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再遇瑟娜小姐

作者:銀树 更新时间:2022/9/14 18:28:53 字数:4021

烈日当头,一位栗子色头发的少女,在原野的小道上卖力地蹬着自行车。

阳光暖得烫人,她那架银色的无缝钢纯金属自行车被照耀得闪闪发亮,宛若一条飞驰的银龙。

可惜,骑在”银龙“背上的少女逐渐吭哧吭哧起来,很快就没力气让“银龙”继续驰骋了。

“呼——哈——呼——哈——”

她不得不从自行车上跨下来,推着车走,她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尽可能不被太阳晒到,豆大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从她俏丽的脸颊上滑落。

嘀嗒~,嘀嗒~。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汗珠打到土里的声音。

不拿这汗去浇灌麦子真是怪可惜的。

“不、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会中暑的……水也快喝完了……”

少女为了不让汗水淌进眼睛中去,把她的杏眼眨了又眨,脑袋甩了又甩,但只要她还没有脱水死掉,汗珠依旧流个不停。

为了骑自行车,少女把她的裙摆撸到了腰间,还把多出来的裙边在一侧拧紧收住,打了个漂亮的玫瑰结。

她那一对长腿颀美健康而白皙,正一步一步地迈动着,那肌肉线条颇有生命之美,腰部一下,尽是春光,好在四下田野没有半个人,这份妙哉的景色并不会被别人看了去。

就在少女昂起首来,高举水袋,试图从干瘪的皮囊里再榨取一滴液体出来时,她终于眺见远处出现了葱郁的树林,还隐隐有房屋坐落,而不是茫茫无际的田地和荒野了。

“这不得去讨一杯水喝!”

她大喜过望,当即跨上自行车,准备重新出发然而推车半小时,皮质坐垫被晒得滚烫,她哇的一声跳起来,被烫到了大腿内侧,肌肤当场被烙出个红印子,并且两胯之间的自行车横杠碍事儿得很,咯噔一声把她杠住,她一跨没跨出来,平衡难以保持,单脚跳跃了几下,就要栽倒。

“别、别、别啊!”

噗叽啪!

全钢自行车可重得很,她连人带车,平地摔了跟头。

“嘶!烫,好烫!”

地上的沙石都能把鸡蛋煨熟了。

少女只觉得自己是热锅上的蚂蚁,一阵手忙脚乱,才把压在身上的自行车推开,勉强站起,然后才是扶车。

当她重新把车支起来时,她一条腿的膝盖和半边胳膊已经被地面蹭破了皮,血岑岑的了。

疼,疼啊。

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的了,多用一丝力,她都觉得擦破的皮肤在绽开。

这下也没办法继续骑行了,太阳的火热却丝毫不减。

“倒霉,倒霉,倒霉。”

少女连骂三阵,也不知道骂谁。

绿荫的庄园不远了,全速骑行的话最多十分钟就到。

可是现在,少女只得一瘸一拐,扶着自行车车头,颤颤巍巍地向前方挪动。

另一头,玛丽小姐的庄园内。

多亏了某位替主人家小姐找寻小犬的“小蓝小姐”说,外边一直有个大变态在徘徊,千万不要出去,姑娘们已经一个礼拜没出过门了。

反正这乡下也没有什么能玩儿的,这几天太阳又格外的烈,待在庄园里就待在庄园里罢。

反正家里有吃的有喝的,吃的,有青华菜和法尔瑟菜换着做,喝的,有果汁,有酒,有汽水,还能奢侈地加冰,加多少都行。

这一个礼拜以来,玛丽小姐家的凉厅完全成了老年人活动中心,什么象棋啦,纸牌啦,大家从早玩到晚,乐此不疲。

不过最受欢迎,还是一款来自青华的古老益智纸牌游戏(迫真)。

其名为“三帝并立”。

“弃一张手牌,跳过弃牌阶段~。”

竹清将一张不需要,或者说多得溢出的“闪”,置于废牌堆中。他的手边摆放着一张红色的身份手令,上头是青华的古文字,意思大抵是“主君,御主”。

“摸取两张手牌,”这是欧斯汀的回合,她向主君发起了攻击,“杀!”

“闪。”

“发动‘咆哮’,再杀!”

“再闪~。”

“还没完!瞧我的法宝,十尺二寸之双尖枪!”她扔出两张其它手牌,“还有一杀!”

