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管了,消沉个锤子啦!”
颓然了一个礼拜,竹清终于又振作了起来。
大约是腰子得到了休整,消耗得差不多的精力重新又补足存够了。
他一扑,扑进了阿丝卡兰的怀里,把他的脸左蹭蹭,右蹭蹭。
啊~,柔软软,香喷喷!
温柔乡,英雄冢!
对美人关提不起兴趣的贤者大人总算又还俗了。
“欢迎回来哦,生机勃勃的竹清。”
阿丝卡兰松了一口气,回抱住竹清,这一个星期以来,她也没怎么舒心过。
看着男朋友日渐消沉,阿丝卡兰别提有多担心。
不过眼下,她终于能够舒心地微笑出来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男朋友原来是采取了饥饿疗法,经过这么多天的充能,她相信他今晚能让自己睡个“好觉”。
关起门来,嘎吱嘎吱的那种“好觉”。
“反正现在才七月份!离十一月还早着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玩他个天昏地暗再说!”
如是说着,竹清拉着阿丝卡兰的小手,就想会放去康“小人书”。
然而,竹清才刚好起来半个小时,那位四国公使大人,他又来了。
叩叩叩~。
这回是小夏莉敲响了竹清和阿丝卡兰的房门。
“清……清哥哥。我知道,我打扰你们了,真的对不起。但是现在还是白天哦,而、而且,上次那位钦差大臣先生他……又来了。”
小朋友的听力可是很敏锐的。
所以,夏尔夏莉兄妹俩对竹清和阿丝卡兰的好事儿清楚得很,甚至每天几点到几点,仅凭在二楼自己房间,观察观察窗框上落下的灰,都能列出个详细的记录表格来。
兄妹俩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夏尔和夏莉懂得可多了,虽说知识面有点歪。
不过这些,竹清和阿丝卡兰俩小情人也都知道,做好事儿,他们从不遮掩,毫不避讳,正大光明得很。
快活起来,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不过今天,竹清气得要死——这边裤子才脱到半……呸,好事才刚刚开始!
他暴怒的声音从门那边突破出来:“鹅!在!睡!觉!——说我不在家!”
“可是,清哥哥,”夏尔也从楼下上来,“那位钦差大臣先生,已经进来了。”
小夏尔缩了缩,把人放进来的就是他。
门里咕哝哝了一阵,又奇怪地安静了一会儿,竹清大约是在穿衣服吧。
片刻,竹清从门里出来,出来前也不忘把门掩上,甚至屋里床那边的屏风也拉上了。
竹清一脸气气:“是谁把鬼子引来的?”
嗖,小夏莉立马指向了她亲爱的哥哥的脸。
“他!”
小夏尔,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老妹这么毫不犹豫就卖了自己。
“嚯嚯,我的小夏尔,”竹清皮笑肉不笑,“今晚吃鸡。小夏尔这么乖,就就奖励你吃鱼吧。”
“鱼?”
这个家的锅里已经连续一个月是鱼,大家都快吃吐了。
“不、不要啊啊啊~!”
小夏尔的抗议无效。
“嘻嘻,哥哥,我吃鸡腿的时候会给你闻一闻哒~。”
小夏莉还真是贴心的好妹妹呢。
下到一楼,四国公使的许竹筠许大人已经捧着一杯香茶,在上座上端坐,嗅着氤氲茶香,欣赏屋子里海量的藏书了。
“世子爷。”
见竹清下来,他随即不疾不徐地起身,行礼。
许竹筠只瞟了一眼竹清的领子,里头那件稍显凌乱的衬衣,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来的不是时候。
竹清那张拙劣的笑容也被立刻看穿,许大人想像的出竹清心里可能挎着怎样一张批脸——自己十有八九是搅和了人家的好事。
许竹筠并不知道竹清已经和阿丝卡兰结婚了,在青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锣鼓喧天,唢呐响得人尽皆知,可不算结婚,也不会被容许。
许竹筠脑子里压根没有“已婚”这个选项,他只觉得竹清在和小俏鬟白日宣淫。
而且,以他这个老青华人在京师皇城的所见所闻,服侍世家子弟塌前的小俏鬟,往往可能还不止一个。
他本来想为自己突兀来访谢罪一番,但他莫名其妙就开了口,没头没尾地提了一嘴:
“世子爷,一乎精兮,十乎血也,保重身体啊。”
“嗯?”
竹清云里雾里。
“许公,您来就是为了和我分享一句名人名言?”
因为内火冲得很,竹清没心情客套,索性开门见山。
“许公,您上次说的事,再容我考虑考虑。现在才七月,不急。十一月还早着呢,到时候再由我这边联络您吧。”
许竹筠微微颔首,这个答复在他看来是意料之中,不过今天,他也不是来要答复的。
思子心切的和亲王亦诩最上心的莫过于儿子,他生怕自己的心思传达不到儿子那里,尽管打电报写了一篇小作文儿,他依旧恐惧词不达意,于是他除了家书,又十分不放心地做了另一手准备,那就是亲自派人去接人。
这也是许竹筠不急于得到答复的原因。
“世子爷,老夫此番前来,并非为了要您答复,而是另有一件事,需要知会您。”
“哦?老爹……呃,父亲他,又打来一篇小作文?”
