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竹清的房门前出现了一道倩影。
不是爱跑楼梯的欧斯汀。
另外,竹清百分百确定自己会克制不住,所以昨晚也没有和阿丝卡兰睡一间屋子。
那道倩影轻轻敲了敲房门,但她的力道太过轻柔了,里头没有任何回音。
除非打雷,想必昨天累了一天的竹清是没那么容易被吵醒的。
既然这样的话。
伫立竹清房门的少女抚了抚膺,深呼吸,深呼吸,最终鼓起勇气,把手放到了门把手上,扭动。
门,没开。
门,上锁了。
“嗯?”
少女微微急了,报复似的拧起了门把手,发出啪啦啪啦,嘎啦嘎啦的响动,她来来回回拧了十几下。
别看这门弱不禁风,在拧拔之下摇摇晃晃,但除非拿锤子来劈砍之,否则那门依旧卡着最关键那一闩,并不能打开。
“啧!冷静,冷静。”
少女继而摸起了自己的口袋,最后搜出了一枚小巧的钥匙。
这其实是她自己房间的门锁钥匙,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把钥匙插.了进去,扭动一圈。
咔~哒~。
门锁竟然开了。
没错,其实庄园里的房间锁,全都是同一套。
一把钥匙,就可以开全部的房间门。
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儿,因为大伙平时根本就不用钥匙,也没必要在外头锁门。
就连玛丽小姐对此事也不清楚。
只有一位在自己房间的抽屉中,偶然翻找出房间钥匙的人知道。
少女再次拧动门把手,这回房门乖乖地开了。
少女喜悦极了。
她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再轻轻柔柔把门带上,踮起脚尖,来到床旁。
竹清那副傻乎乎的睡脸就枕在那洁白的鹅绒枕头之上。
“呜咿!”
少女丝毫不觉得那张脸傻乎乎,反而觉得那睡颜高贵极了,漂亮极了,还发出一声尖叫,仿佛被什么美妙的东西击中了心房,最终腰肢软,小腿虚,缓缓地就跪坐了下来。
为了不让自己发出的怪声惊醒梦中之人,她还用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连呼吸都不太敢,只在心脏嘭嘭跳过十余下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交换一番肺里的空气。
怎么说呢。
只要你脸蛋足够精致,模样足够好看,就算什么也不做,就算只是普普通通在睡觉,在某些人眼里,依旧是那样的有吸引力。
就像花朵静静开发,微风一吹,雄蕊上馨香的花粉,也会吸引来许多翩翩的蝴蝶。
眼下就用一位私自闯进竹清房间的不速之客,想要试试竹清的雄蕊究竟有何等香甜。
“啊哇~,啊哇哇~,啊哇哇哇哇~!”
她算是知道珂赛特为啥总是喜欢发出这样奇怪的拟声词了。
这拟声词好哇,好就好在它全是由激动迫切的心情化成的。
不速之客小姐正在心中天人交战。
他、他的睫毛好长,好漂亮呀!
男、男孩子真的会有这般好看的嘴唇吗?
鹅绒枕的枕面明明那么白,但却把他的脸蛋映衬得更加白,白里透粉。
多么好的肤质!
多么诱人的唇瓣!
多么深邃的黑发!
就连一呼一吸都那样迷人呐~!
