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竹清带着珂赛特小姐径直去了酒店。
珂赛特小姐本来小鸟依人地贴在驭马者的后辈,甫一抬头,就看到“杜伊勒里的诗情画意”牌匾一行字,吓得那是花容失色,俏脸又红又粉。
“这、这样子进展也太快了吧?现、现在还是白天呢!当然……也不是不行!”
少女娇羞中。
然后珂赛特小姐身前那位下了马,独自一人进了酒店,过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果然,睡美人已经回家去了。”
竹清两手一摊。
“咦,什么?谁?”
“阿丝卡兰呀,她不在这儿了。”
“唔……竹清先生,昨晚和阿丝卡兰在这里睡觉吗?”
“是的呢!”
珂赛特顿时发觉自己被炫了一脸闪光弹,以及她刚刚明显想歪了。
她还以为,竹清听了她爷爷的怂恿,这么快就想和她来一场床铺上的舞蹈呢。
可恶,都怪爷爷!
害臊极了的珂赛特小姐,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藏进胸腔里。
好在某人并未瞧出端倪,他来这里,的确只是为了看一眼阿丝卡兰还在不在。
然而,竹清拎着钥匙回到了昨夜的总统套房,刚把钥匙对准了锁眼,一些飘飘欲仙的人声,竟从门缝里隐隐泄露了出来。
总统套房的隔音非常好,在门缝处居然能听见里头的声音,只能说明那声音非常之大,或者说快活。
竹清黑着半张脸,放弃把钥匙插.进锁眼,转而把一边耳朵贴到门板上倾听。
果真,里头必有两个销魂而孟浪的声乐演奏家,并且还是一男一女。
竹清暗骂了一声“白日宣淫的狗男女”,便十分识趣地离开了。虽说他这么骂,他也就成了狗儿子(误)。
听那孟浪之歌声的音色,竹清很容易就判断出里头的人是谁——只不过是总统套房的常住者回到了她忠实的情巢罢了。
至于男方是谁,竹清不知道,也完全不想知道。
很明显,阿丝卡兰早就已经离开了。因为某些“声乐表演”是不容许有观众的。
管理好自己的表情,竹清这才敢回来找珂赛特小姐。
珂赛特小姐的脸蛋不知道为什么也粉粉的,竹清只道是太阳晒的。
跨上马背,竹清叮嘱珂赛特小姐抓好自己,驾驭着小马,扭头往家的方向赶去。
回到位于卜吕梅街的家,竹清果然在庭院里找到了阿丝卡兰,她十分生气,质问竹清天不亮就去接人,怎么到下午才接到,必是摸鱼去啦!
竹清无法否认自己摸了大半天大半天的鱼,只好把刚刚在酒店旁花店买的一束玫瑰掏出来送给阿丝卡兰,祈求她看在玫瑰的份儿上饶过自己。
阿丝卡兰一见玫瑰,眉毛的弧度都不一样了,正所谓喜上眉梢?把玫瑰抱在怀里,她紧绷的嘴角有着软化的趋势,顺应这趋势,她必能送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然而她依旧打算佯怒。
“哼!臭竹清,哪儿学来的这种公子哥手段?真不学好!可别想搪塞,你丢我一个人大半天呢,超级爽约不守时,怎么说?”
竹清眼见爱妻的这番光火是躲不掉了,幸好珂赛特小姐伸出援手,投喂了阿丝卡兰一块肉派。
“唔唔!真好吃!这个味道,一定是珂赛特亲手做的吧!”
阿丝卡兰嘴里嚼完一块,嘴角还留着屑,就和珂赛特抱在了一起,你拍拍我的手,我拍拍你的手,仿佛一对阔别许久的姐妹。
随后两人抱着肉派,一起进到屋里,把某个明知爱妻肚子空空,却不带吃食,反而送花的不解风情者晾下了。
“噫,花也不是不能吃。”
嘴硬的竹清寻思,玫瑰花花瓣怎么说都还能拿来做玫瑰花糕呢。
他本想问问阿丝卡兰,在离开酒店的时候究竟有没有碰到某位风流白金贵妇人,但瞧阿丝卡兰的反应,多半是没碰见的。
不然,那对足以吵到眼睛的美妇加年轻俊郎组合,势必会给阿丝卡兰幼小的心灵带去莫大冲击。
不幸中的万幸!
竹清去后院把马送回了小窝,他又在庭院里转了几圈,寻思阿丝卡兰差不多消气了,又屁颠屁颠地进屋找阿丝卡兰讨嫌。
然而,阿丝卡兰并不给竹清讨嫌的机会,一楼二楼哪里都找不到她的身影,包括珂赛特小姐。
“害,房子大,真是困扰呢。”
竹清说着欠揍的话,遍寻爱妻不见,倒是捕捉到了在厨房在找水喝的夏尔夏莉兄妹俩,两个小朋友才刚从半日制学堂下学,他狠狠地把两小只的脑袋撸了又撸。
两小只舒爽得喵喵叫,扒拉住竹清不放,竹清一左一右地把弟弟妹妹抱起来,跑到客厅,扔到大沙发上,好一番挠痒痒,宅子一楼顿时充满了欢快的空气。
经过“拷问”,夏尔和夏莉都老实交待了自己收受“贿赂”,两大块肉派,并且一点也没给他们的竹清哥哥留,对此,兄妹俩表示忏悔,忏悔至极。
“肉派的确很好吃,不过我也尝过味儿了,吃得饱饱的。那么你们阿丝卡兰姐姐去哪了?”
