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结束了。”
连着跳了四五曲,珂赛特小姐总算是把舞步记熟,也尽了兴。
竹清牵着珂赛特小姐,回到少女解放俱乐部的大家身边,还不等他走进,阿丝卡兰便气呼呼地冲过来,一把把珂赛特小姐夺走。
“哼!珂赛特是我的!你,去去,一边儿去!”
说罢,阿丝卡兰还嫌弃地摆摆手。
“嗯?”
竹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家伙,刚刚要求我教珂赛特小姐跳舞时那叫一个和颜悦色,而现在?卸磨杀驴了属于是。
“行,那我走?”
竹清没好气地叉着腰。
“你走,你走~。”
阿丝卡兰果真毫不挽留。
竹清颓然,没办法,只好当这么一回无偿教练,他明明还想和珂赛特小姐,欧斯汀小姐和夏绿蒂小姐三人深入交流一下呢。
珂赛特小姐俏脸微红,不过不是害臊的红了,而是乐在其中,极为投入的兴奋之色。
她有点跳累了,暂时歇息歇息,不过休息过后,她还想继续。
她有点喜欢上在舞池中间翩翩起舞的感觉了。
不过眼见竹清被他的小骄妻无情驱赶,腼腆的珂赛特小姐一步三回头,只好怯生生地朝竹清招摇了一下小手,表示再见。
竹清见了,脸上的郁闷顿时灿烂成一团,堆着笑,也向珂赛特小姐回招了手,表示待会见。
“唬——!唬唬!”
阿丝卡兰眉毛都快挤成了个“王”字,朝竹清发出威胁,意思不言而喻,再不离开,有你好看。
“噫,真是只凶恶的小脑斧。怕了怕了。”
竹清开溜。
他打算再在会场上再晃悠几圈,和老妈多讲几句话,增强一下存在感,然后找个所有人都不注意的当口润掉。
再穿着这身花里胡哨的衣服抛头露面,他的羞耻心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虽然这身衣服在诸位来宾中评价还相当不错。
西大陆的人想当然的就以为这是青华帝国的正经服饰了。
既然竹清开了邀约的头,别的宾客们也知晓少女解放俱乐部的诸位并不是拒绝跳舞的了。
竹清一走,便有一个接一个的男士来邀请珂赛特,欧斯汀和夏绿蒂三位小姐跳舞。
不过阿丝卡兰穿着男装,只有个别胆大的家伙才敢试探性地向她搭话。
婉拒了几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公子,阿丝卡兰大抵是按捺不住舞动的心了,当一位年纪和竹清差不多但身高略矮的小少年被同伴怂恿过来和阿丝卡兰搭话时,阿丝卡兰居然同意了他的邀约。
那位小帅哥相当腼腆,当阿丝卡兰回牵住他的手,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当时就结结巴巴啊啊哇哇起来,浑身上下僵硬得像个七八十岁的快入土的活死人。
还是阿丝卡兰那温暖如春风的微笑让他垂死病中惊坐起,迈开步子,被领着往舞池中走去。
“卧槽!”
“这尼玛什么狗屎运?”
“居然同意了!”
“那小子,算他命好。”
怂恿那少年过去搭话,想看他出糗的公子几个纷纷赏给自己大嘴巴子,悔不当初。
嘿,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阿丝卡兰她好的就是这口,这个被怂恿的少年正中阿丝卡兰的好球带——咱就是正太控,正太控怎么了?
竹清余光一直瞟着那边,少女解放俱乐部的大家逐渐受欢迎起来,这本就是他乐于看到的。
不过看到阿丝卡兰和别的小帅哥一起跳起了舞,作为一个青华人,他的心里还是不自觉的酸溜溜起来。
“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竹清把脑袋撇去一边,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这是西大陆再平常不过的社交礼仪,再平常不过,再平常不过!
找到老妈法兰吉丝,竹清本打算上去和她掰扯几句,但法兰吉丝正被一波又一波舌灿莲花的男士包围着,她乐在其中,乐此不疲,压根儿就没空搭理他。
好机会,竹清立马准备开润。
然而,刚润到舞厅边缘,两个熟悉的身影就粘上了他。
“鸠、鸠晴少年!”
“你、你怎么回事?真、真的是你!”
竹清定睛一瞧,噶,俩老熟人了,没想到居然被他们找到了这儿来,还真缠人呢。
不会是跟踪狂吧?
“哎呀呀,这不是自来熟先生和板着脸先生吗?您二位晚上好啊~。”
自来熟先生和板着脸先生对视一眼,能叫出这俩外号,铁定是那个竹清无疑了。
直面竹清之前,他们俩断然不敢相信当初那个山道是衣着寒酸的流浪儿和今晚烨然若神人的王子是同一人。
这谁想象得到?
他们差一点就说服自己,这位青华帝国亲王之子,与他们遇见的那个东方少年,是同名同姓同长相,同样拐了个弯古恩兰德千金的两个人了。
“你这家伙,真是王子!”板着脸先生的脸板得都快崩了,“你还骗我你是流浪儿!”
板着脸先生不依不饶。
竹清转了转眼珠子,觉得这俩货应该没啥威胁,就懒得和他俩浪费时间,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准备开溜。
“啊啊,嗯嗯,对对。拜拜~。”
“慢着!”
谁知自来熟先生热情得很,居然一把拉住了竹清,不让他跑。
板着脸先生也大胆极了,竟直接把手臂揽在竹清的肩膀上,和他称兄道弟。
不对呀?这家伙趋炎附势的很,在没地位的人面前可劲儿臭屁,见了比自己牛啤的人,又恨不得上去舔鞋。
竹清寻思,这家伙得知自己有一个忒了不起的头衔,不屁颠屁颠地恭敬起来,简直就不是他了!