竹清瞧见许竹筠又掏出一张信折子。
“非也,”许竹筠摇了摇头,把东西递过去,“请您过目。”
竹清拿过来一看,并不是电报,而是一张手写的书信。
信上没有很多字,但都写得异常瑰丽,娟秀美观的同时,字里行间也有着一股英气,并且言简意赅,读信的人一目了然。
咯噔!
竹清扶茶杯的手抖了一下,碰响茶碟,清脆悦耳。
书信末尾,挥洒着两个飘逸灵动的落款字——『雪隐』。
“雪、雪隐老师?她……她要来法尔瑟,来这里?”
今天,许竹筠倒是有空多喝几杯好茶了。
“是的。”
美滋滋地抿了好多口茶汤,许竹筠又补充了一句:
“顺带一提,信件和人似乎都是同时出发的。世子爷的才女老师,应该就快到了,大概就这两天了吧。”
“这、这两天!?”
许竹筠最终喝饱了好茶,夸赞一番后,怡然离去了。
送走了四国公使大人,竹清冲回家里,跑进厨房抓了个铁盆子,拎着个大汤勺,一路叮叮当当地敲打,跑到厅堂中间吆喝:
“不、不好了!雪、雪隐老师要来了!快、快来人啊,大、大扫除,大扫除!不然我会被揍死的!”
阿丝卡兰披着一条斗篷匆匆下来,斗篷底下的雪白若隐若现。
她听见叮叮当当的声响,还以为竹清的心火没出发泄,在下面打起架来了,年轻人暴打老人可不好。
“雪?隐?竹清,你的那个美女老师?”
“呃……说是美女,倒是理所应当啦,”竹清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但、但若惹她不高兴了,美女也能变成魔鬼!”
……
港城杜伦。
此处的海湾线异常漂亮,是一个相当标准的C型,浅滩和暗礁也几乎没有,是一个天然的良港。
作为一个绝好的港城,杜伦的海上航运自然非常发达,每天都有船只驶入港口停泊,驶出港口远去。
光是收停泊费,港口都能赚得盆满钵满,更别提杜伦繁忙的贸易市场,每天都吞吐着大量的财富。
一条不起眼的蚊子船靠岸了。
这种模样的蚊子船在杜伦不知凡几,多如牛毛。
但这平平无奇的蚊子船上,却下来了一位绝缘绝世的东方美人。
无论是她漆黑深邃的秀发,还是她珠白似雪的肌肤,都吸引着码头所有人的目光。
无论是忙忙碌碌的人,还是游手好闲的人,都停下了他们的脚步,放下他们手头的活计,转过头来,侧目这位别样的美人,和她充满异域风情的开叉裙摆。
这位东方美人还背着一束用绸缎包裹的条状物。
一些有见识的人已经在猜测,那一定是东方特有的锦缎伞。
不必说,她就是竹清的雪隐老师。
雪隐博学多才,自学了很久法尔瑟语。
但这一趟,还是她的第一次外语实战。
她在杜伦港的牌子下驻足良久,拼读着牌子上的单词。
然后,雪隐找上了一位港口的搬运工。
“你好,请问这里是不是叫杜伦?”
雪隐的法尔瑟语无比标准,标准得就像机器发出的声音,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但,依旧那样悦耳,像是百灵鸟在唱歌。
被搭话的这位搬运工觉得自己幸运极了,他如沐春风,醍醐灌顶,仿佛身心都得到了洗涤和滋润,以至于他浑身一阵畅快的哆嗦,一不小心,就把肩上的空箱子脱手了。
“哎呀!”
排成一列的搬运工足足有五个。
前一个人的箱子落下,砸到了后一个人的脚,后一个人一叫,他的箱子也随之落下,砸到再下一个人的脚。
“哎呀”之声一个接一个。
“没、没错,美丽的人,这、这里就是港城杜伦。嘿嘿,杜伦欢迎您。”
雪隐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优雅地向这位搬运工先生点了点头。
“谢谢您。”
“很荣幸为您服务。”
搬运工先生自己也傻笑起来,他荡漾在那笑容中无法自拔,还有东方美人在低下头时,微微垂落的领口。
他爱地心引力。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殊不知,他的同事依旧在他背后捏着拳头了。
“小子,笑吧。”
“就你能被搭话,你这条幸运狗!”
“砸我的脚是吧!”
噗突噗咚!
——码头拳击赛,尚未决出胜负。
而雪隐早已缓步离去。
这里果然是杜伦,她很高兴自己没有拼读错牌子上的单词。
但是这样一来,就有了另一个问题。
雪隐从荷包里取出她的行程计划表,紧蹙着秀眉,研读起来。
而后,她释然了,最终莞尔一笑:
“哈哈,原来我坐错船了。我该上那趟去港城玛拉塞的船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