“阿丝卡兰姐姐回自己房间去惹,和珂赛特姐姐一起,还叮嘱我们前往不要去打扰她们,茶水也不用送了。”
众所周知,竹清和阿丝卡兰夫妇俩感情好得很,从不分房,所以阿丝卡兰的房间就是竹清的房间,他俩共享一张大床。
竹清拍拍夏尔和夏莉的小脑袋,奖励了他们一人一枚银币去买汽水喝,兄妹俩欢天喜地地去了。
竹清则是上到三楼,想一探究竟阿丝卡兰还她的亲昵小姐妹究竟在干什么。
然而,他与阿丝卡兰共同的爱之巢,今日却把他拒之门外。
卧室从里面被锁上了。
怎么会这样?不行,不能忍!她们究竟在玩什么好游戏不告诉我!
“叩叩叩~!”
“亲爱的阿丝卡兰小姐,珂赛特小姐,请容在下冒昧发问,你们究竟在房里秘密做些什么呢?”
竹清礼貌十分地敲了敲门,又文绉绉地发问。
言罢,竹清又把耳朵贴到门上,想听听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动静。
可惜,传回来的只有阿丝卡兰冷静的回应:“亲爱的竹清先生,您自己也说‘秘密’,了,既然是‘秘密’,那我又怎么可以告诉您呢?请放心吧,我们只是在聊一些女孩子们私密话题而已,不会把房子点着的!”
吃了闭门羹,竹清没法子了,之后悻悻离开,把空间留给阿丝卡兰还珂赛特。
话说,阿丝卡兰老早就叫我去接珂赛特小姐,但她和珂赛特小姐究竟有什么事预定要做呢?垂死挣扎,阿丝卡是一句话都没提过啊!这好吗?这不好!噢,这讨厌的疏离感,我难道被排斥了吗?
——竹清躺尸在一楼的太妃椅上,东想西想,越想越生气,越念越委屈。就这样过去了俩小时。
不行,得再去一探究竟。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阿丝卡兰突然和珂赛特小姐有说有笑的下来了。
“嘿,阿丝卡,拜托,别瞒着我,你们究竟在做什么呀?求求,让咱加入你们吧!”
竹清如是祈求道。
“要、要加入吗?!”
珂赛特小姐听了,俏脸微微泛红,还无意识地掩住了嘴。
“不、不行!不能让你加入!这是男士止步的荆棘花园!”
阿丝卡兰倒是义正词严,即刻否决了竹清的提议。
竹清哼唧唧,阿丝卡兰不理,接着二女扬长而去,阿丝卡兰还把夏尔夏莉捉了过来,请他们看住竹清,不要让竹清跟她们去。
“我又不是跟踪狂!才不会跟在你们后面啦!”
竹清对这份怀疑很是伤心——在阿丝卡兰两人走后,他足足吃了两个酸溜溜的大橘子才释怀。
快傍晚时,阿丝卡兰和珂赛特小姐终于回来了,怀里还揣着一包神秘的衣物。
衣服,是衣服对吧?
两个女孩子去逛街,买点好看的衣服穿,这没什么不对的,但,有必要那么藏着掖着吗?
“阿丝卡,珂赛特小姐,你们只是去买衣服吗?”
竹清追上楼梯,逮着两人问。
“我们是去裁缝铺,定制了一套修……唔!”
珂赛特小姐刚想开诚布公,便被阿丝卡兰捂住了嘴。
“修?修什么?”竹清不依不饶。
“修、修身秋装!哎呀呀,竹清,你逼那么紧,问那么多干什么呀?难不成你还想试试女装吗?来吧来吧,你想穿的话,我马上伺候你脱,把我这件新的送给你!”
阿丝卡兰乱打一通哈哈,声调忽然又柔和下来:“好了嘛,亲爱的,别问东问西问北问南的了,说到底,我们这事儿和你又没关系,你也一定是不想知道的。别再探听了好吗?对啦,我和珂赛特小姐今晚不在家吃饭了,大约也会在外边留宿,竹清你要好好看家,一定不要跟过来噢!一定!”
竹清哼了几哼,抱着手臂,一脸二五八万,好容易才放过了阿丝卡兰——才怪!
要是阿丝卡兰不说最后那句话,他说不定还真不探听了,毕竟就算是夫妻,也有必要尊重对方的隐私。
然而!
晚饭也不在家吃,甚至还偷摸着在外边留宿,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一定不许跟着去呢?
好在意!好在意!好在意!
话都说到这份上,竹清自然是口是心非,嘴上答应不过问,心底却暗暗发誓要揭开阿丝卡兰藏着的小九九。
明明不久前,某人还说自己不是跟踪狂,绝不会跟着去呢。
回趟客厅,竹清继续假装躺尸。
少倾,他听见后院貌似有什么声响,不是马厩的响动,而是小门的嘎吱。
他立即冲上三楼,果然,房间已经人去楼空了。墙上则多了两个衣架,分别挂着阿丝卡兰和珂赛特先才穿的衣服。
原来,两人是回来换衣服吗?
竹清噌地扑到窗边,在暮色之中远眺,期望发现阿丝卡兰和珂赛特小姐的身影。
很容易地,他瞧见了。
“修……修女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