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女仆兄妹俩中的妹妹,也就是小夏莉,拉着睡懒觉的哥哥夏尔起床来做早饭。
按理说,夏尔夏莉应该是和竹清轮着班负责做饭的,但是这一阵子,竹清被雪隐的魔鬼训练折磨得欲仙欲死,大早上的根本爬不起来,别提有多珍惜被叫醒前的几分钟,只想酣睡。
竹清耍赖了,做饭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夏尔夏莉的肩上,他俩还要上早学呢,不自己做饭就得饿肚子。
当然,事后竹清也会买一些甜点和小礼品来补偿兄妹俩,尽管如此,这一来二去的,竹清也就完全不做饭了。
“哥哥,今天做什么吃的呢?”
小夏莉边走边问。
“唔唔唔……看看还剩什么食材,”小夏尔揉着惺忪的眼睛,“还有胡萝卜吗?竹清哥哥昨天买了些蜂蜜,蜜酱胡萝卜煎肉怎么样?”
“行吧。再做一个浓汤吧,可以配面包吃。这天气,汤放凉了还更美味,竹清哥哥晚点起来正好。”
讨论着今早的菜色,夏尔夏莉走进餐厅,没曾想,一大早的餐桌旁竟然坐了一个人,兄妹俩差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雪隐老师坐在那里。
今天,雪隐起的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早。
“雪、雪隐老师,是您呀,您起的可真早。”
“早上好,雪隐老师。”
兄妹俩向雪隐问早安,因为竹清叫雪隐老师,兄妹俩也跟着叫。
雪隐微微一惊,没被叫到名字,她还真没发现夏尔夏莉兄妹俩过来了,她刚刚一直面色凝重地把双手撑在桌子上,然后把下巴架在上头,呆呆望着虚空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在餐厅这样发呆了差不多半个钟头。
“早上好,小夏尔,小夏莉。”
雪隐回过神来,回了小兄妹俩的招呼,脸上有些不自然地潮红。
竹清家的厨房就在餐厅后边,用屏风隔着,兄妹俩各自点了点头,一起到后头去准备食材。
雪隐望着俩小只的背影,眨了眨眼,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便起身追了上去,对兄妹俩说:“我来帮你们吧。”
夏尔夏莉也想和雪隐多亲近一番,便没有拒绝,正好三个人做饭也快些。
夏莉清洗着食材和用具,夏尔负责生火和烹饪,雪隐则觉得小孩子触碰刀具总还是有些危险,于是自告奋勇地切起了菜。
以往,夏尔夏莉料理起食材来总得小心翼翼,生怕把小手手给剁到,特别是胡萝卜、马铃薯这种比较坚硬和圆滚滚的蔬菜,既难切还容易滑动,所以他们总得全神贯注,一下一下地切,做饭的速度也被拖慢了。
但今天,抄起菜刀的是雪隐,她炫耀起了她华丽的刀工,一阵哒哒哒和嚓嚓嚓,以往在夏尔夏莉手上相当难对付的胡萝卜、卷心菜、马铃薯都乖乖举手投了降,成丁的成丁,成条的成条,切丝的切丝。
夏尔和夏莉甚至看不清雪隐的手法,一堆又一堆颜色鲜艳的蔬菜就都老实地在菜板上排好了队,等待下锅。
“哇哇,雪隐老师好厉害!”
“好快的刀法!”
俩小只赞叹道。
雪隐嘻嘻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心想,蔬菜这东西再怎么难切,也总比人脖子好剁吧?
幸好雪隐及时住嘴,不如夏尔夏莉就该听到一些吓人的东西了。
今天做的是法尔瑟菜色,到了烹饪之时,当然还是兄妹俩掌勺,雪隐识趣地退到一边,让两小只表现。
兄妹俩一边搭伙做着菜,雪隐一边隐晦地问道:“小夏尔,小夏莉……昨晚,你们有起来过吗?”
“咦?雪隐老师为什么要这样问?”小夏莉颠着平底锅,“应该没有吧,如果我没忘记的话。”
“庭院里,庭院里有去过吗?”雪隐追问道。
“庭院?没有哦,这个夏尔记得很清楚呢,因为要下楼,绕过中厅的书架,去开门。要做这些的话,我一定不会忘记。去厕所的话用不着这么远这么麻烦。”小夏尔一边用木勺搅动着锅里的汤一边确信地说。
“是……是嘛……啊哈哈。没什么,忘了这事儿吧。”
得到了答案,雪隐不仅没有松口气,脸色不自然的红晕反而更浓重了,尴尬之色溢于言表。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
锅里的汤冒着泡,兄妹俩的注意力都在这边,没有关注到雪隐老师的脸色。
雪隐背过身去,把脸贴到了墙上去,害臊地抵着墙扭来扭去,如果可以的话,她本来想拿脑袋猛烈撞柱来着的。
昨晚,没错,就是昨晚。
雪隐没有喝酒,所以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从浴室冲了冲凉水出来,躺在庭院的“自雨亭”底下乘凉,吹风,最后居然就那样睡着了!
