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一刻不停地摇曳着,时而旺盛,时而微弱。正如时不时传来的哀嚎声,总是不安的、动摇的。有那么一刻,宇望想过将这烛火熄灭,让自己永远呆在黑暗中,就此沉睡下去。
雨禄终于又回来了,又一次坐到了宇望身边。
他再次点燃烟头,说:“我和她的故事,开始在一个冬天。冬天路上总有点冻死的尸体,我已经见怪不怪。可看到一人倒在我家附近,冻‘死’在我眼前时,我却感到惊吓了。上前去,我发现她还有呼吸,便收留了她。那时,我比较落魄,只是一个客栈的小员工。我养活自己都难,可我还是收留了她。”
“刚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很笨拙,甚么都做不好。那时,她约摸刚到十六岁吧,所以心思很单纯,心智也没那么成熟。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总显得很可爱。”雨禄常年淡漠的眼眸中,此刻竟闪出了一点温柔。
“有她在的时候,房子虽然很小,却总是温馨的,她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我觉得,那个时候,我的屋舍是世界上所有的府邸都无可比拟的,是至华美的,充满幸福的。是她救赎了我,让我不再每天对着冰冷的墙壁发呆,不再每天过着空虚的日子,不再每天一个人在房内自言自语……虽说如此,可我只把她当做朋友。因为我空有一身武艺,并不怎么会赚钱,给不了她美好的生活。那时我们真的很拮据。况且,我当时已有二十余岁了。”语罢,雨禄突然微笑了起来。
“直到,那一个晚上。那个晚上呢,鹅毛大雪在天空蹁跹起舞,远处的闹市随雪光闪耀着暖黄的光晕,处处皆是柔美的景象。平日里节俭的她,竟在那晚点燃了蜡烛。温柔跃动的烛光里,她坐在我的对面,苍白的嘴唇上,晕着两团红晕。我本想问她原因,但看她这个样子,就未开口。片刻后,她终于说出了那句话:‘我爱你。’”说着,雨禄垂下头,吸起了烟。
“在那一刻,我也不知我是怎样想的,低下头后,突然脱口而出道:‘我也爱你。’当是时,我微微抬头看她的脸,却看到她流泪了。”语罢,雨禄再次吸起了烟。
“第二天中午,天上下着细碎的小雪。我推开了我家的门,却未再见她的笑靥。她走了,那之后我便再也未与她见过一面。那时,屋子很整洁,很干净,只是显得空荡荡的。”雨禄突然缄默了,只是不住地抽烟。
一段时间后,雨禄终于又开口了:“桌子上,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的姓与名——我先前单知她的名——我这才想起,她是那个小时候总和我玩的小女孩。我还清晰的记着,当时她说的那句:‘我长大要和大哥哥结婚。’——我本以为那是玩笑。我终于知道,她出门时为什么总小心翼翼,也终于明白,她其实一直知道……”
“离开我,重新进入贵族家庭,于她而言,应该是一个更好的选择罢:她可以和一名绅士结婚,过上富贵人家的日子,不用跟着我在这里吃完上顿没下顿的……我总这样想着——直到我在客栈里无意间听到了她的死讯。原来,那天,她赴死了。”说到最后,雨禄又垂下了头,语气有些颤抖(旁白:全程无感,甚至感觉好尴尬的说……千袅:剧情需要、剧情需要)。
“我那时才明白,爱情原来如此易碎。成与否,仅在别人一念之间,多么可悲。我明白,一切的源头,是贫穷。可是,我恨……”雨禄的语气又开始变得愤恨了起来。
“后来,我当年的“朋友”为我写信了。信中,讲了他的境况与他写信的目的——他在为魔族人办事,写信的目的则是想让我做某种交接工作。我想了彻夜,终于同意了。这之后,我忽然发觉,我终于胜利了。过去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全都想与我有交集;那些非议我的人,全都住了嘴……你明白了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可我们不是这样,我们能看清他们都嘴脸,我们是高尚者!为什么?因为我们都一样,是这个世界抛弃者!只要你不要走那些弯路……”雨禄突然有些兴奋了起来(旁白:不姓魏可惜了)。
“可是,这么做不对吧。”宇望终于开口打断了雨禄。
“我不对?难道他们做得对吗?”雨禄突然又变得满是不悦,侧眸看向宇望。
“我也没说他们做得对……只是觉得,这样,不就委身于……”宇望轻声说。
“委身于什么?”雨禄眉毛微挑,打断了他的话,“你是在说,我这样做不对吗?”