“咕呃……”

主君竹清发出一阵怪声,然后无可奈何地扣了自己一点生命值。

“过~。”

轮到夏绿蒂,她摸了两张手牌,瞧了一眼,随后俏脸皱成一团,摸了什么就丢掉什么。

只见又是两张“闪”。

“到……到我了呀……请给我一把兵器吧!”

珂赛特紧跟着摸了两张手牌,然而莫说兵器,连一张装备牌也没有。

她只好悻悻地瞧了一眼她的主君,竹清甚至座下还有马作的卢飞快,掀起反旗的珂赛特饶是囤积了满手的“杀”,却依旧鞭长莫及,打不到。

“过~。”

“我的回合,抽卡!”

阿丝卡兰极为兴奋地把手拍到了牌堆顶上,摸入两张手牌,但她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两张新的手牌可有可无,她直接从之前的手牌中掷出杀手锏。

“南蛮入侵!”

阿丝卡兰这一招可是对群攻击,出了出牌者,一般来说场上其他人都得打出一张“杀”。

“杀~。”

“杀!”

“杀……杀。”

眼前这番情况并不出乎阿丝卡兰意料。

谁还没有张“杀”呀。

但阿丝卡兰明显还有后手,她不慌不忙,把第二张“南蛮入侵”放到了桌上。

“嘿嘿,南蛮入侵~,二度!”

这回就有人打不出“杀”了,只好乖乖被打掉一点生命值。

阿丝卡兰还没完,她直呼“天护”,把第三张“南蛮入侵”甩到了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南蛮入侵!哈哈哈,我阿提拉又回来啦!这罗马城,我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有谁~!”

“呜呜!噗叽啪!”珂赛特小姐发出一声类似鸡飞蛋打的音效,把自己的生命值归了零,“死、死了啦!阿丝卡兰,都、都害你啦!”

珂赛特小姐把她的身份手令反转过来明示之,果不其然,是“反叛之人”。

阿丝卡兰乐不可支,感觉一切正如她所设想的那样被掌控着。

“呜哈哈~,珂赛特呀珂赛特,你这高卢叛乱,被我这帝国朝廷孤忠护国公,轻而易举地平定啦~。杀反贼,杀反贼,啦啦啦~,摸牌摸牌!”

杀掉“反叛之人”可以摸牌,而阿丝卡兰作为“护国公”,她的胜利条件就是帮助“主君”打败所有敌人。

局势已经很明朗了,他们这局一共五人,除了身份公开的“主君”,“护国公”只有阿丝卡兰一个人,另外隐藏身份的三人不是“反派之人”,便是“里通敌国、心存颠覆者”,目标明确,实在是太打好打力~!

可就在阿丝卡兰快快乐乐地摸牌之时,她看见她效忠的、唯一的陛下,面露痛苦之色。

“主君”,也就是竹清,攥着自己手上十几张牌,抓着牌的手,微微颤抖。

“噢,我们的皇上,他在第二轮‘南蛮入侵’之中失掉了倒数第二点生命,顺便一提,第三轮‘南蛮入侵’的‘杀’,我们的皇上也没能打出来呢~。”

——夏绿蒂露出了“里通敌国、心存颠覆者”的狡黠笑容。

竹清一脸憋屈:“谁、谁来?救救他们的主子,救救他们的凯撒!”

“不、不会吧?”阿丝卡兰数了数竹清的手牌,囤了十几张哩,“一、一张‘杀’都没有?”

看样子,的确是无了。

我们的带忠臣慌忙确认自己的手牌,想找寻到一个续命之宝物,“爱神的金苹果”,或是“狄俄尼索斯之酒”,让她的主君转危为安。

可惜,阿丝卡兰也摸了一堆“闪”,杀掉“反叛之人”获得的奖励里,也没有一个东西能解燃眉之急。

“护国公”死亡,“主君”还可以继续战斗。

但“主君”阵亡,“护国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也就是说,竹清死掉的话,阿丝卡兰也会一起死。

“怎……怎么会这样?!”

阿丝卡兰前一秒还以为战局掌握在自己手上呢,

“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为何先降!呜哇哇!”

“怪我吗?你这个大忠臣!是谁在那里不分敌我的乱杀呀!”

