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漂亮滴很呐
第二日,瑟娜小姐是在竹清的大床上醒来的。
没错,她受邀住进了竹清的家。
只不过,这一天的大床上,并没有躺着这个家的男主人,而是多躺了两只少女。
阿丝卡兰和珂赛特小姐与瑟娜小姐同睡了一张床,至于本来主宰这张床的男士,则被赶到了对面的书房,一个人睡难眠孤枕。
瑟娜小姐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本来按她这阵子的习惯,她非得睡到中午不可,但今天,她因为别的一些原因,不得不过早醒来。
“唔咕咕,想、想上厕所。”
说来有些害羞,瑟娜小姐是被尿给憋醒的,此刻的她躺在大床中间,正难熬地夹着双腿。
她想起身,然而却不行。
要说为什么,还是因为她睡在了中间,阿丝卡兰小姐和珂赛特小姐则睡两边,瑟娜小姐像“川”字一样被两面包夹,卡在了两人之内,并且瑟娜小姐的姿势一如十字架上受难的天主,平平地张开了双臂。
也就是说,瑟娜小姐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简直就像自己书里花的场景一般,左拥右抱着两个漂亮女孩子,阿丝卡兰和珂赛特都在她怀里酣睡,如果她是哪部作品里的男主角,她多半是幸福的。
可问题在于,她此时已然感知不到自己的双臂了,一如被钉在了十字架上的耶先生,只不过,钉死她手臂的不是两枚铁钉,而是美少女的两颗脑袋——阿丝卡兰和珂赛特两人把瑟娜小姐的胳膊当枕头枕,当然,她们昨夜入睡并不是这个姿势,大约是她们几个睡迷糊了,才胡乱抓了几下,把人手捉去做了肉垫子。
因为醒得太早,瑟娜小姐的脑子仍有些混沌,她拼命回忆着自己为什么回来到这个不认识的天花板之下。
她昨天还躺在一家廉价旅馆里,每次醒来都会看见旅馆低矮天顶上的深邃木纹。
对了,对了。
她想起自己昨晚上被逮住,一行四人有说有笑地共同走着,过了十二点,个别街面上早已没有一丝光亮,竹清提议送她回去,她也就却之不恭。
然后,瑟娜小姐一回到廉价旅馆,就发现有个黑咕隆咚的身影,猫在店门旁边的杂物棚底下搞东搞西,不时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动。
瑟娜小姐四人走进一看,原来是有个偷车贼,正在用一块儿石头猛砸的车锁,那即将被盗的车不是别人的,正是瑟娜小姐的自行车。
她那银色的全钢自行车可价值不菲,单卖废铁都值不少钱,所以瑟娜小姐十分庆幸自己定制了一把格外结实的锁头,把自行车骨干和杂物棚的一只铸铁脚牢牢地连接到了一起,并在那相当没有耐心的打砸下,至少坚持了二十分钟。
竹清飞上去一脚,就把那偷车贼踢了个四脚朝天,不省人事。
偷车贼被捉了现行,这么多人的见证之下,下场自然就是被扭动警察局了。
竹清四人做完笔录,那就更晚了。
“瑟娜小姐挑选旅馆的眼光差劲透了,孤身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住治安那么糟糕的地方呢?就因为房价便宜?但在别处的损失怕不是更为昂贵。”
竹清这样毫不留情地把瑟娜小姐批评了一番。
那么怎么办呢?
有人提问题,就有人解决问题。
英明的阿丝卡兰小姐即刻就把瑟娜小姐招到自己家留宿了,理由是,反正珂赛特小姐也要住下来,都两个人了,再变成三个人也无所谓,反正床大。
一向在家中很有话语权的阿丝卡兰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今晚的住宿情况。
一向在家中缺乏主观能动力的竹清则被派去绕远路,替瑟娜小姐退房间和搬东西。
待这位男主人归家,他便沮丧地发现,自己家床虽然很大,宅子也不小,但房间却很少。
本来客房是有两间的,一般家庭怕不是半个世纪都用不上,但雪隐老师用去了一间,夏尔和夏莉兄妹俩用去了一间。
就算还有多余的房间,但都是没收拾的,这么晚了,要叮叮当当地收拾一通吗?
算了罢。
他可不想惊扰女士们的美容觉,而被集体炮轰一遭。
男主人先生只好去到他忠诚的书房将就一晚了,甚至卧房已成为“男士止步的荆棘花园”,他连个枕头都没有……
回到现在,瑟娜小姐却怎么也叫不醒阿丝卡兰和珂赛特。
首先,瑟娜小姐的双臂从肩部一下都没有知觉了,她只能扭动脖子,和用呼唤来叫人,至于腿部,她紧紧地夹着,以防昨夜睡前的三大杯薄荷水化作黄湛湛的洪流漏出来。
她想靠腰部的力量直接仰卧起坐起来,可惜她的腰,力有不逮,阿丝卡兰和珂赛特枕着她就算了,还紧紧地抱着她的手臂。
“阿丝卡兰小姐,您醒醒,珂赛特小姐,睁开眼睛,我是你的瑟图老师!”
阿丝卡兰并没能被唤醒,反而眉头紧锁,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翻了个身,面朝另一边去了,脑袋还是死死压着。
珂赛特小姐则咕嘿嘿地笑了几声,眼睛半睁不闭,可以看到她的眼球正飞速乱动着,看上去诡异极了,使得瑟娜小姐不敢再去唤她。
“不好,要憋不住了。要是在做客的时候,和主人家同床共枕的时候脱出来,人生就结束了罢……救命,救命,有没有谁来拉我一把?或者干脆塞个夜壶进来帮我接着也行!我可不想在朋友的床单是画地图哇!”
