂洁净了自己,并换上了一条新裙子。
这条新裙子材质是上等绸缎,柔滑极了,光泽熠熠,只逊色于少女的肌肤。
唯独这条,露的部位有点多。而且身上各处都十分合身,仿佛挑选它的人有一双明辨尺码的妙眼。
只是,胸口部分有些局促。
但这样,反而显得少女的兢兢玉兔更加含羞美丽。
或许是某人故意为之。
拉芙蕾希雅,认为自己只差一双水晶鞋,和一架南瓜马车。
她去奔赴夜会。
只不过夜会不在城堡,而在一个开天窗的小房间。
她的“王子殿下”见到她,立刻火热地拥紧了她。
“啊,拉芙蕾希雅,爱你,还是不爱你,这都是一个难题。”
双股编长辫的王子如是说。
“我必须告诉你,我被你迷住了,被你的可爱与纯洁。可我又不得不说,仅仅是如此,还不够。”
拉芙蕾希雅荡漾在这私语中,不过她虽然迷离,却依旧清醒。
她答道:
“您昨夜说过了。您有妻子。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公主,什么样的美人,能征服得了您的心,魅惑得住您的眼,我也没见过她的芳容,没聆听过她的嗓音,但我知道,那一定是位胜我百倍的人儿吧!我真卑鄙,我真可耻!”
拉芙蕾希雅小姐如泣如诉。
“我没有高贵的出身,没有渊博的学识,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乡下的女孩,这样的我,竟然对您妻子所钟爱的您,产生了爱慕,我该下地狱!但我又感到幸运,感到安心,这样的我,竟也能得到您的垂青……我无法抑制这样的自己,我甘愿受到任何惩罚。但我祈求,不要在今夜。是我——主动迷上了您。”
黑头发的人,他吻了吻月光下的银发:
“不要这么说,真正的坏蛋是我。我觊觎您,但我不能给您任何东西,不管是钱财,还是名声。我能送您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夜之情。”
拉芙蕾希雅小姐完全软在了那怀里:
“我不在意。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希望您分我一点点,一点点爱。哪怕它如露水。可……可以吗?”
“我……答应你。”
嗖的一声,一人怀抱一人,飞出了那天窗,穿过那明月。
披着黑发的少年拨开青青荠麦,找到那一小片软软干草,把银丝垂肩的少女放在了上面。
荠麦青青挡住了视线,里头看不见外面,外面瞧不到里面。
身下的干草也是朝夕相处的伴眠之物,拉芙蕾希雅躺在上面很是安心。
凉风轻微,只希望它不要把声音带得很远。
她的呼吸紊乱起来。
“您…您能用‘你’来呼唤我吗…”
“当然。”
他答道。
“我能疼爱你吗,拉芙。”
点头,如柳枝垂湖。
他和她第一次吻到了一起。
呼吸,紊乱,这次不是一个人。
竹清舍不得弄疼那绛唇,更害怕她喘不过气。
领口虽低,但紧。
兢兢玉兔在呼救。
于是他便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