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两年没见、凤爷,你还是那么爱端着~”
“我没有端着……!”
投去一份玩味的微笑,他见状立即意识到仅因为我的一句话自己便破功了当即羞涩起来:
“……好了。咳咳,你们今天来见我,是想干什么?”
“还能是干什么,当然是想你了来看你咯!你不知道白荼为了来这可是瞒着父母出来的哦!”
“瞒着父母?这倒是厉害……”
这句话凤爷没有隐瞒的显露出对白荼的钦佩之意。
“我印象里白荼的父母都是非常温柔的,这种理想型父母即便瞒着出来事后也不会把你怎样吧。”
“应该是了。”
“先不谈这个了。白荼,两年前我在幼儿园毕业典礼上的钢琴演奏技不如你,但现在不会了。”
眼前的男孩神情严肃,白荼倒是惊讶于他还会记得这件事。
“你还记得?”
“我一直记得……我可是不会被一时的困难所打败,知耻而后勇的强者,。”
“所以你想和我再比一场?不过毕业典礼的时候,只不过是你先登场我后登场的展示才艺,倒也没有争输赢的环境。哦……你是在暗中比较啊。”
“我可没说要再跟你比。我只是说现在的我一定比你强。”
“可凤爷你明明就是想和白荼比嘛!”
小雪扶着钢琴不嫌事大的吐槽。
“我没有说要比!
‘依然是喜欢用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通过挑衅和其他手段引诱别人先靠近呢。好在目前来看,凤爷并没有完全被他那变态父亲影响。’
‘既然他想比,我又没有理由不奉陪那就比吧。不过这两年都没碰钢琴……’
“那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好奇你现在的水平。就由我向你发起挑战,如何?”
凤爷立即点了点头,眉间闪过几分狂喜。
看那模样,仿佛认为很快就能让我吃瘪似的。
“挑战的规则你可有么?”
“作为挑战者的你有权指定规则。这也是被挑战者的我,作为强者需要尽到的义务。”
“稍等一下!”
小雪忽然插话了:
“在你们比试之前我得问一下,白荼你之后还打算去见其他同学吗?”
“我还打算想见一见妄儿和乐胖子。”
“没别人了?”
“没了,幼儿园里不就咱们五个玩的最亲么。”
“可以可以,那好呀!不如直接把他们叫来,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们了。而且都在这的话之后就不用去找他们了,可以尽情玩,而且中午也可以在凤爷这吃饭咯!”
明显是嘴馋凤家的午宴,看来小雪是压根不打算隐藏自己的意图。
“可以是可以,不过胖子多半来不了。”
“为啥?”
凤爷目光微沉:
“也是,你们俩一个搬了家一个天天练舞自然不知道乐胖子半年前也搬家了。具体来说是被迫搬的,因为他们那个区要拆迁改建。”
“改建,改建什么?”
白荼止住心中因见不到其中一位朋友而产生的失落,有些好奇的询问。
“据我知的内幕消息,是一个叫‘娜十美林’的科技集团可能会在那个区域建设什么设施。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总之就让人们提前搬走了。”
“啊,那岂不是见不到他了……我还想跟他说我比赛得奖的事情呢。”
“见的到,两个月前我还联系他来着。乐胖子的父母终端号都没变,之后可以通过幼儿园留下的电话簿联系。”
“而且他说分到了一套挺大的房子,现在过的比原来滋润。”
听到这话我才放心下来,虽然短时间内想必是见不到那个喜欢笑的小胖子了。
“那我跟妄儿打个迅话。”
“不用你来,我直接让布建去联系顺便开车接她来。妄儿家离我这还挺远的。”
说罢凤爷按了一个放在谱架上的按钮,几秒后一个穿着制服的面容姣好的女侍者走进,微笑着询问道:“少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白荼。你知道妄儿父母的终端号吧?”
“嗯,是这个……”
跟随我的口述,凤爷将妄儿的名字和父母的终端号写在一页纸上递给侍者:
“你赶快去找布建,让他打迅话联系并开车把妄姑娘接来。”
“请问妄姑娘是……?”
“你不必管,他自知道。”
“是。”
“芜湖——!”
邀请过来就意味着中午能在这吃饭,小雪开心的欢呼起来。
凤爷则收了钢笔,以锐利的目光再次看向我:
“那么继续比试,由你来制定规则。”
“好,不过我想先跟你确认。你到底是出于技法上的追求而寻求突破想跟我比,还是说你只是因为两年前败了,所以现在想争个输赢?”
言外之意,便是:到底是更在乎技艺上的突破,输赢不过是顺带甚至不重要的。
还是说提升技艺是次要,一切只是为了最后的输或赢。
前者这种想法,通常需要演奏家在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思考,配合专业知识以及对所修艺术的深刻见解后才会产生。
这个阶段往往象征着艺术家在技法上已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以至于部分演奏者最后不再被技法所限,可以随心所欲的表达心中情感。
这些人弹出的曲子情感到位且充沛,又富有变化和感染力,不可谓不美。
而一切都为争胜负的后者,则是任何年龄阶段都自然拥有。
这个阶段即便练的再好,所表达出的艺术也常如机械电子音一般——虽准确但生涩僵硬,听起来味同嚼蜡,可谓是千方百计的想美却无论如何也不可及也。
看着眼前平静且漂亮的令他心动的女孩,原本很是激动但现在已经冷静下来的只有八岁的凤爷此刻读懂了她话里的含义。
“我当然……是……”
犹豫了。
也正是这一两秒的犹豫让白荼了解了一切——凤爷仅仅只是出于不服气而想要比试罢了。
一切只是为了最后的输赢。
‘既然他只想论出胜负,那要是输了怕不是得哭鼻子……毕竟只有八岁。’
‘要不还是故意输给他。这样他高兴了,也免得在本该高兴的重逢之日把氛围弄得尴尬。’
“你什么意思……是想说我在比赛的目的上就已经输给你了吗?!”
“不,我只是单纯想确认一下你的意图。”
凤爷冷笑一声,沉声道:
“你知道我这些年练了多少个小时么?又是哪些钢琴家指导过我?但两年前毕业典礼上谁都听的出我弹的不如你。那之后我是怎么被父亲数落的……”
“我不服……这两年我勤学苦练拜访名师,一年付出的比曾经三年都多,就是为了有一天打败你,证明我比你强。”
“的确我是因为想要强于你而练习至今,但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如果不争出个胜负,即便去追求什么美和极致,到最后你又能得到什么?又有谁会记得你?”
白荼点点头,并未全盘否定他的想法:
“好,是我低估了你的意志。既这么着我也不会放水,不过你可别到时候哭鼻子。”
“呵……哈哈,哈哈哈。”
凤爷听罢,仿佛被气笑了似的微微摇头。
白荼感觉到了这其中他对自己的付出以及技法之下的强烈自信,反倒在心中露出几分欣赏之情:‘看来他这两年多半真付出了极多。这份用心倒也难得。’
笑罢,凤爷眼神逐渐冰冷如一头凶豹盯着白荼:
“最后会哭的……只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