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啊,很爽啊。”
竹清向后,倒在了椅背上,颤颤巍巍饮了一口利口酒。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一直没人点超级海鲜拼盘了,除了贵,还因为多。
人少的话,还真不一定吃的完。
但没问题,无论是竹清,还是阿丝卡兰,都超能吃的。总之,两人暴食海鲜山。
阿丝卡兰还在继续战斗。
能大口大口吃的大块大块肉已经被她吃完了,剩下的都是些需要挨个挑挨个拆的麻烦玩意儿。
比如蛏子,蛤蜊,扇贝,海螺,通常壳看上去好大一个,但忙活半天开了盖,吃到嘴里却只有一点点,虽然味道都还可以,但与前边那些比起来,可就差了太多。
并且海鲜拼盘有的生有的熟,大部分有壳的东西都是用酒蒸或者烫煮过的,精华都到汤里头去了,不像虾子和蟹肉,蒸煮过之后美味都紧锁在肉里头。
“呸呸~,蛏子难吃,像是吃了一嘴沙子。”
阿丝卡兰还要了一份海鲜高汤,啜饮不迭,随后就打扫起了战场,把带壳的螺呀贝呀都吃得干干净净。
最终,拼盘上只剩下化了三分的冰,以及餐盘里放不下的空壳,杯盘狼藉。
“呼!饱了!这些螺呀贝呀看着挺多,实际上吃到嘴里就一点点嘛。”
阿丝卡兰也学起竹清的样子,靠到椅背上去望天,一副惬意和尽兴的模样。
“是啊,不过鲍.鱼和牡蛎例外,”竹清闭目养神,长吁短叹,仿佛吃都能吃到累,“鲍.鱼汆烫太有嚼劲了,嚼得我好累,腮帮子疼,倒是适合风干之后卤煨,那样才香,可惜西大陆没有这种做法。还是牡蛎棒,能够生食,嫩嫩滑滑。”
“我知道,竹清很喜欢吃牡蛎,嘿嘿。”
阿丝卡兰闭目养着神,伸手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很是饱足。
竹清总觉得女朋友有点别的意思,虽然瘫软着,但还是睁开一只眼瞄了瞄阿丝卡兰,见她一如既往,又重闭上了眼,继续瘫着。
他一时间猜不出阿丝卡兰在想些啥,但他可以直接问。
“阿丝卡,你在偷偷肖想些啥?”
阿丝卡兰没有说话,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本书,还神秘兮兮的把书封卷起来,才递给竹清。
“嗯?”
竹清直起身子,把那本书接了过去。
阿丝卡兰还叮嘱道:“我建议不要太正大光明。”
竹清扭头瞧了瞧侍候着的服务生,离得还挺远,便回了阿丝卡兰一声嗯,支着腰杆,将旁人的视线挡住,低手把书打开。
一看,上头写着,《瑟图老师会教你一百零八种方法找回自信》。
“嗯?这、这是?”
这是一本图解指导房中术大全。
所谓的一百零八种方法,差不多,就是一百零八个姿势。
竹清浅浅地翻看了一下,不禁喟然长叹,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姿势水平还是太低了。
就看了几页,竹清搁书脊的地方就有点硌人了,明明刚刚摆书的地方还柔软得很。
顺带一提,他把书放在腿上翻看。
“嘶,这?瑟图老师,业务范围好广泛。我上次偷偷翻看时,她不还是画逸闻罗曼史的吗?”
“这叫做寓教于乐!既能深入浅出,也能浅入深出,科普与娱乐,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阿丝卡兰骄傲地大谈“哲学”,表露自己就是瑟图老师最忠实的好学生。
竹清本就心猿意马,听阿丝卡兰谈论了一番“深浅”,更是面红耳赤,他赶紧把书合上,以免“失态”。
就几页,就看了几页,就受不了了,这个竹清就是逊呐。
“阿丝卡,你干嘛带着这小黄……呃,这指南教程上街啊,还有你究竟藏在哪儿的,我完全没有发现。拿回去吧,你就不怕啪嗒一声,在人多热闹的街中间掉出来。”
竹清把脑袋凑到桌上的冰山上去,把书卷起来,手从桌子地下把它还给阿丝卡兰。
阿丝卡兰却不接,还把书给推了回来。
“还给我作甚?竹清你给我翻到六十九页,好好学习学习。”
“学习?学习什么啊?”竹清捏着嗓子,假装不懂,假装纯洁。
“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
阿丝卡兰也把脑袋凑上前去,与竹清面对面,脸贴脸,就相隔十几厘米,说悄悄话。
融化的冰盘就在两下下巴下边不远处,释放着阵阵凉意。
然而再怎么敷冰,竹清的整个脸蛋依旧热辣滚烫。
“竹清呀竹清,眼下咱们都吃饱喝足了,对吧?”
“唔……是。”
“你们青华的大哲学家不是说了吗?饱暖,思什么?”
“思……思银鱼。”
“没错!亲爱的竹清,请不要拒绝我,请翻到六十九页那里,那一页,可是高难度哦,仅靠我一人,是没办法实现的呢,咱们呀,要勠力同心~。”
“勠、勠力同心~。”
阿丝卡兰伸出她的手,幽幽抚摸着竹清的下巴肉,还时不时勾勒勾勒他的颈子。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阿丝卡兰的挑逗时缓时急,竹清咕嘟咕嘟,咽着口水。
还有就是忙不迭的翻书声。
“嘶~,有点,难度。”
某人,大开眼界。
阿丝卡兰媚笑如丝,眼里荡漾着奇异的光彩。
这样的光彩,以往可不会在白天出现。
“呐~,竹清。”
“唔、唔嗯。”
“你,学习得怎么样啦?”