虽说,竹清只是普普通通地在睡觉而已,并且他的睡姿还挺自由的,四仰八叉。
不过,不速之客小姐自会帮他美化,更不用说,他从法兰吉丝那里继承来的皮囊足以消灭大部分负面姿态的影响。
不速之客小姐,她想,她很想啊。
她想被竹清的脸蛋贴贴。
她想被竹清的深黑长发蹭蹭。
她想被那好看的睫毛扫上一扫。
她想被那美妙的唇瓣亲上一亲。
唉,可惜,她是清醒的,而他是沉睡的,她只能主动,而不能被动。
于是,她把半个身子俯上了床边,伸长她的素颈,递上她的脸蛋。
只要再前进一点,她就能用自己的唇,去碰一碰竹清的唇了。
但,就那么一点点距离,却怎么都不再靠近了。
不速之客小姐,俏脸早就羞得无比赤红,就差发光发热。
“啊哇……啊哇……哇哇哇……我……我真是太变态惹……”
喜欢归喜欢,但她也不是毫无顾忌与羞耻之人。
做到这个地步,不速之客小姐已经相当努力了,再进一步,她非得脑浆炸裂不可。
“哈……哈……哧……”
不速之客小姐近距离感受着竹清的呼吸。
那暖暖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她已经感到无比激动了。
至于满足,满足是不大行的。
她也呼哈呼哈地呼着气,吸着气,四舍五入,这岂不是等于她在呼他的气,他也在吸她的气喽?
众所周知,呼出的气里必定带有人自身的水蒸气。
也就是说。
这波呀,比间接接吻厉害多了。
你体内的水,到了我的体内,我体内的水,也到了你的体内。
这叫做间接体液交换!
“咿呀呀!我真是太变态勒!”
正当不速之客小姐在心里疯狂批判自己,身体却压根不撤回一毫一厘时,竹清眉毛动了动。
虽说由奢入俭难,过惯了舒坦日子的竹清早没了和雪隐在山林里苦修时的警觉,但当年的修炼成果多少还是剩下一点的。
如此近的距离下,气息明显发生了改变,这哪能察觉不到?
竹清眼睛还没睁,右手已经伸到了枕头底下,左手虚空一握,便把不速之客的手腕紧紧扣住,继而整个人猛地跳起,抽手一拉,立刻将不速之客拽了过来。
“是谁!?”
“哎呀!”
竹清瞬间清醒,待他睁开眼时,不速之客已经被他钳制在身下,而他右手握住地枪已经高高举起,只消用一用力,他就能用枪把给不速之客的后脑来上一下,拇指扣一扣,掰动击锤,敲打之后,再开上一枪也不在话下。
但前提是有必要开枪,甚至有必要敲打。
说不定不仅不能动武,甚至还需要道歉。
“咦!夏、夏绿蒂小姐?”
竹清定睛身下,一头柔顺柔和的金色秀发,一身王家骑兵卫队军礼服,干练俊美的姑娘,不是夏绿蒂小姐是谁?
竹清方才半醒不醒,驱动他的甚至是肌肉记忆,所以力道什么的,完全没有收敛。
所以,夏绿蒂小姐很疼,疼得发出了呻吟。
“啊这?!啊不不!对、对不起!”
竹清赶紧放开钳制,把左轮手枪别到屁股后边去,腾出手来,去扶住夏绿蒂小姐。
“呜……嗯……”
夏绿蒂小姐的姿势就很难保持,竹清松开钳制,她抬了抬膝,想支撑着自己爬起来,但刚刚她的手臂被粗暴地别到了身后,此刻正软绵绵酸爽爽地使不出力气,支撑腿部地地方又是软软的床边,床里的弹簧咯愣一声响,夏绿蒂小姐的膝盖瞬间打滑落空,她整个人都向前扑去。
向前,扑去。
也就是扑到竹清的怀里。
顺带一提,竹清下身是四角裤,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并且半夜他觉得热,把扣子都解开了,两襟此时轻飘飘的荡着,竹清中间的心口和肚子显露无余。
“咦?咦咦咦?!”
竹清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双臂下意识地一拢,就把夏绿蒂小姐抱在了怀里。
且不论这一波究竟算不算幸运色狼,但竹清只觉得软玉入怀,而且很香。
夏绿蒂小姐小脸的肌肤和他心腹之间的肌肤亲密接触。
“嘶……呜……嗯……”
但夏绿蒂小姐呻吟得很痛苦,刚刚被竹清拧过的那只手臂软趴趴的垂落着。
“没、没事吧,夏绿蒂小姐?!”
