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这栋宅屋是有地下室的。
叫“室”似乎有点不妥，因为里头有个大浴池。
因为得放很多水，还得烧热它，不知道要花多少水费和柴火钱。
所以一直以来，竹清都只是打一桶凉水，在里头用毛巾蘸水，擦洗身子，打泡沫，然后再打一桶凉水，洗头发，搓头发，冲头发。
他的头发要是解开了，甚至完全可以披在背上，量非常多，所以他会用先打的那桶比较浑浊的水，从头到脚先浇一遍，后用干净的那桶水，连带着身子一起冲，十分节俭。
但如果是夏尔和夏莉要洗澡，他又会叮嘱兄妹俩烧热水来洗，并且还仔细琢磨了一段时日，要不要装一个像旅馆那种能出热水的淋浴喷头。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抠门还是阔绰。
打从奥斯特利亚回来，竹清还没用过自家这个洗浴泡澡的地方呢——和阿丝卡兰一起洗鸳鸯汤，他求之不得。
但今天他显然失掉这次机会了。
因为他的老妈牵着他的媳妇儿走进了大浴室，双双裹着一条浴巾。
区区一条白布，哪里包得了阿丝卡兰的娇躯？
一对玉腿遍览无余，两抹酥胸半隐半露，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发如金瀑，夺目耀眼。
竹清当即就像扑上回去，一呈“口舌之快”。
可惜他老妈也在，并一把把阿丝卡兰保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命令竹清保持君子之姿态。
才怪。
法兰吉丝这样说：“嚯啦！好看吗？好看就多看！给你看给你看，来来来～！”
说着，法兰吉丝还挺着她那对孤傲凌绝之物，作势要解自己的浴巾，行流氓之事。
这是我能看的吗？看不得，看不得，再说也没那兴趣，没那感觉。
竹清只得落荒而逃。
法兰吉丝驱赶走了竹清不说，还虾仁猪心，让夏莉到院里，墙根处的小方窗守着，那里是大浴池通风的口子，谨防某人偷看。
竹清直骂这绝户计：“呸！简直就是小姨子，你是小姨子吗！”
一肚子憋屈的竹清索性放飞自我，光着腚，背着一条白麻布，蹚进园子里的花鸟喷泉，把身上搓洗对付了。
主要还是花鸟喷泉的水劲儿大，水凉，能给他窝火的身躯降降温。
还好他这处宅院隐秘性超好，从外边完全看不见里边，他在里头裸.奔都无所谓。
除了会有一个小女仆偶尔经过，并满脸通红，仓皇地躲进屋里。
明天是礼拜五，夏尔和夏莉被竹清早早催去睡了。
法兰吉丝和阿丝卡兰却不知道在大浴池里搞什么，一直弄到了很晚，竹清一度怀疑她们泡晕了。
就在竹清下到大浴室门外，踌躇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法兰吉丝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刻，全副武装地从浴场里出来，睡袍睡帽什么的早就穿戴整齐，并尖叫道竹清偷看，被她逮个正着。
阿丝卡兰也早就洗好了，不过换睡袍有点慢，俏脸泡得红红，出来慢了点。
法兰吉丝兀自感伤，在那里嘤嘤嘤起来，说自己何其不幸，家里居然出了一个品行不端的大色魔，连这点诱惑都拒绝不了，坏死了！
竹清申辩，他只是想来看看。
法兰吉丝立马反驳，你老爹当年还说他只蹭蹭，不进去呢！要不要介绍一下你自己是怎么来的呀～。
莫得办法，法兰吉丝说竹清有罪，竹清便有罪。
法兰吉丝还借题发挥，剥夺了竹清今晚和阿丝卡兰同床共枕的权利，让他睡书房去，说着便牵着阿丝卡兰上了三楼，任凭竹清一路求情。
“阿、阿丝卡～，不、不带这样吧？咱们可是宣誓过的夫妻啊！”
竹清把“夫妻”二字咬得很重。
阿丝卡兰立马懂了竹清想干嘛。
阿丝卡兰呼呼地笑了笑，她虽然也是这年纪，但一两天憋着不做那“妙事儿”又不会死。
这可真是有意思的一家人，她想，便对竹清说：“不行哦，难道竹清你要让法兰吉丝小姐睡沙发吗？加油，忍一忍～。呼——呵——，我困啦，就这样，拜拜啦竹清。”
说罢，法兰吉丝便拐走了阿丝卡兰，并砰的一声把主卧室门给关上。
竹清咣当一拳锤在门上：“阿丝卡兰！你这年纪，你怎么睡得着觉！莫不是变心了！”
里头幽幽传来回想：“没错喔～，我就是想和法兰吉丝小姐睡觉～。”
“我也要一起睡！”
反正床够大，竹清想。
“竹清——你这么大了还要和妈妈一起睡吗——！羞羞！”
“阿、阿丝卡你不也是吗！”
“人家是——女孩子——所以不算——！”
很明显，竹清的吆喝劳而无功。