竹清愤而将手上厚厚一沓手牌丢到了桌上,他明明隐忍了这么久,想搓一发大的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敌在本能寺,敌在宫中,在肘腋之间呐!

“结束嘞!已经结束嘞!”

阿丝卡兰懊悔不已,她的“护国公”生命也跟随着结束了,她同样扔掉所有已经无所谓了的手牌,把身份手令翻了过来,上头写着的“护国公”字样是那样耀眼。

“哈哈哈~!”

夏绿蒂笑“主君”无谋,“护国公”少智,这样一来,场上就只剩下她和欧斯汀了。

欧斯汀因为率先打竹清,必然也是“反叛之人”,她暴露得快,被还击攻打至残血,已然是风中残烛。

而夏绿蒂一开始就憋着很劲儿呢,一直毫发无损。

“让咱们来掰掰手腕罢!欧斯汀!”

夏绿蒂话音刚落。

欧斯汀立刻泼了一盆冷水。

“等等,夏绿蒂,你是‘心存颠覆者’吧?‘主君’死掉了,你也得跟着死掉吧?你必须活到最后,把所有人都干掉才算胜利。”

夏绿蒂一怔,半晌没反应。

接着便轮到她疯狂找寻起自己有没有“爱神的金苹果”,或是“狄俄尼索斯之酒”了,想替“主君”续半条命。

可惜,木有哟。

“高兴早了。”

夏绿蒂颓然,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手牌全部丢掉,然后把手令翻过来,上头写着“心存颠覆者”。

场上只有欧斯汀了,而她是“反叛之人”,珂赛特也是。

“这么说?”珂赛特惊喜地叫喊。

“我、我们赢啦~,好耶~!”

没想到,反而是最先被干掉的珂赛特和欧斯汀一起迎来了胜利。

“反叛之人”篡夺到皇位了!

欧斯汀和珂赛特雀跃地抱在了一起。

这波啊,是阿丝卡兰这个大忠臣一连干掉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个人,把胜利拱手让给欧斯汀,不可不谓苦心积虑,劳苦功高。

阿丝卡兰收获竹清的奚落一份。

“嗨~,我的爱卿,咱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好浪漫呀~!”

“哼……哼!”

几家欢喜几家愁,众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洗牌,但洗牌到半,面朝庭院的欧斯汀忽然指着外边说:“咦,那边好像有人要死掉了呢。”

“欧斯汀,你在嘲笑我罢。”

“不不不,真的有啊,你们看,那边。”

众人转头,果真,远处又一个银闪闪的东西在发着光,扶着那东西的身影踉踉跄跄,仿佛马上就要跌倒。

“噗通~。”

竹清用嘴给远处的那位配了个音。

然后远处那位就真的倒下了。

大老远看见银光闪闪那玩意儿的俩咕噜在转啊转。

“不、不好了!陛下!”

“护、护国公,快去救ta!”

然后输掉牌局憋了一肚子气的“主忠”二人便蹭蹭蹭地跑出去营救,任由那位倒下的话,太阳这么大,美黑都不是这么美的。

冲到近前,竹清猛然发现那辆银闪闪的自行车格外眼熟,还有倒在地上的这位小姐的颀美双腿也是。

“臭竹清,你再看!快救人!”

阿丝卡兰给了竹清脑袋一手刀,并把这个大猪蹄子踢开,弯腰去把自行车扶正。

“嘶!”

阿丝卡兰一扶扶到了裸露的金属横杠上,被烫了一小下,这才去拉把手。

竹清摸摸屁股,一点了不长教训,你扶自行车,我就扶花姑娘喽~。

竹清当即把晕倒的少女抟到了怀里。

“咦?这个圆圆的形状……还真是眼熟呢。我、我想起来了,阿丝卡,这位小姐是……”

“放手!什么形状?变态!好哇,没想到你还能从这种地方识人!”

不出所料,竹清又挨了一番敲。

欧斯汀,夏绿蒂和珂赛特紧跟着赶来,阿丝卡兰立刻把背负伤员的任务交给了她们,把“可耻色鬼”除外。

“不是,阿丝卡,我说的圆圆的……”竹清一脸苦涩地追上去,“我说的是那个打结裙子的手法呀,她是我们在赫尔维蒂亚的瓦尔登湖旅馆碰见过的瑟娜小姐!”

“谁?!你你竟然背着我找别的女人,还那么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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