竹清仓皇极了,把女孩子碰坏了什么的,他怎么敢!
首先竹清于心不忍,其次被法兰吉丝知道了,绝对会被劈头盖脸发一通火,最后夏绿蒂小姐是阿丝卡兰的好朋友,阿丝卡兰也不会放过他的。
夏绿蒂小姐没有回答,这让竹清更加惊慌和心疼,他快速扶住夏绿蒂小姐的肩膀,把她从自己怀里支起来,好歹能看到夏绿蒂小姐的脸色。
夏绿蒂小姐果真紧紧抿着唇,很疼的样子,一根金色的发丝被她衔在唇间,楚楚可怜。
竹清立刻让夏绿蒂小姐靠到自己的右肩上,将被他扭伤的那条手臂腾空。
“怎、怎么样?夏、夏绿蒂小姐?哪里疼,这里吗,还是这里?”
竹清嘴上匆匆,手上却很小心,他轻轻托着夏绿蒂小姐的那只手臂,一点一点地捏,一点一点地触,以确认伤处,特别是关节,要是肿胀可就坏事儿了。
竹清本来的打算是,若他碰到伤处,夏绿蒂小姐应该会有感觉,吱上一声,他便好察看情况,也知道该治疗哪里。
然~而~,夏绿蒂小姐的确有感觉,而且一点不少。
“嗯~”
“呀~”
“咿~”
竹清不管抚摸、揉捏哪里,夏绿蒂小姐都会发出呻吟。
坏、坏了!
难不成我把人家整条手臂都搞骨折了!
竹清大惊失色,大骂自己当真是个野蛮人,怎么能那么粗暴地对待女孩子呀!应该像对待珍贵的瓷器那样,谨慎而又小心才对!
与此同时,夏绿蒂小姐很清楚竹清在想什么,知道自己被担忧着,她很满足。
但,竹清一点都不知道夏绿蒂小姐是怎么个心情。
一开始,竹清惊醒过来了。
夏绿蒂小姐还以为自己偷偷想行不轨之事被发现了,分外焦急。
但好在没有。
被放倒之际,天然的疼痛,替她调整了刚刚那不成体统的不轨(bian~tai)表情。
虽然被反拧手臂真的很疼就是啦。
但与之相对的,是来自竹清的关爱。
更别提因为腿滑夏绿蒂扑到了竹清怀里这事儿。
她虽然没能蹭蹭贴贴到脸蛋,但却蹭蹭贴贴到了心腹!
好、好舒服啊!
她光明正大地用脸蛋蹭了,还一不小心,瞧到了竹清藏在衬衫两侧的两朵神秘“晕染”。
她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伸舌头了。
所谓的“幸运色狼”,其实是她才对!
随后,竹清的细心呵护,更让夏绿蒂满足得不能再满足。
但她的小心思,别人根本无从得知。
她的表现在竹清眼里,那可是得体得不能再得体。
夏绿蒂小姐,真的是很优雅的呢!但作为男士我真是太粗鲁了!
某人必是这么想的。
所以竹清心慌慌乱糟糟,把夏绿蒂小姐平放到了床上,他跨过去一坐,像撸起夏绿蒂小姐右臂的袖子,但军礼服很是紧实,他撸不懂,只好去接夏绿蒂小姐的领子,让肩部松一些。
然后——门忽然开了。
竹清只穿着个裤头,上半身衣衫不整,几乎是骑在夏绿蒂小姐身上,还去解人家衣服的场景,被阿丝卡兰尽收眼底。
“吓!”
竹清惊恐地回头。
可怜的门把手,就要被阿丝卡兰捏碎了。
“阿丝卡,你就说听不听我解释吧。”
竹清十分镇定冷静呢。
阿丝卡兰嘛,就不一定了。
“你、你你你!这!个!登徒子!强.奸.犯!女性公敌!坏蛋!去死!”
“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