正当竹清觉得他俩是不是一夜之间变得正直不阿时,他发现这俩货脸庞不太正常,红红紫紫的,大抵是醉了。
这两货,并没有人愿意和他们跳舞,就算到处去搭讪,怕都会吃钉子。为了不让别人觉得他们双双孤寡,他们只得假装自己更对酒水有意思,总拿着杯酒晃悠,给人一种他们还在喝酒,暂时不能跳舞,而不是没有舞伴的假象。
并且这俩家伙总想找个机会和竹清搭话,可“流浪儿”骤然变成“小王子”,他俩又不敢了,畏畏缩缩,紧紧张张,一紧张他们就渴,渴了 他们就不断喝手上的酒水,一来二去,俩人多少都有点醉醺醺的了。
不过他们喝酒壮胆的目的明显达到了,他们此刻无所畏惧地和竹清亲昵着扯东扯西,回顾峥嵘往昔,其实就是说去古恩兰德伯爵庄园那一遭的事儿。声音还忒大。
那事儿可不兴说,竹清连忙阻止他们,转移话题,迫不得已和他们聊起来。
紧接着他们又要给竹清敬酒,说什么庆贺他拐骗……啊不,迎娶阿丝卡兰小姐成功,祝他新婚快乐。
自来熟先生和板着脸先生从侍者那儿要来香槟,塞到竹清手里,他俩直接吨吨吨了,竹清不好回绝,也得跟着喝。
这还没完,自来熟先生和板着脸先生一杯香槟下肚,脸更红了,脑子也更醺醺然了,那是拉着竹清一杯又一杯的喝,喝完又一杯一杯的拿。
“喂!你俩是否清醒!”
答案是不清醒。
竹清接连呼唤了他俩几次,越呼唤越糟糕,这俩货一遍又一遍地祝贺竹清新婚快乐。
“鸠晴!喝呀!”
“快乐呀!少年!”
竹清没法,只得开溜,可这时法兰吉丝正好在舞厅门口那边和人相谈正欢,竹清只能在舞厅里兜圈子。
兜兜转转的,板着脸先生和自来熟先生总能逮住竹清,拉着他继续喝。
竹清喝了不少,已经觉得脑袋有点混沌了,哪里还遭的住,可那俩货步步紧逼,竹清东溜西走,最终上了二楼。
二楼是复式回廊,有不少宾客在这偷闲,并居高临下,俯在栏杆上,欣赏下边舞厅的姑娘们的舞姿。
自来熟先生和板着脸先生醉了,智商居然还提升了,他俩双双抓着两杯酒,一个从这头,一个从那头,东西对进,来搜寻竹清。
二楼回廊的灯光比较暗,竹清猫着腰在宾客们的身后移动着,眼见那俩货就要过来了,还没想出个辙。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竹清。
“这里,这里~。”
竹清循声望去,原来那里有个阳台,有一位英俊的青年在向竹清招手。
竹清一个翻滚就溜到了阳台上,那青年紧接着把阳台门一关,回廊里搜寻竹清的板着脸先生和自来熟先生立马与竹清失之交臂。
竹清眼见那二人愣呼呼地远去,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呼……谢谢您了,先生。您是?”
解救了竹清的是一位小麦肤色的青年,竹清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
这位青年的外貌可谓是英俊至极,简直就是少女杀手。
竹清确信自己没见过此人,不过总感觉此人身上的气味有些熟悉。
“晚上好,鸠晴王子。逼人叫亚哈,不必客气。毕竟比起被俩男人追逐,我们都更想被两个少女追逐是吧?啊哈哈。”
“啊哈哈,您所言极是。”
这人还挺幽默。
竹清靠在阳台栏杆上吹夜风,好让自己热热的脸冷却冷却,顺势就和这位亚哈先生聊了起来。
竹清没想到亚哈这人还相当会聊天,他不一会儿就和亚哈熟络了。
亚哈自称是欧斯玛人,对西大陆人说也算是东方了。
两个东方人聊了不少关于东方的趣闻,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最后越聊越多,越聊越上头。
不过这会儿,竹清的酒劲儿又上来了,虽然不至于自来熟先生和板着脸先生那样醉,但脑子晕晕乎乎,视野晃晃荡荡的感觉一点不好受。
“怎么样,还好吧?”
“呃……可能有些不好。让您见笑了,亚哈先生。咕……兴许喝酒对我还是有点早了,哈哈。”
“对我则刚刚好呢。没事儿,您再过几年,也能千杯不醉,”亚哈的笑容让竹清如沐春风,“我去替您要一杯解酒汤。”
“拜托了,亚哈先生。”
亚哈到下边去要解酒汤。
头晕目眩中,竹清冥冥中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第一次见亚哈,那声音,还有那自信的模样,总令他有种既视感。
而且——他一开始叫我“鸠晴”?
唔唔,认得我的人可不少,大概他的舌头也像板着脸先生和自来熟先生那样敲不起来吧。
“呼,不得不说,他那张脸,对小姑娘来说可真是天地。幸好我不是小姑娘。我差点都有种被勾魂儿的感觉了。”
过了一会儿,亚哈带着解酒汤回来了。
“谢谢。”
“不客气。”
竹清接过解酒汤,吨吨吨地就仰起脖子喝起来。
“咕?!咳!!”
突然,竹清发现味道有些不对,扑到栏杆上咳起来。
杯子咣当一声,就落下一楼去摔碎。
竹清终究发现得太晚,他已经喝下去了大半杯。
“咳!咳咳……这……这是解酒……这是……汤?”
“不,不是,”亚哈露出了他邪魅的笑容,“这是醚情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