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不不不,您管着叫暗杀?(2)
洞窟中,剩下的五个海盗接着奏乐接着舞。
经过两轮拼酒,他们五人都醺醺然。
该说不愧是在拼酒存货下来的人物,这五人居然各自都还保有着不同程度的清醒,并没有烂醉如泥。
终于,有一人等的不耐烦了,梆梆两声丢掉一个空瓶子,们猛地站起,好让自己清醒些。
“不对劲!这两人,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其余四人的脸,在篝火的照耀下,本就喝到涨红的脸显得更加红彤彤。
一人摆摆手,唉呀了一声,说能有什么意外,难道还怕他们两个跌下山崖,被刮进海里不成?只要别往傻啦吧唧反方向走,通往内部的道路,或多或少都是避着风的,死不了人,一般来讲。
“多半是烂醉如泥,躺在哪儿躲雨的时候,一不小心睡着了吧!”
又有一人接嘴道。
最初感觉不对那人其实也不没有很确定。
毕竟他们这据点还从来没被外人进来过,什么青华帝国,什么法尔瑟舰队,对海上的事情向来不闻不问,除此之外哪还有什么有力量对付他们。
所以他也并没有第一时间确信是有外敌入侵,只好扫兴地啧啧嘴:
“那这样好了,咱们再派一个人去看看情况,不知道那两人在哪儿歇着了,要是摔了或是倒了,能去扶一把,要是他们真敢偷偷上了肉票,吃独食,就打断他们第三条腿!谁去?”
“卧槽,算是知道你扯这档子事儿是想干嘛了,不就是你裆里那小兄弟按捺不住了嘛?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就是就是!搞的我还以为,你有多担心同伴安危哩,我好感动喔!”
“嘻嘻哈哈哈!”
最先站起来这位并不承认被戳穿了心思,只是正气凛然喝道:“那总该有个人去看情况吧!”
“好好好!”
“听你的!”
“谁去?还拼酒吗?”
最先站起来这位摆摆手,道:“不喝了!等会儿也躺外边!咱们掷骰子,按顺时针来,谁先掷出六,谁就去!从我开始!”
言罢,他转身从床垫底下抓出一把赌局,当啷当啷摇起盅子来,定下来之后开盖一看——六!
“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六!是六,六啊!”
海贼们一阵哄堂大笑。
提出掷骰子的这儿脸上黑的要死,连给了自己俩巴掌,明明他往常掷骰子十次里没一次六,这回倒好!
“行,我去。”
愿赌服输也算是赌徒的美德了。
虽说对赌徒来说,赖账就等于找死,就等着被庄家弄死罢!
但这一次,他应该赖账的。
不然,他这条老命至少还能再活个小半个钟头。
“快去快回啊!”
“你自己说的,敢吃独食,打断腿,打断第三条腿!”
“是是是!是是是!十分钟,肯定十分钟就回来!”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为了给前两个有可能吃独食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他还专门把自己的枪带栓回了腰杆上,一副铁了心要开两枪泄愤的样子,随后一头扎进雨夜。
然而尽管如此,过了十分钟,甚至半个小时都过了,他依旧没有回来,和之前的两人一样。
这回,篝火旁仅剩的四个海盗终于慌了。
“不、不会吧?这是什么雨夜怪谈?真正的水手,是不怕鬼故事的!”
“这厮,莫不是想吓唬我们!”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他被海妖夺了心智,依旧自己跳进了海里喂鱼了,连魂魄也进了怪物的盘中餐。”
“放屁!又不是小孩儿了,骗谁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四人里,有一个海贼是渭野南本地出身的,作为一个打小在海边渔村长大的东方人,看天看海吃饭的他们,对海洋和自然的敬畏都刻在了骨子里,至少比日斯巴尼亚人和法尔瑟人都更相信神神鬼鬼的多。
渭野南出身的海贼想过小时候听长辈讲过的水鬼和水猴子传说,身上一阵打抖,但他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害怕,他会说法尔瑟语,赶紧把他肚子里的水鬼故事一股脑地分享出来。
其余三人听了,尽管嘴上骂着,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自然。
“放你妈的屁!”
“什么神神鬼鬼,只有你们渭野南这帮土著猴子才会相信!”
“你这是不科学的,不科学!”
“就是就是!再说了,老子有枪,你也有枪!什么鬼鬼怪怪,没什么是一发子弹解决不了的,就算有,那就两枪,一百枪!”
正在这三人都齐心协力对渭野南出身这位吐口水只是,渭野南出身的这位突然就指着洞窟的入口处怪叫起来:
“我、我的妈呀!出出出出出——出来了!鬼啊!”
其余三人见这人居然还敢演起来了,一个接一个,抬脚就往他身上招呼。
“吓、吓唬谁呢你!?”
“要是我回头,我就是弱智!”
然而,他并不是演的,他一整个下半身都瘫软了,只是指着洞窟入口那里哀嚎:
“是、是肖尔斯!他、他回来了!变成鬼回来了!他、他被鬼啃噬了!真的你们看啊~!”
肖尔斯就是刚刚那个掷骰子掷出六的那位。
“肖、肖尔斯?”
其余三人心里发毛,只好颤颤巍巍地回头看。
肖尔斯真的回来了,不过,没有完全回来。
肖尔斯他,只剩一个脑袋了。
渭野南出身的那个海贼刚好就看见了肖尔斯脑袋被扔进来的一瞬间,还以为是鬼怪故事里的飞头鬼。
“肖、肖尔斯!”
“哇啊啊啊啊!”
