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欧斯汀小姐是我的!蒸馍?你不扶器?那就来决斗罢!”
竹清的宣告,置地有金声。
这可不是修辞手法,只听得啪嗒一声响,好似是什么军刀落地的声音,竹清回头一看,欧斯汀小姐愣愣地站在那里,两边脸颊羞赧得像涂抹了樱桃汁。
欧斯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了竹清后边三米。
今天的欧斯汀,穿了一身利落有劲的骑马服,深黑色的紧致衣裤,勾勒着她曼妙的身材,掉落在她闪闪发亮的马靴旁的,正是她时常傍身的真家伙骠骑兵军刀。
其实欧斯汀从未想过要偷偷摸摸靠近,她只是正大光明地走过来。
不过,竹清全情投入和谢尔盖老哥的唇枪舌战,来自背后的脚步声是一点都没听见。
相反,欧斯汀倒是把竹清堂而皇之的“占有”宣言听得一清二楚。
“竹……竹清……这……唔……这是真的吗?”
欧斯汀捂着小嘴,说不出话。
半身高到木门外,谢尔盖老哥瞧见欧斯汀这身极具魅力的模样,眼睛都直了,足足愣了半晌,才激动得呼叫欧斯汀的名字。
“欧斯汀小姐!是我啊,仰慕您的一个痴情种!我还没听到您的答复呢!”
嚷嚷着,谢尔盖老哥一条腿就跨上了木门,想翻进来,他同样身高一米八几,身姿矫健,翻个半扇木门,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别进来!”
竹清哪里想到自己咋呼对面的“激情演说”竟被欧斯汀听了去,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照着这份戏码演下去,他啪的一下,很快啊,跳到欧斯汀小姐身边,牵住她的手,做出一派亲密模样,但暗地里却捏捏欧斯汀的事,企图暗示欧斯汀刚刚的宣言单纯是为了打发谢尔盖,没有别的深意。
“别进来啊!木门之内,可是我们这边的私有地,你未经允许翻进来,是十足的侵入行为!就算按照法律,我也可以一枪打爆你的头!”
说着,一个名叫“左轮手枪”的小金属管子就被竹清拔~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谢尔盖的脑袋。
“喂喂!这过分了吧?!”
谢尔盖吓了一跳,但他一条腿已经跨上去了,他猛抽了几下,木门很贴心地随着他动作摇摆着,也就是说他没把跨上去的那条腿收回来,立足的那只脚还被木门轻轻地推了推,最后谢尔盖老哥咕哝一下倒了下去,四脚朝天。
“哥哥大人!啊呸,小蓝小姐的兄长,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饶是夹着双腿,仗义的迪亚哥先生依旧挺身而出,张着双手,挡了上去,并试图安抚竹清情绪。
竹清其实根本没给枪上子弹,吓人什么的,他最擅长了。
眼下,他只希望场面越乱越好,那样,起码谢尔盖伙计就没空闲向欧斯汀自证品格了。
屁股遭到大地痛击的谢尔盖这时再度爬起,也是张着双手,表示自己不会再轻举妄动,但他依旧不甘心极了,他信了竹清刚刚说的话,也的确从没想过,自己看上眼的欧斯汀小姐,竟然已经名花有主,可是,此时退缩,未免也太逊啦!
再者,他可是在看上眼的美人面前摔了个大马趴!要是再听了区区几句恫吓,就灰溜溜地滚蛋,岂不是完全对不起他自封的“暖冬情缘公子”之名?
想当年,他谢尔盖还在寒冷的故国别洛露西亚,可是被称为“贵妇之友”啊!
“好的!好的!我不会乱来!听我一言,小蓝小姐的哥哥大人!您方才说,是男人,就向您发起决斗是吧?我谢尔盖也并非什么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徒,我也是个男人!怎么样?我们就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我要用这一场决斗,来向欧斯汀小姐证明自己!”
多亏了欧斯汀小姐今天这一身让年轻男子移不开眼睛的亢奋骑装,谢尔盖先生已然上头,他要冲冠一勇为红颜,就算是被打趴下,也可以博美人一笑,怎么想都不亏!
“你、你说真的?”
竹清今天可是第一次见谢尔盖,对谢尔盖的为人素无所知,正因如此,竹清不免要赞谢尔盖一声“真男人”。
决斗什么的,可是竹清随口说说的啊?竟然就这么应承下来了?真勇啊。
不过竹清也没带怕的,赢下决斗,正好可以要求谢尔盖这俩伙别来打搅欧斯汀,他那小谎叠大谎的行为,也不会被戳破。
只不过,这下竹清心里就愧疚多了,先是给人家戴了一顶莫须有的放浪者高帽,事到如今,又如此咄咄逼人,唉,早知道一开始就不糊弄了事了,现在为了掩盖,还更麻烦。
“我当然是认真的!”
一莽到底的谢尔盖老哥啪啪拍着胸脯,咬着牙,应了!
“嘁……来真的啊?”