她记得十分清楚,她当时身边就只有一条浴巾,要是躺下来的话,再乱蹬几下,或者翻个身,那浴巾嘛,铁定得散开。
也就是说,她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四脚朝天,袒.胸露.乳的在庭院正中间睡着了!
啊啊啊啊啊!太丢脸了!
雪隐现在只想大叫一场,如果大叫能抵消她一阵又一阵的害臊的话。
仅仅是光着身子睡庭院还不算什么,她清楚得记得自己睡下之后没有再起来,她甚至一觉睡到了天亮,但是!
她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虽然被子什么的依然被踢飞到了柜子顶上,但是,她上边的东东,和她下边的西西,竟然不知道为什么都穿在了身上!
也就是说,有一个人,趁她呼呼大睡,把她背回了她的房间,在背回来这个过程中,那必定是看光了的,亲密接触过了的,送到房间之后就算了,还他娘的把贴身内衣贴身亵裤都给她穿上了!
究、究竟是谁!?替我穿的亵衣!?
夏尔和夏莉都说不是他们做的,两个孩子应该不会说谎,从体格上来看,夏尔和夏莉但一个的话,都是绝不可能背得动她,还别提要把她背上二楼,除非两人合力,但刚刚问询之下,两孩子没有一人露出个不对的深情,雪隐不相信两孩子能隐藏的那么好,所以应该不会是小夏尔和小夏莉。
那么,这个家里还有谁?
法兰吉丝老早就回自己家了,那个点,宅邸里只剩竹清和阿丝卡兰。
如果是阿丝卡兰,这还好一点,但也真就是好一点点而已。
雪隐觉得,自己好歹为人师表吧?那、那样不成体统的样子,竟、竟然都抖这样落出去了!
鬼知道自己昨晚是个什么状态!
一丝不挂,赤.身裸.体是肯定的,但谁知道会不会大开着双腿,搔着大.奶,留着哈喇子,指不定多不检点呢。
啊啊啊!
那、那可是爱徒的妻子!
无、无论怎么想,都是丢人丢到家了!
如果来的人,不是阿丝卡兰,而是竹清的话。
嗯呐。那岂不是更加难堪,难堪到死!
爱徒的妻子和自己好歹都是女性,但爱徒可是正当青春年少的男性啊!?
同、同龄人就算了,自己还他妈的是大那么多,多出一个辈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呸,为母,就这样为?
想死。
想死想死想死!
虽然雪隐比竹清大几岁还有待商榷,但总之雪隐脑子里觉得自己这回真是整不活了,她到底是个年轻女子,胡思乱想根本停不下来——若、若真是爱徒背我回的房间,还替我穿好了内衣亵裤,那、那他究竟是什么反应呢?
试想一下,无非三种反应。
一,嫌弃,厌恶,恶心。
是这样的话,那这回真就出丑至极,社死透顶了,从今往后还怎么相处?
完蛋。
二,平静,平常心,无关心,不在意。
是这样的话,作为一位年轻女性,连最宝贵的身躯也吸引不了人,总觉得自己输了。虽然平常都不怎么爱美,但多多少少都会在意一下这方面的评价吧?结果完全令人提不起兴趣,呵,那估计这辈子也就打光棍定了,像法兰吉丝那女人说的一样,老死铁处.女。
完蛋。
三,兴奋,把持不住,甚至可能做了什么。
是这样的话,感觉这段师徒关系也崩坏在即了。
还是完蛋。
“呃啊啊啊啊!”
雪隐以头抢壁耳。
“雪隐老师您怎么了!?”
夏尔夏莉做完了饭,惊恐的看着雪隐抓狂。
这时候,雪隐的脸又变成了扑克脸,装还是要装一下子的。
“没什么,早起的热身运动而已。”
她一侧身挡住了被她脑袋撞碎的砖道。
不一会儿,竹清和阿丝卡兰自觉的起来了。
大家各自餐桌落座,享用美味的早餐。
期间,雪隐憋住紧张的心情,不动声色,旁敲侧击的问了两人一番,谁起来过。
“昨晚?不记得了呢。”
“唔……记忆有点模糊,好像起来过呢,又像没起来过呢。”
结果,竹清和阿丝卡兰两人一致含糊其辞,模棱两可。
遗忘的救世主降临了。
“好吧。”
雪隐没话说。
真就没人起?难道是鬼背的她?屁嘞!
餐具一撂,雪隐鼓着嘴就出去了,有点落荒而逃那味道。
她要公园或者哪里,去爆打一顿某棵树或者某面墙。
“雪隐老师这是?”
竹清不明所以。
“不知道呢。可能有事吧。”
阿丝卡兰也莫名其妙。
“这是不是说今天不用特训啦?”
“应该吧。”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