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呃呃呃……”
瑟娜小姐感觉好些了,至少能胡言乱语了。
“来……来点奶……奶……汁……好喝……mia~mia~”
“要牛奶吗?好的,稍等。”
欧斯汀听罢噔噔噔地就冲到厨房,打了一杯生牛乳回来,还是冰的。
虽说竹清和阿丝卡兰都觉得瑟娜小姐梦到的那个奶并不会是这个奶,但想要拦时已经晚了。
“是牛奶哟,牛奶来了~。”
“唔唔……谢谢~。”
瑟娜小姐半睡半醒,朦朦胧胧地就直起了胳膊,一把抓住了玻璃杯的底子,然后往自己嘴边凑。
这动作本来没有任何问题,而且瑟娜小姐也的确对准了嘴,但问题在于瑟娜小姐还是躺着的。
哗啦噗哩~。
白花花,黏糊糊的生牛乳,就这样在瑟娜小姐的脸蛋子上和胸脯上横无际涯,形成纯白的溪流和瀑布,然后和床单连成一片。
“啊……”
“啊啊~。”
“这?”
阿丝卡兰,夏绿蒂,珂赛特三人都傻了眼,一个接一个地看看床,又看看欧斯汀。
欧斯汀哪能想得到?一个昏梦发作中的人居然还能和自己互动!
她完全没想到杯子竟会被夺走,但一看到床上那副惨状,她噗嘿一声就笑出了声。
被排挤到人群外围的竹清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又不敢强行挤进女孩子堆里,只好从阿丝卡兰胳膊底下把脑袋探了进去,这才一览了湿哒哒奶花花的瑟娜小姐的风景。
好家伙,虽说论浅色布料显形这块儿,奶的穿透性没水强,但胜在那布料底下的风景足够傲人,就算只能让人隐隐约约看到一点,形状也足够观赏足够满足足够让人把持的了。
更别提这颜色,还另~有~韵~味儿~哩~。
“咻咻~。”
某人都惬意地吹起了口哨。
“嗯?你这家伙!”
阿丝卡兰收紧胳膊,顺势就把竹清脖子挟紧。
“咕呃呃——投降,投降!”
另一边,发昏梦的瑟娜小姐居然足足过了五六秒才有反应,还满意地咂了咂嘴,大抵是经由鼻子喝下去不少,但紧接着她就呛了起来。
“噗咳!咳咳咳!噗喀!救命,淹死人啦!”
大约是生牛乳的冰凉让瑟娜小姐惊醒了过来,她猛地一阵作扑腾状,把腰杆从床上直了起来,那架势真就像一个溺水挣扎的人,两手噼里啪啦乱打,围观的欧斯汀,珂赛特和夏绿蒂赶紧跳开,以防被那耳刮子抽到。
虚空扑腾了一番,瑟娜小姐终于清醒了,还喃喃自语道:“呼……我差点淹死在银河(milk奶way 河)里,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咦?”
她砸吧砸吧着嘴,又自己摸了自己一番胸脯。
她把那不知名的湿哒哒黏糊糊之物嗅了嗅,还尝了尝,毕竟是生牛乳,味儿还挺纯,或者说挺冲的,最终发现,这,好像是真牛奶吧?
为什么梦、梦里的奶——居然真的到处都是!?
瑟娜小姐不禁怀疑起人生来。
“不、不是吧?天、天后赫拉竟是我自己?难、难不成刚刚我用自己的去给那还是婴儿的赫拉克勒斯哺.乳然后被那坏犊子一口咬疼了接着奶、奶zhi迸射出来最后泛滥淹没得到处都是的梦是真的!?我、我还没有男朋友啊啊啊啊?怎么、怎么会意外怀上了?还、还连奶.水都有了啊啊啊?!”
不愧是“很博学哒~”,以及“很懂哒~”,和精通保险和卫生知识的大姐姐。
——当初在雪山旅馆的时候瑟娜小姐就是这样自称的。
这下,不仅是竹清和阿丝卡兰,就连欧斯汀、夏绿蒂和珂赛特也察觉到这位“中暑”的小姐可能颇为混沌了。
“中暑。”
“对对,一定是中暑啦!”
“胡言乱语的症状呢,这位小姐病得不轻。还是说她采路边的奇怪的野蘑菇吃了?”
在瑟娜小姐的起床气消尽之前,三个女孩子都怕怕的躲避在远处,瑟娜小姐就这样“张牙舞爪”了老半天,宛若一个发疯病的癔症患者。
约莫七八分钟后,床铺那边才安静下来,欧斯汀,珂赛特,夏绿蒂这才敢从椅子、沙发窗帘后边探出头来,看床铺上那位为所欲为的畅想家还有什么要说了。
就这段时间,畅想家小姐已经兀自在那里编造了四五个颇为“精彩”的故事,这些个故事跳跃得很,想切就切,想开新坑就开新坑,稍微略过一下子,就跳到不知哪里去。
不过这些个故事没别的共性,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混沌”,就是那种,“噫,好怪啊”的混沌。
阿丝卡兰和竹清面面相觑——这幅活泼过头还口若悬河的样子,铁定是当初雪山旅馆的瑟娜小姐无疑了,甚至“病情”貌似还加重了,比当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譬如刚刚瑟娜小姐呓语的最后一个故事,说的是某个在不知名小镇靠演唱弥撒度日的阉伶歌手,突然被一个叫泥路的超级大官人看上之后,一下子飞上指头变凤凰(男)哩,白天用这张嘴在宏伟大圣厅唱歌,夜晚在卧室用这一张和另一张嘴一起歌唱,每日循环往复,乐不思蜀……
这些个灵光乍现很容易忘记,绝对不能放过,瑟娜小姐急得很,也不顾旁的了,连忙把贴肚子的那层衣服翻出来,从脖子上摸出一根小小的炭笔,便在那儿记录了起来,白白又粉粉的肚子和圆圆软软的南回归线以下露出来了也不自知。
“不许看。”
阿丝卡兰一把把自家竹清的脑袋摁倒沙发背以下去。
“咕~。”
竹清只好闭着眼,在脑海里回忆韵味。
“好、好像是个艺术家?”