“马、马马虎虎。”
“再加把劲儿呀~。”
阿丝卡兰把抚弄竹清下巴的手收了回来,舔了舔唇,从椅子上站起来,探出身躯,把唇递到竹清耳边,往里头吹气。
“呼~,亲爱的,我现在,有一个愿望。”
竹清半身一抖。
“唔呃呃——阿丝卡,想、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次激烈的〇爱。”
竹清说行。
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说不行。
“好!”
阿丝卡兰立即站起来,大喊伙计会账。
八千多苏,四百多块钱,金币二十枚。
竹清给了,爽快地给了。
因为他现在心飞飞,掏兜的时候丝毫不心疼。
两人胳膊挽着胳膊,飞也似的冲下了山坡,都懒得绕远路,横穿了栽着几棵树的泥地,甚至懒得走到镇子那边的街道上,直接从了那栋建筑的后面的栅栏翻了进去。
那是栋什么建筑?
自然是竹清和阿丝卡兰都心心念念了大半天的,招牌上画着床铺的宾馆了。
“喂喂,你们来干嘛?!”
宾馆后边是车马棚,一位店员正在那里给马添水,突然就见到一男一女从栅栏那边翻了进来。
只听得那一男一女齐声吆喝:“来开房间!”
噔噔噔!
竹清和阿丝卡兰冲进楼里,竹清来到柜台前,啪的一声就在桌上拍了一枚金路易。
“开一间房!”
柜员还没来得及问开什么房,开几间,竹清就指着墙上写的最贵最豪华的那间道:“开一间!大床房!”
柜员一脸懵地把钥匙给了两人,低头打算找钱,再抬头时,人已经不见了。
在平地上,是阿丝卡兰拉着竹清,爬楼梯时,是竹清扛着阿丝卡兰。
一进那间大床房,竹清反身一脚,把门关上,屁股一顶,把锁上了,继而五步化作三步,冲到大床边上,咻啦一丢,把阿丝卡兰扔了上去。
大床很软很弹,Duang的一声,阿丝卡兰被高高弹起,她巧妙借势,纵身一跃,张开双臂,扑到了竹清身上去,惑人的双腿从她裙下探出,灵巧一蜷,夹在竹清腰间,雪颈一探,嘴已经咬上了竹清的唇。
竹清瞬间被冲击力击倒,他回抱住阿丝卡兰,几个踉跄就倒到了后边的柜子上去,柜门发出咕咚!一声,竹清的背就将柜门撞出一个凹陷。
但谁都没有理会那个柜门,他与她眼中只有彼此。
不争气的柜面承载不了两人,两人只能顺势滚到了地上,互相作用着力道,再起来时,无论是竹清还是阿丝卡兰,衣衫俱已凌乱。
但不妨事儿,反正一会儿都得舍掉。
竹清尽力将阿丝卡兰抱起,阿丝卡兰却尽力地想把竹清推翻。
竹清的肩头不断多出咬痕,阿丝卡兰的雪颈也不断落下红印。
逐渐的,两人眼中实景不存,唯余热火。
洁白的床褥本该是安然的归宿,但两人已然成了那两驾的马车,辔具连结着彼此,让他们密不可分,但一马渴求朝西北狂奔,一马又企望往东南驰骋,车厢就这样被带入了混乱,陷入了野蛮的冲撞,而不能进到应到的位置。
竹清地发辫已然被抓散,阿丝卡兰的金丝也是那样凌乱。
他逐渐耽于窒息,她也胡乱索取。
双子星激烈碰撞,但最终也逃不过地心的引力,逐渐被捕获,拉扯而去。
床铺的洁白终将被染色,被单的平整也终将被振动出波涛。
一池春水何其静谧,但在狂风骤雨的倾泻下,也会涨腻零乱。
……
“大战”的余韵,在楼梯间都能听闻。
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有人在打架。
虽说某种意义上,说是“打架”也不是不行。
“瑟娜小姐,阿丝卡兰她们是不是和谁打起来了呀?刚刚那一阵好大声!”
纯洁的珂赛特小姐担忧地问道。
不过也只有珂赛特这么问。
欧斯汀和夏绿蒂双双面红耳赤,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呃……这……”
瑟娜小姐捂着单筒望远镜的窥口,转过身来,不知道怎么跟珂赛特小姐说,但也挡在了楼梯口,没让大家伙上去,只对欧斯汀和夏绿蒂暗暗摇了摇头,俩姑娘心领神会,好言把珂赛特劝了回去。
不久之前,竹清和阿丝卡兰突然狂奔,暗中尾随的大伙儿差点追不上他们。
众人急急忙忙追过来,没曾想,竹清和阿丝卡兰竟然大白天就敢这么刺激。
“呼……”
瑟娜小姐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蹲下来,伸手一捡,把落在脚边的那本《一百单八种姿势》收了起来。
她暗想。
怎、怎么这么多人都有我的书?!
有就算了,拿出来晃悠也就罢了,可就是别一不小心搞丢了呀!
丢别处可以,但怎么偏偏都爱都在人来人往的地方?
还好,这才也,上次也,都是被她捡到了。
“姑娘们。”
瑟娜小姐把书藏进衣服了,一边下楼,一边遗憾地告诉大家。
“现在,是大人的时间了呢。唉,这两人,怎么完全都不按人家的剧本条子来呀?唔,不过没事,素材还是取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