不知道是不是瑟娜小姐的祈祷奏效了,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了灵。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蓦地把房门给暴力破拆,倏忽提溜之间,像没有脚一般飘荡到窗前,最后咕咚一下整个人都倒向了大床。
这一倒十分用力,加之大床格外有弹性,瑟娜双臂遭到的重压一瞬间消失了半秒,瑟娜小姐一直尝试仰卧起坐起身,没晓得就这样咯愣一下坐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这是梦游吗?”
瑟娜小姐并没有被“女鬼”吓到尖叫,一方面是因为外面已经亮起来了,不是深夜,另一方面,是她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这个“女鬼”是个男的,只不过把他平时扎捆着的秀发全都放开了而已,他,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前天大前天都睡在这张大床上的男主人竹清先生。
瑟娜小姐估计,这位披头散发,颇为吓人的竹清先生先才必定是夜起了,唔,或者说晨起?总之和她差不多,是起身去上厕所,但意识完全是朦胧的,半梦半醒之间,按以往的习惯径直走回了卧室,然后继续倒头睡。
“好家伙,这样大的动静都不醒。年轻人的睡眠就是香。”
瑟娜小姐不仅在说竹清,也在说阿丝卡兰和珂赛特。
阿丝卡兰的在噩梦里貌似已经打起来了,她时不时来两声“哼!”“喝!”“杀!”“闪!”,珂赛特小姐则是依旧诡异地半睁眼皮,快速眼动着。
瑟娜小姐实在是不行了,她咕蛹了几下,从床上下来,夹着双腿,艰难地前往上厕所的征途。
她已经到了分心一点,用错一丝力,就会一泻千里的地步。
那样的话,可就成了众人的笑柄啦!
“为了清白!”
瑟娜小姐甩着两条脱臼了似的胳膊,在走廊里,半只脚掌半只脚掌地挪着,到了楼梯口,还一阶一阶地开蹦,脑门上贴个符咒差不多可以本色出演青华僵尸了。
哗啦~!
折腾了半个钟头,僵尸小姐才终于解决了自己的“人生(理)大事”,在巨大的冲水轰鸣声中,享受劫后余生的快乐。
“还是男孩子好。有个手动龙头,说不定还可以打结。”
从未见过实物,只在博物馆里见过用防腐液泡着的牛马药材的瑟娜小姐如是说。
人的话,瑟娜小姐也不是没见过,她在一位南部教区的祭祀那里,见过法尔瑟前前任皇上的风干家伙式儿,那是一场上了报纸的展览,至于是真是假,她也不晓得,只决定当局法尔瑟皇上要是听见自己家老爹的叔叔的家伙式儿不仅被割了下来还供人参观,一定气得鼻子都歪了。
不过,为了不至于在作品里把男士们的家伙式儿画失真,瑟娜小姐最多参考的还是医学著作的解剖画报,上面偶尔也会刊登实拍照片——不得不说,不经任何艺术加工的那东西,一瞧都能让人吐出来,她也曾深深地烦恼过,为什么有人钟情于把那东西放进嘴里……口区!
瑟娜小姐抽搐着倒在了厕所外的走廊上,她并没有任何病,只不过双臂重新充血时那刺挠麻痒感实在是太过酸爽了,仿佛有红火蚁在啃啮她的肉,并且越动弹越刺激。
她只好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保持不动,如泥委地,静待胳膊的折磨结束。
“噢……快快充血罢。太要命了。”
她的姿势仿佛在等待一个人来撅她。
未经人事的年轻女子,想象力就是这般丰富。
“对了,充血。我好像从未充血状态的实物。医学杂志说,男士们充血状态下的家伙式儿,能膨大五倍不止,如此这般,和待机状态的推颓丧模样可就大相径庭了呀。”
想入非非的瑟图老师不由自主地就把思绪放到了刚才解救她于洪灾的竹清先生身上。
——竹清先生人长得那么漂亮,那个地方会不会也一样异于常人的好看呢?
漂亮滴很呐~。
瑟娜小姐不敢想,每一个寂寞的夜,那我已然是年轻妻子的阿丝卡兰小姐都在和怎么样的存在“战斗”着。
瑟图老师的烦恼总是不为人知的,瓶颈,这就是瓶颈啊!
让没有实战经验的人画过激画面,她是越来越力不从心啦!这也是她想转战古典文艺的原因。
啧,要不要,也寻个男伴呢?某位老师依旧不间断地动着歪心思。
“对了,医学杂志还是,男士们每天清晨,也就是现在,家伙式儿都会不可避免地自动膨大起来,进入充血状态……等等,我记得刚刚,竹清先生好像一头扎在了我的旁边,也就是阿丝卡兰小姐和珂赛特小姐的中间吧?”
瑟娜小姐话音未落,她边听见了一声悠长的尖叫。
“呀——啊——!”
接着是一个在这儿都能听到的响亮耳光。
“pia~!”
“竹清我看错你了!你你你——你怎么能擅自摸上床了……还还……还这么可耻不羞!你你你!裤子!遮挡遮挡!懂不懂啊!”
瑟娜小姐深埋脑袋,想起了她认识的一位姓陈的阿伯。
简称……嗯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