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竹清回到阔别许久的小家,才在中厅里迈了一步,他的眼睛突然就被阿丝卡兰从身后捂住了。
“呜哇!”
阿丝卡兰兀的大叫了一声。
竹清不知道阿丝卡兰怎么了,但他不觉得阿丝卡兰在和他玩“猜猜我是谁小游戏”,毕竟他和她才刚刚肩并着肩,把法兰吉丝送回圣白泉街的大豪斯后,一起散着步回来。
“阿丝卡,你在干嘛?”
“不许睁眼!要是敢偷看,小心我把你打成小饼干!”
“小饼干?噗~。”
这奇妙的小比喻,让竹清倍感亲切,特别是听到阿丝卡兰这么说。
某位最开始使用这个小比喻装嫩的法兰吉丝小姐就没这好脸色待遇了,竹清听了,只会用青华语飞快地来上这么一句以示嘲讽:“老妪何出!惺惺作处子态!”
真可谓娶了媳妇忘了娘——不,竹清被法兰吉丝遗忘在床底暗舱里差点饿死的事,他想忘也忘不了。
“所以,这是什么新游戏吗?大门关好了吗?需要我脱衣服吗?就在这里吗?要开始了吗?”竹清自觉极了,轻车熟路地准备开启流程。
“呸呸!不是啦!嘿,手摸哪儿呢,别解裤带!”
才听到阿丝卡兰的否认,竹清便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哈欠声。
“哈啊啊啊——欠——咦?”
伴随着摇摇摆摆的足音,竹清听到的,是陌生的女声。
“哎呀呀,阿丝卡兰小妹,你们已经回来了呀?噢噢,您就是传说中法兰吉丝小姐的孩子,阿丝卡兰小妹的好情郎吧?您好,您好。唉呀呀,我都不知道阿丝卡兰小妹你们回来了,我应该敦促雪隐小姐好好把房子收拾一遭的……未经竹清先生的允许,就擅自在您家里下榻,抱歉抱歉。呃!莫非我的行为,其实很糟糕?”
竹清刚想开口,立即就发觉阿丝卡兰小手扣自己眼珠的力度变大了。
“艾卡小姐,您清醒点!昨晚上您一定喝了不少酒吧?都过中午了,还在朦胧吗?真是的,至少……穿一双鞋吧?”
一双鞋?至少?
竹清识趣地没讲话,但他猜想,这位艾卡小姐,可能并不只是没有穿鞋那么简单。
“艾卡”这个名字,竹清在避暑期间已经听闻过许多次了,听说之前也是少女解放社的一员,与玛丽小姐是好朋友,算是同一辈,猜猜年纪,应该比自家老妈小上一些,但因为某人生育实在过早,竹清寻思,这位艾卡小姐叫阿丝卡兰“小妹”完全没毛病,甚至叫自己“小弟”,也完全没问题。
也就是说,若他掰开阿丝卡兰的手,她将看到的是——唔啊啊啊呜呜哇哇!
“唔!是喔!”伴随着一声惊厥,某人貌似发现了什么,“怪了怪了,我怎么没穿衣服呢?坏了,只记得喝着喝着,觉得热,中间忘了,后面忘了。抱歉!”
地摊上传来了急促的踏步声。
某位红头发的大姐姐应当远去了。
竹清这才重获光明。
“臭竹清,你刚刚是不是擅自幻想熟女大姐姐的美妙娇躯了?”阿丝卡兰脸上仍留有不少羞赧之色。
臭竹清则转过身来拍着胸脯表示:“才没有呢。天无二日,我的心里只有阿丝卡你一人的如玉娇躯。敬狂乱的夜。”
“嘁!蜜嘴甜舌!”
阿丝卡兰在肚子里可就骂开了,几个月前,不知道哪个家伙英雄救美之后又和救到的小美人滚到了麦地里去?还天无二日,心里只有一人玉体呢,这就忘了?哼,渣男!还是说当晚麦地里天太暗,没看清?眼没看清,手总摸清了吧?
估计也知道最亲密的枕边人在腹诽些啥,竹清利索地准备投降,先自贬个七八百字再说,谁料他甫一开口,阿丝卡兰的左推掌,一个右冲拳,就呼到了他一左一右两只眼睛上。
“呜哇!”
这回轮到竹清大叫了,他可是用眼珠子结结实实地吃了阿丝卡兰一对掌。
不过,有一就有二,竹清阵痛之余,也料想到是自己不该看的东西又出现了,和刚才一样。
只不过刚刚他是被反着捂眼,这次是被正着捂眼。
“咦?小阿丝卡兰,你回来啦,还有爱徒,大清早,小两口感情还真是好呢。哈~欠~。”
只听得二层阁楼传来居高临下的嗓音,这熟悉的口吻,是雪隐老师无疑了。
“雪隐老师!您也还醉着呢?”阿丝卡兰嗔怒地叫唤着,“干嘛只穿一条小裤裤呀?上半身一丝不挂,难道是要和法兰吉丝小姐的超级奶油泡芙打擂台不成!”
