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完毕,舞会正式开场。
大厅中央被空了出来,当做舞池,宾客们各自寻找着自己的舞伴。
许多人都想得到法兰吉丝小姐的垂青,与她跳今晚的第一支舞,他们私底下暗暗较着劲儿,攀比竞争着。
不过他们马上就要失望了。
法兰吉丝笑吟吟地等待竹清向自己发出邀请。
竹清本来就不喜欢抛头露脸,更何况还穿着这身漂亮过头的衣服,可他实在受不了法兰吉丝那灼灼的目光,只好微红着脸,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
竹清有点害臊,特意走到法兰吉丝正前方,微微欠身,伸出手臂,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被更多人听到:“美丽的小姐,能否有幸请您与我共舞一曲?”
法兰吉丝欣然应允。
诸多男士眼见法兰吉丝已经有了邀约,而且对象还是她至亲——“小王子”,纷纷都无话可说,也没必要再争斗了,纷纷找自己的对象去了。
第一支舞曲正式开始,潇洒的男士们与美丽的女士们开始了今夜的翩跹。
竹清左手轻扶法兰吉丝的后腰,右手轻托她的右掌,双双舒缓旋转,竹清对跳舞这事儿说不上精通,但也算是舞步稳健,动作协调,而法兰吉丝的技艺早就是炉火纯青了,她荡漾在优美的华尔兹中,是不是还轻轻地提醒竹清,哪个拍子快了,哪个拍子慢了。
竹清脸上维持着好脸色,把脑袋靠近法兰吉丝,唇缝里蹦出来的话语可就一点也不暖心。
“我就知道!又来利用我!把我当枪使是吧?你肯定早就知道他们一堆人想抢你今晚的第一次了!哼!”
“呸嘿~,”法兰吉丝吐了吐舌头,“被你发现了。”
两人一边跳,一边说悄悄话。
法兰吉丝最近吊着一大波人,暂时还不想和其中哪一位谈起来,不过耐不住他们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擅自比拼起来,说谁和法兰吉丝跳了今晚的第一支舞,谁就赢得了和法兰吉丝相处的优先权。
竹清的笑容仍然无比精致,不过趁着转圈圈,他靠近法兰吉丝耳畔评价了自己的感想:
“无聊。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一曲结束,约定的事已经达成,竹清立马撒手,毫不眷恋,远离了自家这位戏精。
法兰吉丝悻悻的朝竹清扮了扮鬼脸,转身去应付邀请她跳下一支舞的人潮了。
竹清没有马上离开,只跳一曲就离开,未免显得应酬色彩有点浓。而这样的舞会通常都会持续到后半夜,甚至有的贵妇人还会乐此不疲地跳一通宵,所以竹清必须多停留一下。
“呀,竹、竹清。”
阿丝卡兰在一旁已经等候他多时了,她坏坏地笑着,向竹清伸出了手掌。
“能否赏脸,请您与我共舞一曲?”
竹清没好气地拍开阿丝卡兰的手,闷闷地回了一句:“反了!阿丝卡,你故意的是吧?”
阿丝卡兰吐了吐舌头:“那是,那是,谁让咱们的小公主…啊呸,小王子穿得这么漂亮,生得这么美丽,诶嘿~。”
竹清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被法兰吉丝那个戏精女人给传染了。”
嘴上倔强完毕,竹清又诚实地向阿丝卡兰伸出了手:“你跳不跳吧?哼!”
“跳,当然跳。”
阿丝卡兰牵住竹清的手,待到第二支乐曲响起,两人欣然共赴舞池。
瞧着阿丝卡兰和她的小王子翩翩起舞,少女解放俱乐部的三位已经有两人开始咬手绢了。
“唔唔!好羡慕!我也好想被邀约跳舞啊!”欧斯汀虽然穿成了公主,但内心还是那套马的骑兵少女,“夏绿蒂,快变成男的,邀请我和珂赛特,快一点!反正你胸前也没碍事儿的,变成男的很容易吧!”
夏绿蒂立马咚的一下赏了欧斯汀一记爆栗,这一下敲得别提有多痛,欧斯汀捂着脑袋在地上缩成一团。
夏绿蒂气得要死——又不是我让我的胸不长,要是我胸能听我的,我让她膨胀成热气球!
“说什么话呢!真是失礼!啊啊啊,我胸小,我胸小,行了吧?你胸大你说了算!你……唔唔……”
夏绿蒂自爆了一嘴,这才发现四周好几位来宾都在看他,不由得一阵脸上发烧,赶紧把欧斯汀提溜起来,压下声音抱怨道:
“难得穿一次这么漂亮的衣服,你以为我不想被人邀约一下吗?哪怕就跳一曲,不,就跳二十个节拍。我再怎么说也是花季的少女,你就这么说我,气死我啦!”
欧斯汀自知戳到了夏绿蒂的伤心处,直呼不妙,赶紧把珂赛特拉来做挡箭牌,躲在珂赛特背后,只敢小声嗫嚅。
“对、对不起啦,夏绿蒂。不过那怎么办呢,这里的男士们,又没有咱们认识的人。呐,珂赛特,难道咱们就只能坐在这边吃水果?”
