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错。”霍恩的脑海中传来了李命歌那依旧不含什么波澜的声音。
这应该是李命歌第一次夸我吧，霍恩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翘起来，总算是在罗斯福倒完酒后收敛住了表情，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眼神迷离地与罗斯福的视线对上。
罗斯福并没有察觉到霍恩刚刚是在套话，也没有注意到他上翘嘴角的动作，接着话头，继续说道，“首先，魔法师可以将【特质】转变成魔力，但是想要把【特质】完全排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简单来说吧，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就算他再怎么克制，心中还是会有欲望存在...”
罗斯福短暂停顿，打了个酒嗝，“...欲望是无法根除的，你可以把这个欲望想象成【特质】。但是魔法师可以做到根除，只要他把欲望相关的所有【特质】排出，他就可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毫无欲望。等等，会有这样的魔法师么...”
罗斯福老先生鼻头通红，看样子是喝醉了。霍恩看着歪头思考的罗斯福，消化起他刚刚那句话中的信息。
也就是说，魔力等同于【特质】，假设一个【特质】是一块海绵，而里面的水就是魔力，我可以消耗里面的魔力，但做不到把海绵彻底丢出去...而魔法师想要变得强大，就必须排除那些不需要的海绵，给自己真正需要的海绵腾出空间。
然后，不断往留下来的关键【特质】里填充力量，将【特质】转化为【权柄】，这就是筑魔级升格人外级的必要条件，霍恩回想起了昨天和李命歌的讨论。
可是...这样一来，体内不就被那一个【权柄】填满了么，那个传说级魔物已经拥有三个【权柄】了，为了将【空间】提到极限还在寻找第四个...难道说...霍恩开始把最近得到的所有知识串联起来...人外级可以容纳更多的【权柄】？
还有【均衡】，霍恩想起了布拉德团长对传说级魔物【暴食之王】的描述，将那些【权柄】达到初步【均衡】就是升往传说级的关键？传说级之上是什么？
不不不...这不是我一个灵启级需要思考的问题，那个传说级魔物应该就是想突破自己目前所处的层次才会那么拼命，而我现在连【特质】怎么排出都不知道...
抬头看了眼还在皱眉思索的罗斯福，他好像卡在了会不会有魔法师想要清心寡欲这个问题上，霍恩也想知道答案，要是有和尚知道能用这种方式达到无欲无求，估计各个都不念经了每天琢磨怎么穿越就行了，等等...和尚是什么，哪个世界的名词来着？
...
狭小的屋内，两个人都想着毫无意义的问题，头顶昏黄的灯光笼罩着这一老一小，俩人都在皱眉沉思着。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罗斯福，罗斯福拍了一下光秃秃的头顶，看向了同样在思考的霍恩，“嗨呀，你不用想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魔法师，我还是继续讲吧。”
已经弄清楚了和尚的定义，转而思考小乘佛教和大乘佛教到底有什么区别的霍恩，思绪被拉了回来，他轻咳一声，随即摆出了倾听的姿态。
“重要的是让身体记住排出【特质】的感觉，有些人比较笨，排多少次都领会不了，猎杀了魔物还是把【特质】全部吸收，不过也有聪明的，我认识一个短短两年就领会了排出的家伙，现在估计已经人外级了吧，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罗斯福唏嘘起往事。
啊？两年算快的？霍恩顿时苦恼起来，我该不会属于那种笨的吧。
没有注意到眼神有些飘忽的霍恩，罗斯福叹了一口气，说道：
“算了，不提那个没良心的。第一种方法是，使用魔法消耗魔力，自己体会魔力消耗的过程，然后领悟【特质】排出的办法，这个领悟要看人的天赋，有些人十年八年都领悟不出来。”
“还有一个嘛，就是使用空白魔导书。”罗斯福指了指自己的柜台，“我柜台的抽屉里还有几本，空白魔导书相当于空着的【特质】，你只需要往里面输送相关的魔力，它会帮助你彻底排出【特质】，这种方法的好处在于，你能获得一本魔法书。”
“至于上面会有什么魔法嘛，你得看自己的运气，出来好魔法我不介意高价收购。”罗斯福朝霍恩挤了挤眼睛。
“还有一个办法是，让人外级的强者帮助你排出，你要是拥有和他一样的【特质】，人家肯定乐意从你的身体里吸取【特质】，不过你要是后悔了想拿回自己的【特质】，我的建议是先升到人外级，而且这种机遇往往是可遇不可求，整个格兰林堡的人外级还没我的手指头多。”
霍恩听到可以找人帮忙，开始思考起身边的人外级强者有哪些，找艾萨克帮忙应该算个办法。
“不过嘛。”罗斯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人外级强者需要的也就那么一两个【权柄】，而低层次魔法师要排出的【权柄】是几百个，甚至上千个，重要的还是领悟排出啊。”