“并不是纠结于这个问题,我只是想说,这样不就违背……”宇望支支吾吾地说。
雨禄冷笑着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违背?真是可笑,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对你的悲惨遭遇表示惋惜,但……”宇望仍未放弃表达他的反对意见。
“够了!为什么你不能认可我!?为什么你一定要犯蠢!?为什么!?”雨禄的眼神霎时凶狠了起来。
宇望眼前一黑,又被打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他已身在马车上了。一片漆黑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叹息,让他只觉十分恐怖。
前方已愈来愈黑暗,宇望只感到他的人生愈来愈逼近末路,一切都愈发陌生了。
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成为个奴隶?我不要做奴隶,不要,他颤抖地想着,生的欲望不停地攀升。不及片刻,他手部处竟突生火焰,烧断了束缚他的绳。
顾不得灼痛感,他立刻起身,终于打开了马车的门——狂风袭来,吹得他的头发凌乱飘舞。骑马的雨禄惊讶回头,随即飞身下马,迅速跑走。
刺眼的阳光,照得宇望头晕目眩。可他还是立即反应过来,跃下马匹,忽而注意到地上的剑,便猛一抓剑,追向雨禄。
世界在宇望眼中终于全然清晰了。随心感受,风在猛烈地刮着,直刮得叶响,刮得心燃。他四处望去,皆是树,而人影已不见。
“你真的觉得,你可以杀掉我?”寻声望去,雨禄侧躺在一根较粗的树枝上,语气稍显蔑视。
宇望一咽口水,终于明了了自己的境况,心中不禁开始发毛。风声此刻接连传入宇望的耳,诉说着恐惧。
在这一刻未停的风中,万物更新而接替,万事风起而云涌——变幻之间,死死生生,生生死死,如人生一般,谁有何德何能可言之确凿?
(旁白:不是,这整得你和写短文似的)
(千袅:剧情虽是连着的,但事件有分别。这个事件主要是讲雨禄的故事,所以这个事件在这里就完成了,该写总结性话语了)
(旁白:哈?那第一章呢?它不是独立的一个事件吗?)
(千袅:第一章有特殊性,要设悬念的嘛)
(旁白:第二章貌似也有总结性话语,它也独立成一个事件?)
(千袅:那个被用于中等事件的开头,即主角与雨禄在一起的这个事件,起暗示作用)
(旁白:那第四章呢?)
(千袅:魔物袭击事件结束)
(旁白:说起来,为什么要写总结性话语?便于引出下一个事件,顺便让故事显得有条理性是吗?)
(千袅:哎,你在想什么啊?这怎么可能的事。真正的原因呢,其实就是水字数啊!每个事件的末尾总会空一些字,怎么办?水呗。怎么水才能让别人看不出你在水?写总结性话语啊!)
(旁白:你TM这波还真是在大气层)
(千袅: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绝对得是在陨石带好吧)
(旁白:您真刑)
(千袅:顺带一提,本大事件——前往冒险者公会——由一个小事件和一个中等事件——两个小事件——构成。“事件”其实就是情节,只是我比较喜欢叫他“事件”。可能并不妥当,但我就是喜欢这么叫。另外,总结性话语也是为了便于让读者理解内涵,而不是完全将内涵的概述,所以我只是引出内涵的一点来对整篇事件进行总结)
(啊这……一不小心就给发出来了,又删不了……算了吧,总之我在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