“唔?唔咕?”
珂赛特小姐就是在吃水果,她才把五颗水晶葡萄塞进嘴里一起吃,比起舞会,她还是对钻玉米地更感兴趣——钻玉米地打猎,这时被问想法,珂赛特也没啥想法,只是凭着本能,想到啥说啥。
“不是有一位认得的男性吗?阿丝卡兰的男朋友,竹清先生呀~。”
话虽如此。
但欧斯汀今晚着实吓了一跳——突然得知阿丝卡兰竟是已婚人士,而丈夫竟然那位竹清王子,所以她还有不少顾虑。
“不好吧?竹清王子,应该只会和阿丝卡兰小姐跳。我们也加入,阿丝卡兰小姐会不高兴的吧。”
显然,欧斯汀不太熟悉舞会这样的社交场面,而夏绿蒂则比她在行一点。
夏绿蒂惊喜地一指珂赛特:“不对!对了!”
“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欧斯汀都懵了。
夏绿蒂把住欧斯汀的肩膀道:“舞会可是很自由的!没谁规定只能和自家对象跳哇?只要大家都同意,一支舞而已,应该没什么好芥蒂的嘛。珂赛特,小珂赛特,你和阿丝卡兰小姐关系最好,能不能替我们说说话,请竹清王子邀约我们一下?求求您啦,美丽的珂赛特,可爱的珂赛特~。”
按西大陆的习惯,夏绿蒂的做法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女性是不能主动请求共舞的,不过若真想和谁跳一曲,是可以请中间人牵线搭桥的。
并且就算是已婚夫妻,只要邀约双方都同意,也是可以和非伴侣的人共舞的,这是西大陆的约定俗成。
“诶……诶……夏绿蒂你是说,你让我替你替阿丝卡兰替竹清王子说,能不能邀请你们跳舞?”
珂赛特小姐的小脑袋瓜有点转晕乎了。
“嗯呐!对哒!”
夏绿蒂的眼里已经冒星星了。
珂赛特看得出她对舞会这种事真的很向往,只好点点头。
“好吧,我和阿丝卡兰小姐说说,不过我不保证她会同意哦?”
“嗯呐嗯呐!谢谢你珂赛特!mua~!”
夏绿蒂捧着珂赛特肉乎乎的脸颊就“啃”了一口。
欧斯汀幽幽道:“噫,今晚的夏绿蒂,好主动哦。”
又是一曲舞罢,竹清和阿丝卡兰分开时,还不忘在她的手背上啵上一啵。
不明真相的宾客议论纷纷,猜想那位男装丽人和小王子是什么关系。
而在女性集会上见过阿丝卡兰的知情人士们已经偷着乐了。
阿丝卡兰回到女孩子们中去,珂赛特和她咬了咬耳朵,阿丝卡兰便笑吟吟地朝竹清招手。
竹清的舞伴预定表上立马排多出了三位。
难不成,我还挺受欢迎?
竹清嘀咕着,当第三曲响起时,便向夏绿蒂小姐发出了邀请。
可惜了竹清小王子的姐姐粉们,她们不能反过来主动邀约,只能看着夏绿蒂这位不知道谁家的俊俏佳人抢占先机。
虽然大家不是才认识的,但相知都比较短暂,不像法兰吉丝,竹清和少女解放俱乐部的大家处在一起的次数没多少回,所以在搂住夏绿蒂小姐的时候,竹清显得格外拘谨和认真。
夏绿蒂小姐的手握在手里,和握住阿丝卡兰的手一点都不一样,左手搂住的腰肢也显得那样陌生。
唔唔,许是经常握持鞭子、缰绳和马刀,夏绿蒂小姐的手没有阿丝卡兰那样嫩滑细腻,但也冰冰凉凉的,如同软玉,很是舒服,腰肢也很纤细,骨感更显,触碰起来,略有的肌肉格外软弹,是常在马上锻炼的缘故吗?
——竹清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
所以他不小心踩到了夏绿蒂小姐的脚两次,不过夏绿蒂小姐都憋住了,没叫出来。
夏绿蒂小姐发现,竹清和逸闻中传得不太一样,至少没有像童话里的王子那么“完美无缺”,那么样板固化。
人家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呢,大家没什么不同。
并且竹清比夏绿蒂想象中的拘谨紧张得多,简直就是个小少年——好像本来就是小少年。
夏绿蒂这样想着,不由得对竹清亲近起来,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一曲舞罢,夏绿蒂小姐满意极了,竹清的动作十分温柔,踩脚两次,夏绿蒂不仅没觉得落差,反而发现了这位小王子其实很可爱。
不过临了,竹清一句赠言让夏绿蒂羞得满脸通红。
“夏绿蒂小姐,身材好好哦~。”
“唔噗!”夏绿蒂一脚踩空,歪倒在了沙发上。
爬起来,她的脸烧红烧红的。
果、果然还是王子呢!杀伤力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