夏绿蒂不敢叨扰“大师”创作,带着珂赛特和欧斯汀爬了过来。
“据、据说天才创作起来都像疯子一样!”
“哇哇!这个风格是?!好有戏剧气息诶,台词朗诵的功底也好强……是个女艺术家诶!”
“怕不是个行为艺术家,”阿丝卡兰吐吐舌头,“总不能咱们在家打个牌,就能在路边捡到一块宝。”
“活宝也是宝哩,哈哈。憨憨的,可爱。嘿嘿。”
“你嘿嘿!”阿丝卡兰娇嗔地瞪了竹清一脸,“看你见一个可爱一个!”
“好啦好啦,阿丝卡最可爱,阿丝卡第一可爱!所以第一可爱的阿丝卡,请让咱再看一眼艺术创作的现场罢~。”
“想都别想!”
阿丝卡兰不准竹清看,她自己看。
床铺那边的瑟娜小姐已经半边脸白,半边脸黑了,衣服也是黏糊糊黑乎乎的一块又一块了,打翻的牛奶,再沾染上炭笔的黑灰,那身衣服怕是很难洗干净了。
直到现在,床铺上那位箕踞而坐,很没样子的小姐依旧没发现正在围观她的众人,写写画画,念念有词。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魔怔了。
阿丝卡兰她们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叫唤叫唤。
“呐呐呐,”这时,珂赛特小姐趁大家都在看大师现场,偷偷摸摸地来掖阿丝卡兰的衣角,还附耳过来,“阿丝卡兰,她讲故事的口吻,你觉得熟不熟悉?”
阿丝卡兰也说悄悄话,把竹清脸盘子摁在沙发坐垫上,还用双手堵住他的耳朵——“唔咕唔咕~”,挣扎,挣扎。
“是……是挺熟悉的。”
“是、是瑟图老师的风格!”
“那、那位瑟图老师?!”
“难道……”
“难道?”
“难道她也是瑟图老师的忠实读者?!”
至此,那边正听着念念有词的欧斯汀和夏绿蒂已经按捺不住了,她们迫切想知道。
“那个,”欧斯汀小脸红扑扑,分明是有所猜到,却不敢确信的神情,“什、什么是‘阉伶歌手’呀?”
夏绿蒂也在一旁嗯嗯嗯,好奇宝宝点头不停。
阿丝卡兰读的历史书比较多,所以她知道,但她总觉得,此时是不是应该假装不知道。
珂赛特小姐倒是完全都没想过要装一装——说到这个我可就不困啦,这恰好不是我的知识盲区,瞧我细细道来!
“阉伶啊,就是阉.割过的伶人呀!他们可是美声唱法的始祖哦!阉伶歌手的嗓音,那是一个清脆、动听、无与伦比,比任何女性的声音都清脆,都有力,都甜美!以前教会规定女孩子不被允许进入唱诗班,也不准登台,所以那些王国,就喜欢到处派出爪牙去诱.拐年幼的男孩子,把他们阉.割掉,秘密训练成歌手以供娱乐,虽说他们自称这样是给穷苦孩子提供活路……不过现在法律禁止了这样做,所以也不怎么有了。”
这下轮到珂赛特小姐滔滔不绝了。
阿丝卡兰想劝都劝不回来。
珂赛特都没注意到夏绿蒂和欧斯汀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夏绿蒂的俏脸开始发烫,她已经有些呼吸急促了。
“啊这——这——那——那个!我想说,那个——‘阉.割’,是、是什么意思啊?”
欧斯汀已经完全知道什么意思了,但她只把红红的脸蛋别过一边,也不知道在难堪还是在憋笑。
“你说‘阉.割’呀,就是‘去势’,就是‘骟’啦,我家以前经常骟鸡鸭,骟猪呀,这样更难长肉。”
珂赛特说了一堆农家术语。
欧斯汀已经咕咕咕的开始锤椅子了。
阿丝卡兰尴尬得一直用手嗯呀竹清的脑袋,竹清大抵要断气了。
“去势?骟?怎、怎么做呀?”
贵族出身的夏绿蒂小姐,正在哈嗤哈嗤地渴求着知识。
珂赛特老师慷慨讲解。
“其实很简单的,先把要阉.割的那家伙捆好,把腿分开,给它嘴里塞个东西防止乱咬,把* *用铁线扎紧,让**血液不通,左手用力抓住**,这时会有强力的挣扎,但不必理会,右手用个月牙小刀,手起刀落,把**割下来,用力一拽,拽出一串……”
阿丝卡兰,这时又不堵竹清的耳朵了。
某人,幻痛。
这这不能。
真的是在阉猪罢?
怎么听着那么不自在?
并且,这手法听起来,怎么跟京师城墙东南角的“快刀刘”刘师傅讲授的过场一模一样啊?
“快刀刘”每给一个公公剁完命根子,都会用搁在香囊里头,放上石灰腌着,再挂房梁上供好,还收保管费,直待哪位公公在差事上咽了气,再把命根子索要回去合葬全尸——竹清是这么从他那个亲王老爹口中听说的。
没想到远隔重洋,还能遇上一位刘师傅的资深同行——“珂师傅”?
幻、幻痛!
阉、阉小男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