罗斯福感叹着，看了眼霍恩空了的杯子，有些犹豫要不要给这位懂礼貌，善于倾听的年轻人再倒半杯高品质的艾德拉草药酒。
霍恩听得正起劲，此时读懂了罗斯福的眼神，摆手笑道，“没事儿，您继续讲，要不您拿些普通的酒出来，我陪您喝。”
真懂事儿，罗斯福没有掩饰自己的笑意，抬手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瓶酒，拧开盖子，说道，“那我也喝普通的吧，说是普通，其实只是相对于艾德拉草药酒来说普通一些。”
霍恩拿起杯子，恭敬地举到罗斯福面前，罗斯福一边给霍恩倒满，一边继续说道，“这最后一种方法嘛，可以找教会帮忙，他们会洗去魔法师不需要的【特质】，当然了，首先你得是一位信徒，而且是非常具有慈善心的信徒。”罗斯福在慈善心这三个字上下了重音。
霍恩举着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杯子，慢慢拿到嘴边赶紧吸了一口，他明白罗斯福的意思，想要找教会帮忙，那是需要捐献的，囊中不算宽裕的霍恩，内心已经给出了一票否决，我身体里可是有弑杀过神明的篡命师啊，你让他信神，他估计能把教会拆了，额，李命歌我不是那个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李命歌的精神世界正好就是一座崩坏教堂，但是李命歌并没有对霍恩刚刚的心理活动做出反应，今天这场谈话的价值非常的高，让他在精神世界里听得异常认真，罪木也难得的没有废话，专心听着。
又聊了一阵，罗斯福对眼前的霍恩是越来越满意，“怎么说，小伙子，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你要是想买东西的话，老爹我今天心情好，可以给你算便宜一点。”
我事儿已经办完了呀，我今天就是出来搜集排出【特质】的情报的，咱们要不继续喝酒吧，霍恩很想这么回答罗斯福，但是酒精还没有麻痹他的大脑，这是绝对不能暴露的事情。
想了一会儿，霍恩想起了一件从穿越开始一直陪伴自己的东西，他手臂一抬，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白色矿石，“那您帮我看看这个。”这可是陪着他一起从洞穴里逃命的好伙伴，霍恩并不准备卖它，只是想牵个话头，看看罗斯福老爹认不认识这是什么。
“这！这是！”罗斯福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酒都醒了大半，“你怎么能拿手握着它。”
罗斯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推开桌上的酒瓶，把手帕摊在桌上，“快放到这上面来。”
霍恩现在满头问号，他对现在的状况很是费解，这么小的一块矿石，除了能发光，可以代替矿工帽上的探灯，霍恩想不出其他用法。
看着霍恩略带疑惑的把矿石放在手帕上，罗斯福轻咳一声，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你不介意我用鉴识魔法看一下吧。”
“当然。”霍恩很想知道这块白色矿石到底是什么。
罗斯福闭上了眼睛，开始吟唱咒文，“知晓一切的伟大存在，窥视深渊的智慧之眼，真实与谎言的裁决者，请赐予我看清一切的眼睛。”随着罗斯福睁开眼眸，霍恩看到了他的眼睛上有无数银色铭文在流淌。
罗斯福没有浪费时间，低头看向了白色矿石，“嗯...纯度高达九成以上，蕴含的魔力量有些少了，只相当于一位人外级强者，不过最低标准已经达到了。”
左瞧瞧右看看，罗斯福的眼眸逐渐恢复正常，抬头看了眼等待已久的霍恩，解释道，“呵呵，我光顾着看了，不好意思，咱们刚刚不是讲过空白魔导书么，可以记录【特质】，生成随机魔法，而还有一种魔导书可以记录【权柄】，它能够生成的魔法是可控的。”
“而它。”罗斯福手指指向了白色矿石，“它就是那种魔导书的材料，我们一般称呼它为高等水晶书页的源石，它还可以用来制作魔法卷轴，但是这一块的魔力量有限，卷轴的话，只能够记录人外级的魔法。”
“...我不骗你，小伙子。”罗斯福深呼吸了一下，他觉得应该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仅是这么一小块就可以卖到4000金币以上，如果你能找到工匠，把它制作成魔法卷轴，再刻录上人外级的魔法，那么价格会翻倍，而我...刚好认识这样的工匠...”
霍恩也深吸了一口气，极度缺钱的他现在很想把（好伙伴）给卖了，而且他还知道自己还有一山洞的（好伙伴）在等着他，不，已经不能叫山洞了，那得叫金库，唯一，不，唯二让他难受的是，那金库所在的山崖他爬不上去，就算爬上去了，还有一只蓝皮怪物在等着他。
唉，要是能把那蓝皮怪物收拾了，那地方风景那么好，在那里建个家，背靠金库，周围还都是阿曼尼神树，我这...简直就是家里有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