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现在还在开会,住院费我已经打过去了,就麻烦你先帮我看着他。』
尽管说了‘抱歉’这个词,但我根本就感觉不到大妈的歉意。
这孩子真的是你生的吗?
我并不打算回覆她,而是直接关闭了通讯。
『秋,你怎么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我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向坐在我身旁的秋提问道。
毕竟现在委托的目标之一已经倒在了病房里面,虽然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但医生刚才说过那孩子的肩部中了一枪,而且在那之前似乎还受到了极不人道的虐待,因此在短时间内没法苏醒过来。
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呆在这里陪伴他吗?是回到‘报社’里吗?因为现在事态的发展也已经与我的委托范围毫无关系了。
怎知秋也只是悠閒地晃了晃脚,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哟,胧小子。』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从走廊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哦,大姐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转过头一看,发现那是一位身穿着警服的成熟女性,是个几乎全天二十四小时都面带着爽朗笑容的女性,也是我所认定的‘大姐头’。
『是小秋叫我来的,她没告诉你吗?』
大姐头笑着走上前来,同时**了我和秋的脑袋,这是她向我们打招呼的方式。
『哈哈哈,你们俩没看见真可惜啊,刚才我那废材老哥绝望的表情。』
大姐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的同时还狠狠的拍著我的肩膀。
这是要把我的肩膀给拆了的节奏吗......
我强忍住肩上传来的痛楚。
这就是‘大姐头’,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是我最后一天在校接受‘心理检查’的日子,也是......霖死去的那天。
当时的她正以臥底的身份伪装成心理测试的‘检察官’,随后在我倒下的时候是她最先挺身而出把‘思想局’的成员挡下的。
也是她和校长与思想局成员对峙成功,然后把我搬运到‘报社’里。
之后我也瞭解到,她是‘国际警局’的主要成员之一,当时会在现场也是因为秋的请求。
『你又对他做什么了?』
虽然我大概也能猜到了。
『嗯?就是把一次性将他所有的‘脏东西’给烧毁咯。』
大姐头不断蹭著秋的脸蛋,满脸无所谓的回答说。
果然......
我苦笑不得。
说起来这还是个极大的反差,大姐头和‘报社’里头的大叔是兄妹关系,一个是爽朗直接的大姐大风格,而另一个是颓废的大叔,根本就想不到这两种极端会是兄妹。
不过说真的......大叔的收藏里还真有几个质量蛮高的......
『痛!』
被秋狠狠地用记事本往脑袋上打了一下。
『所以你是来干嘛了?』
我稍微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向大姐头提出了问题。
『关于这个,不是应该由你来告诉我的吗?秋是这么说的,而且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姐头终于松开了快被‘玩坏’的秋。
虽然依旧是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但我莫名其妙地觉得秋似乎非常感谢我的‘救援’。
『原本是在处理一件普通的委托,不过发生了一些事情,委托人的目标之一中枪入院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现在暂时没法恢复过来。』
我简单地将前因后果交代出来了。
『嗯——』
大姐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那你要报警吗?』
然后她就贼贼地看了我一眼。
原来如此......
看来秋这家伙还真是不给我休息的机会啊。
我大概瞭解秋会把大姐头叫来这里的原因了。
很简单,那就是让我自己来做决定。
是要回到那里去帮忙拯救小光的妹妹?
还是放弃拯救,直接回到‘报社’里?
说实话,我并不怎么想要拯救不认识的人。
但是我曾经说过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告诉那些人‘死至上’的理念是错误的。
而此次的事件中牵扯的明显是疯狂迷恋‘死至上’这个理念的人。
不过......
『如果我要的话,我现在的身份不会有影响吗?』
这是我目前较为忌惮的问题,因为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行为而给‘报社’添麻烦了。
『只要你是在这个国家里出生的‘原住民’,那我们就能一直找到正当理由忽悠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能感觉到大姐头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她又像是在对待小孩似的揉了揉我的头,笑着解开了我的顾忌。
『那......我要报警。』
估计秋老早就已经知道我会怎么做了,所以她才会把大姐头叫来,也不回答我任何问题,她要让我去做出自己的决定,而不是依靠她,让她帮我做出‘完美的决定’。
我猜。
就像她答应了霖,她仅仅是在‘保护我’,而不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而管制我。估计就算我做的是错误的决定她也不会说出来,而是......要让我在错误中成长?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往秋那边瞟了一眼。
(孺子可教。)
她似乎一脸得意地举起了写有这句话的记事本,尽管本人此时仍旧是面无表情。
她究竟是怎么看出我想的事情的啊?
秋的思考方式至今对我来说还是个谜......