四个人顿时乱作一团,腿软的腿软,直不起腰的直不起腰,他们酗酒这么半天,早就没正常人的那份清醒了,还被同伴的鬼故事唬得一愣一愣地,情急之下,还以为水鬼飞头鬼真的出现了,纷纷趴着滚着去找武器自卫,但篝火四周乱得像狗窝,他们哪里还记得自己的枪带在哪个床垫和裸.女画报和木桶的底下。
就在这时,一道迅捷的身影抓住时机,嗖嗖一声就从洞窟处飞跃了进来,不必说,正是在外埋伏多时的雪隐。
她直奔离自己最近的一人,一拳招呼在这人的咽喉处,这一拳力尽则至,不多进一寸,紧接着撤拳一划,拳头上指虎的逆钩倒刃顿时在这儿喉咙上拉出一条硕大的豁口,红色的露珠哗啦一下就播撒了出去,溅了旁边那人一脸。
咽喉遭到重击,又被割断了颈部,这人张着嘴,说不出话,啊哇哎哇几下,膝盖一折,就萎靡在了地上,连眼睛都没闭上。
雪隐披着茅草,手脚包着黑布,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个透,湿哒哒的,拖进来一地水,仅仅“碰”了一下人,那人就死了,在旁看着的三人还以为果真是海妖出没,惊怖地大叫着。
还剩三个!
雪隐一刻都没浪费,解决一人,她马不停蹄冲到最近的第二人,两手弹出“利爪”,也就是一长一短两柄斧头,,先用长的这柄,一斧子砍断他的小腿,将这人砍倒,仰躺在地上,露出毫无防卫的颈部,雪隐继而高举劈柴的短斧,她只需使出些许力量,再加持上斧子的自身重量,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剁人头如同剁鱼头。
嗵!
人脖子再硬,也硬不过敦实的木桩。
又干掉一个。
“你他妈个劈的!”
终于有一个海盗反应过来是敌人入侵,他总算摸到了他自己的配枪,两只手颤颤巍巍地握着,朝向雪隐,梆梆开了两枪。
谁知他喝酒喝得手没力,眼睛花,后坐力之下,两枪开出去子弹全都打到了天上,雪隐动都不动,略微一矮身躲了过去,嗖的一下掷出一柄斧头,正中开枪者面门,然后这家伙也不动了。
雪隐一扯绳子,斧头镶在那人脸上,把他连人带枪勾了过来,雪隐直接把枪收缴,对着最后活着的那人屁股腚,扣动扳机。
砰!
“哎哟我的妈呀!”
最后这人,正是那个渭野南的人,他本来两手当做两足用,没命地爬着呢,屁股中了一枪,当场疼的他昏死了过去,萎靡在那里,腚眼朝天,不再动弹。
雪隐握住手枪不放,依旧持枪威慑着,四处扫视一番,发现并没有人藏着,这才稍微放下了心,一个翻滚,滚到了一堆箱子和木桶后面当做掩体,把手枪转轮弹出来,补满子弹,最后把枪口对住洞窟入口。
枪响了三次,要是还有海贼被引来,雪隐打算就在此处狙杀,来一个射一发,正好洞窟入口只够两个人进,易守难攻。
雪隐身上有三把枪,除了手上这把,还有从“水兵”和肖尔斯身上缴获的两把,都是左轮,三六十八发子弹,雪隐交替使用,就算一下子冲进来十几个人,她也有信心一枪一个。
不过,一切的响动似乎都淹没在了暴雨中。
雨,似乎更大了,还夹杂着冰雹,即便在洞窟里,也能听见那噼里啪啦的声音。
并没有人来。
只有那个屁股挨了一枪,没死掉的那人在洞窟中间嗷哟唉哟。
雪隐本打算以他为饵,当后续的敌人放下戒心,去察看他情况时再暴起伏击的。
“嘁,真扫兴。不能一网打尽。”
说是这么说,雪隐也不确信自己能在子弹打完前把敌人都干掉。
她又等待了许久终究没有人来。
她只好走出去,捡了瓶酒,浇在昏死过去的那人脑袋上和屁股的枪伤上。
当然在这之前,雪隐已经在洞窟里走了一圈,把所有武器都收缴了,当然也搜过这家伙的身,确信他没藏有危险品。
酒进到了枪伤里,滋得这个渭野南出身的海贼痛不欲生,继而从昏迷中醒转,这番疼痛险些让他再一次昏迷过去。
“喂!”
雪隐揪着这人脑袋。
这家伙也终于知道自己这回栽了,不知道是谁咬上来“钓钩”,牵连了他们。
“好……好汉饶命!”
这海贼一下子用了三种语言求饶,分别是青华话,渭野南话,和法尔瑟语。
渭野南是青华帝国的附属国,有人会青华话再正常不过。
“你会青华话?哦,原来是渭野南人。居然和汝国的侵略者——法尔瑟人沆瀣一气。真不要脸!”
“原、原来是青华上国的大侠……咦,女侠?”这人见雪隐说青华话,也用青华话作答,“小、小人也有苦衷啊!不、不知女侠大名?我们……不,这边该死的海贼,究竟是招惹了上国哪位大人呀?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放过!”
这家伙,毫不犹豫地就把同伴卖了。
雪隐冷哼一声:“别想了。不是哪位大官挂念你们。我只是打抱不平,收人钱财,来暗杀尔等!”
雪隐并没有说自己是来解救人质的。不过也没差,把绑匪全杀掉,人质不也就得救了。
跪地抱头的渭野南人用余光环视了一番周遭,刚刚和他一起痛快喝酒的人,一个二个,死的别提有多窝囊,多凄惨。
“啊这……不不不,您管着叫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