事已至此,竹清要是再退缩,哪里还拉得下脸?他思来想去,鉴于对自己信心十足,终究硬着头皮,和谢尔盖老哥相约决斗。
为了体现气度,竹清主动把决斗内容和决斗场地交给对方来定,当然,暗地里,他完全是因为愧疚,觉得对不起这位勇敢的老哥,只好在规则上让一让,平衡心理。
“话可说在前头,在决斗开始未开始时,我保留对决斗内容的提出异议的权利,若太过不公,那就恕不奉陪了。”竹清又补了一句,怕被阴。
谢尔盖见竹清如此有“风度”,也是欣然应允,最后对欧斯汀说了一声:“请你等待,并见证我的决心!”便拉着夹腿不止的迪亚哥老兄,离去了。
临走前,谢尔盖兄弟留下了地址,相约下午三点决斗,而他现在回去准备决斗内容。
望着两个大闲人公子哥的背影,竹清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想自己还握着欧斯汀的手,赶紧撒开。
都握了老半天了,还紧紧的。
“哎呀,抱、抱歉。”竹清战术搔脸,战术挠头,主打一个不好意思。
欧斯汀的俏脸上满是樱色,两根手指在胸前点来点去。
“舒……舒服吗?”
“啊……啊?”
“手……手感。竹清你刚刚,捏得好用力哦~。”
“舒服,很舒服,”竹清的嘴,又快又碎,“啊呸!我、我不是乱摸呀?我、我的意思是,让欧斯汀配合我演一演而已啦,免得那两个……呃……跟踪狂,纠缠不清。”
竹清应当预料到,他的“捏捏”,好像并不怎么能转达意思。
“诶……这样啊。”
一听到“演”,欧斯汀很隐蔽地落寞了一些,但很快就露出了笑容:“什么呀,原来竹清你替我考虑了那~么多,我都没想到呢。呼呼,谢谢你啦~。”
竹清定了定心神,弯腰,替欧斯汀把她的佩刀捡起来,拍拍灰土,还了回去。
“喏,拿好啦。”
“谢谢。对了,竹清,决斗什么的,真的不要紧吗?会不会出事?”
“没、没问题!哼,反正我都没带怕的。要是有诈,我也会第一时间拒绝。唔,浪费这么久,我午饭都没吃饱呢,先吃饭,吃饭。”
回到餐厅,好事儿的法兰吉丝第一时间就闻到了好戏的气息,她两头“逼问”,很容易地就知晓了一切。
餐厅里一下子比容纳了几十人的沙龙还热闹,还闹腾。
除了阿丝卡兰。
法兰吉丝因为要和后到的玛丽小姐坐一起,便和阿丝卡兰换了位置,所以,现在坐竹清对面的是阿丝卡兰。
听完了一切,阿丝卡兰灿烂的笑了。
只不过,竹清为什么感觉自家娘子笑得有点冰冷呢?
“嗯?你说了‘欧斯汀是我的!’是吧?是吧是吧?”
竹清没敢应。
因为他感到坐自己对面的这位露出和煦微笑的小姐,伸直了腿,还用轻柔却不失压迫的力度蹬了一下。
“噗咕!”
竹清刚刚含进嘴里的煎蛋脆脆黄被他又吐了出来。
此情此景,就像玩海盗桶,在某个正确的位置使劲儿,桶顶的海盗头被触发机~关,啵的一声,就会像球一样被弹飞出来。
“哎呀,亲爱的竹清,怎么这么邋遢?我来帮你吧~。”
阿丝卡兰轻柔地凑过脸来,使用刀叉,把飞到桌上的煎蛋脆脆黄叉了起来,连带着不知道从哪个盘子里叉来的苦青椒,一齐送到竹清嘴边。
“啊~。”
阿丝卡兰用力。
“啊、啊啊!”
竹清受力张嘴,闭嘴,然后在苦与辣的畅享中把脸扭成一团,扭了好久。
“那个,亲爱的阿丝卡兰小姐,吃饭的途中,脱鞋不太好吧?”竹清秘说悄悄话。
“什么脱鞋?我不知道哦?”
“啊这?”
家妻说一,那就是一。
竹清倍感压力(物理),不得不选择缄默,以免发出奇怪的声音。
竹清不知道阿丝卡兰蹬了左腿还是右腿,但他知道,他被蹬到的,既不是左腿,也不是右腿。
而是中间。
“亲爱的竹清,人家想再听一听您豪气干云天的占有宣言呢。”
“唔呃呃……(痛苦)阿丝卡,你不一样了……是最近又看了什么奇怪的学习资料吗?”
“哦?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呢?亲爱的竹清,你也知道,我向来喜爱学习。”
“咕~,别,好用力哦~。力、力气变大了……唔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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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哥先生的左腿与右腿之间因遭受重创,不能骑马。
所以他和谢尔盖先生只能一起走路。
“谢、谢尔盖,你他妈慢点……喂,你这家伙,真的要决斗吗?我没听说过你还会击剑呐?”
“靠!我他妈随口说的!那小子看上去身娇体弱的,谁能想到他敢拔枪啊?我这手只能拎酒瓶,可打不了手枪啊!我连猪都没杀过!看他那架势,铁定比我强!咋整啊,拿什么来决斗?快出个主意啊,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在给你出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