他见事不可为，喟然长叹，转身进了书房，他今晚得和硌人的桌椅板凳一起入眠了。
他家里还有空房间，但都没收拾出来，能用的床铺只有主卧那张大床和夏尔夏莉房间里的两张小床。
也许他可以去和夏尔挤一挤，但兄妹俩长得那么像，万一夜起睡迷糊了，上错了床，那可就……
还是书房吧。
主宅三楼只有两个房间，外加一些杂物角，书房就在主卧对面，说不定到了半夜好有机可乘。
想着，竹清在书房里沙发的沙发上躺下，还拉了一张椅子翘脚
熄灯良久，他横竖睡不着。
虽然老妈任性不是一天两天的，他早已习惯，可要说没有半点烦躁，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才想和阿丝卡兰做点愉快的小游戏发泄发泄。
现在他冷静了一点，暗骂自己龌龊，并自我告诫，断然不能带着无趣的杂念与阿丝卡兰行“纯洁”之事。
检讨了一番，他还是睡不着。
便来到书房的阳台吹风。
阳台不大，什么都没有，但能一览花园全景。
可惜花园里的灯都关了，只听得见簌簌的涌泉声，喷泉水是循环的，所以竹清不觉得破费，只觉得夜中此音，伴随凉风，颇为风雅。
但终究无事可做，他又烦恼起这不足一个礼拜，到哪里去筹足两万四千法尔瑟郎，供老妈花销。
他之前在莱昂获得的赏钱已经挥霍光了。
打赌赢来的五百银币经过路上的花销，大概还剩三百多。
他这趟前往奥斯特利亚，完全是穷游，一路上花销的大头，也仅仅是包的出租马车钱最多，其他花销加起来都不到而是银币，这些傍身的钱顶多几十法尔瑟郎，加上赢来的三百，依旧不到四百。
相较于两万四千，根本杯水车薪。
还不如留用日常。
他以往日常傍身，只供自己花销的钱都不会超过一百。
这不到四百块的银币，是竹清自认为真正属于自己的财富，而别的大款，都算是身外之物，飞来横财，他会想进办法捐出去。
“对了，年金。”
他想起自己身为法尔瑟的“伯爵”，享有每年几万的年金。
年金的领取只要不超额，次数是随意的。
眼下已到六月，今年过去了一半，上半年每个月他都领取了当月的平均份，都拿去给老妈付账单或者给学校医院买物资了。
他准备把后半年的全部份额提前取出来，应该可以筹集一万多银币，但相对的，下半年就没有年金可领了。
“唉，依旧还差一半，”竹清烦躁地搓着头发，“这几天，去农场牧场看看，能不能挤出一点来，或者可以拍卖点东西。”
说着，他把目光放到了花园里那尊竖琴雕塑上。
说起来，那还是法尔瑟皇帝赠送的名贵之物，一定能卖出好多钱。
只是不知道，卖了的话……
哎！烦躁！
竹清回到屋里，又躺了下去，心中郁郁，窝着闷火，不能发泄。
“说起来，在阿丝卡的书里，有一种不可言喻的自娱自乐的法式……”
竹清找了找衣服里，他找到了一直戴着的金鸡心肖像吊坠，里头有阿丝卡兰的画像。
这上头的阿丝卡兰，穿着和法兰吉丝一样的豪放的衣服。
它完全没有衣领，完全没有衣肩。
只让最美好的风景，显露在人前。
法尔瑟，引领潮流一百年。
很……迷人。
竹清把肖像攥在了左手，他是右撇子。
随机开始——喘息。
咔哒～，咻～。
裤子褪褪。
带扣飞飞。
“唔……咕……”
——
此处的夜，孟浪。
彼处的夜，火热。
不过两位女性是夜话聊得热火朝天。
虽然到处都熄了灯，但传说中一暗就会做噩梦的法兰吉丝此时却没有半分做噩梦的前兆。
甚至还，开心极了。
法兰吉丝滔滔不绝，说着竹清小时候的“趣事”。
讲故事的她，两眼放光。
法兰吉丝也听得津津有味，时而趴着，时而侧卧，就差乐呵得在床上打滚。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小清也许告诉了你他被老爹接走前的事，但一定没说那之后的事！
“他那个亲王老爹本来让部下偷偷把竹清送到青华帝国的首都，结果却搞砸了！亲王大人最疼爱的世子殿下，被山贼给劫走了！
“还好有惊无险，一个侠女救了他，见他可爱，还教他拳脚功夫呢！
“教书先生李时节教了小清那么多年书，他从没叫过他老师，却只肯叫那位侠女老师，李时节哭晕在厕所！”
“难、难道是竹清常提起的那位‘雪隐老师’？”
“没错！我见过那位侠女，当真是一位仙气飘飘的东方美人儿！”法兰吉丝眉飞色舞，“小阿丝卡兰呐，男人这种东西，最花心！连初恋都可能有两个！一个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另一个，便是他憧憬的年长女性大姐姐！”
“竹清他……喜欢年长的大姐姐！？”
“对！小男孩最喜欢的，云韵风亲的大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