『哼哼——走吧,先回警局一趟準备一些东西。』
大姐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和秋之间的小互动,有一瞬间露出了贼笑,随后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了身。
『瞭解。』
我点了点头,就和秋一同跟在了大姐头的身后。
当然,我并不想要知道大姐头又对我和秋之间的关系产生了什么样的奇怪想法。
『大姐头,警局里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去国际警局,难免会有些紧张和好奇。
『都是些怪人,和你们不相上下的怪人。』
大姐头侧过头瞟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而我也因此而稍微对他们产生了一些兴趣。
然而......
『明天回来上班了绝对会有他们好看的!』
当我们抵达警局的时候,里面除了柜台后的几名接待员以外,几乎是空无一人的。
大姐头立马就拨通了她的同事的手机,但对方似乎说了假期期间绝不工作之类的话,直接把大姐头给惹怒了。
『非常好,非常好,小的们,我们直接去讨论该怎么做!』
大姐头的笑容在此时看起来略显崩坏,只见她直接将某张办公桌上的摆设品以及杂物一手推到地面上,估计是那些拒绝帮忙她的其中一位同事的桌子。
『这是那所学校的整体地图,刚才也稍微询问了一下那边的情况,据说目前现场里挤满了八卦人士以及一些思想局的成员在维持秩序。校内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不过杀戮似乎还在继续进行中。』
她随手从抽屉内抽出了一份文件夹,并将里头的地图摊平在桌面上。
『我们现在是打算制定什么侵入计画吗?』
我十分困惑。
『哦哦,是你自己说要侵入的哦,我可什么都没说。』
大姐头似乎很惊讶的模样,但演技太差了。
不过仔细想想,侵入现场明显就是他们,国际警局的做法吧。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啊。
『那我们该怎么侵入啊?』
我稍微瞄了地图一眼后,发现这所学校的出入口就只有大门一个,学校整体的范围并不大,但也不算小。
假设说现在大门口挤满了人以及思想局的成员的话,我们要直接从正门进入估计也有些困难。
『好问题,翻墙吧。』
在我没留意到的期间,大姐头的嘴里已经多了一支棒棒糖,天知道她是从哪个角落里偷来的。
『所以就是翻墙进去把目标的妹妹救出来吧。不过另一个问题是,如果我遇到了那些疯子我该怎么做?我可没法战斗啊。』
我挠了挠脸,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不能战斗?那天你不是把一个人吓得不敢反抗了吗?』
大姐头将棒棒糖从嘴里掏出来,坏笑着反问了我一句。
『黑历史就別提了。』
我无奈地举起双手投降了。
『总之紧急时刻我会保护你的。』
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同时向我证明了她的手力。
好疼......
我并不怀疑大姐头的实力,她既能单人面对那么多思想局的成员,也能单手把我扛起带回‘报社’,根本就没理由让我去怀疑她。
『话是这么说......不过还是得让你有点防御能力才好啊......你先在这里等等,还有这个我不吃了,交给你。』
『唔!』
大姐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但她在离开之前硬是将那支棒棒糖塞进了我的嘴里。
啊,是苹果味的......而且也挺好吃的嘛。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秋此时看着我的视线显得异常的刺痛。
(霖会哭的哦。)
她把记事本举了起来。
『哈?』
但我却搞不懂她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大姐头回来了,手上还搬着一个铁箱子。
『来来,自己选个称手的。』
她把铁箱子放在办公桌,并将其打了开来,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於是我走上前去,往箱子里瞟了一眼。
这,这是......
我无言地抬头看着大姐头,而她则是笑嘻嘻地看着我,其眼中所显露著的愉快不言而喻。
虽说如此,但大姐头是说一不二的,所以也不可能是开玩笑。
我再次把视线投放到铁箱子里。
首先,里面有一把说不出款式的手枪、手,手榴弹一枚、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把电击枪以及其他不明物品。
作为我最好奇、也是个人觉得最有安全感的物品,我伸手拿起的物品分別是手枪和电击枪。至於匕首......我觉得若是我使用了的话,最先伤到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
手榴弹......杀伤范围太大了,其他的则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不选择。
『和我预想中的完全一样啊。』
大姐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选是选了,不过我还是不会使用啊。』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两件武器放到桌面上,这么说道。
『关于这点你不用担心。』
她稍微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不会超过二十分钟,大姐姐会细,心,教,导,你的哦。』
这么说着的同时,大姐头顺手将差不多要消化完的棒棒糖从我的嘴里抽了回去,放到自己的嘴里含着。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同时还舔了舔嘴角。
......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妙啊。
『噗,哈哈哈。』
不一会儿,她营造出来的‘那种气氛’瞬间就被毁了,只见她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果然我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啊。嗯,不过也是一种新体验。』
大姐头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你已经快成功了。虽然肩膀好痛......
我并不打算告诉她事实。
(霖真的会哭的哦。)
秋将记事本举到了我的面前。
『总之,就让我亲自来给你开个临时速成班吧。』
大姐头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口,似乎对这个‘速成班’有著十足的信心。
尽管我只是感到十分不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