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徒弟很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师傅和脖颈上有巨大纹身的红发青年。
那个红发青年一脸愤恨地看着自己慈祥的老师，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着什么“这日子头真是变了，龙的日子真是不好混了”云云。
僧侣端坐在床上，最小的徒弟走过去，面对着他跪下：
“师傅，今日是我要启程的日子。”
僧侣笑着：
“我记得。”
小徒弟忧心地看着师傅瘦弱的身躯，心里明白此去一别便是与老人的彻底告别。
他在地上跪着，明明包袱就在身边，却迟迟没有起身。
像是察觉到他的心思，僧侣伸出手摸摸他的头：
“我这一生，足矣。”
但小徒弟的眼泪却流了出来。
“为什么呢，师傅？您为我们操劳一生，没有婚配也没有子嗣，甚至连多余的财产也没有……哥哥姐姐们都走了，现在连我也要离您而去……”
小徒弟的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在地上，但是僧侣的笑容却仍旧没变。
“我得到了很多东西。”
但那答案显然没能平复小徒弟杂乱的心绪，他大大的眼睛中流露着水光。
僧侣知道，没有经历过他一生的小徒弟不会懂得他的心情。
所以他闭上了眼睛。
「说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内心的声音这样响着。
那是每个徒弟临行之前他都要对他们说的话。
那是那个秋天的下午，将要离开的瑟薇妮双目含泪对他说的话。
他苍老的声音和脑海中瑟薇妮稚嫩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你是我向这世界播撒的种子……我所办不到的事情，你可以办到；你所办不到的事情，你的后辈可以办到；你的后辈办不到的事情，未来的孩子们可以办到……”
僧侣睁开眼睛。
“去吧孩子，和你的前辈们联合起来，创造一个自由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