……
半个小时后。
竹清乌着一对熊猫眼,坐在了餐桌上。
有人是午饭,有人吃早餐。
幸好夏尔和夏莉两个小朋友留在了法兰吉丝宅邸没回来,不然就会见识到好几幕少儿不宜的画面。
阿丝卡兰找来一袋冰,拿给竹清敷眼睛,落了座,她的对面是雪隐老师,雪隐老师的身边是客人艾卡小姐。
阿丝卡兰有些羞于启齿,但她真的想知道雪隐老师和艾卡小姐在她们不在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人都会光溜溜地,在宅子里不甘寂寞吗?
“昨晚上整了点白的,大概有好几斤罢。然后热得要死,两个都走不动道了,我给了艾卡一脚,她就躺在楼梯间不再动弹,然后我回了房间,睡在了地板上,要问我知道为什么是地板,那是因为床上有一摊,昨夜的我,还贴心地把上衣盖在了上面。我天不亮的时候起过一次,已经拿去洗了。艾卡则是全身上下都成了一滩,我也替她洗了。不然你们俩回来,会看到更惊悚的一幕。放心,我们只在公共区域活动,还有我的房间。小朋友的屋子和三楼我们都没去过。”
雪隐老师脸不红心不跳地讲了一通,还抢在了阿丝卡兰准备开口询问的前一秒。
阿丝卡兰一时间啼笑皆非,不是在应当作何评价。
“我大约猜到了会是这样。雪隐老师一般酒品很好。偶尔太过上头,就会来这么一次,我从前是见识过的。”
脸藏在冰袋后边的竹清如是说。
“好嘛。”
阿丝卡兰承认是自己心思歪歪,想了许多有的没的,忽然,她眉头一皱,道:“以、以前见识过?是指?”
“呃……就和阿丝卡刚刚瞧到的一样。只不过,雪隐老师那次是醉着从大江那边游到了这边。我仍记得那夜,月色正明,江中只见一白皙玉润之物,浮浮沉沉,我还以为是珍惜的江豚出没,没想到,竟是一通习水性的奇女子。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震撼。”
竹清平静的声音从冰袋后传出。
阿丝卡兰没有说话,只喝了一口水。
咦,等等,某人不是说心里只有一人玉体吗?还什么“玉润白皙”之物,这分明记得一清二楚吧?可恶!
雪隐的脸上不喜不悲,但,她的左脸右脸明显写着“妈的,怎么还记得?”这么一句话。
“咳咳!”
雪隐老师清了清嗓子,突然之间,郑重地朝竹清低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转移话题。
“此番,的确是我太过孟浪了,爱徒,小阿丝卡兰,我先在这里说声对不起了。在你们的家里,我和艾卡确实太过放开了。抱歉!”
“唔哦,对对,抱歉!”
雪隐和艾卡双双致歉。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竹清仍把脸藏在冰袋后边,他倒是伸腿在桌子底下碰了碰阿丝卡兰。
阿丝卡兰也不含糊,伸脚就是猛力一蹬。
“咕嘎!”
冰袋后边发出一声怪叫,竹清浑身一震,声音都酥了。
“呜呜,雪、雪隐老师见、见外了,您也是这里的一员呀,尤、尤其是,您还帮老妈还了那么多的账单……呜呜!”
阿丝卡兰揣摩着脚下力道,刚刚还略有阴翳的俏脸,一下子就布满阳光了:“嘿嘿,瞧,竹清都这么说了。既然麻烦雪隐老师看家,您邀请友人来玩耍什么的,也是合情合理。再说了,艾卡小姐也是俱乐部的大前辈呢。”
如此郑重的话,一点都不像阿丝卡兰的风格,实际上,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之上。
感受着桌子底下的异动,雪隐和艾卡瞧瞧对视一眼,又双双晃了晃脑袋。
她们一致决定,放弃探究桌下之谜。
年轻人啊,这才多久呀,玩意儿和花样竟然迭代了这么多吗?
“唔!我还没醒酒,再回房间躺躺!”
雪隐老师醉遁开溜,若是她清醒,尚有闲心教育年轻男女凡事有度,但她此刻宿醉得头痛欲裂,智力下降得一半都不到,做后辈的感情咨询什么的,还是算了。
“嗝~,我、我该去餐馆上班了!”
事隔多日,艾卡小姐总算想起自己还经营着一家餐馆,只不过以她走路都打摆的状态,端盘子都能摔到赤字。
餐厅里只剩下阿丝卡兰,以及冰袋先生。
“啪!”
竹清终于抓不动了,冰袋落下,躲后面的那张脸上,尽是潮红之色。
望着阿丝卡兰那张不似往日的俏脸,竹清直呼伊人已改——或者说进化了。
“阿丝卡,你最近为什么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呢?”
“你变得……更像一只小恶魔了。”
“亲爱的竹清,你猜猜为什么?”
“啊对了!”艾卡小姐突然又杀了回来。
竹清赶紧再次抓起冰袋敷脸。
“什、什么呢?艾卡小姐?”
“也没什么!就是——伊普拉提亚那边送来的汽车,新玩意儿,我停放在了后院哦!我现在开的话肯定会撞死人……阿丝卡兰小妹,你们恩~恩~爱~爱小两口,一定用得上,开出去兜兜风什么的!”
“哇!是新车车!谢谢艾卡小姐!”
阿丝卡兰兴奋地蹦跳了出去。竹清咕咚一下伏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