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啊……可是,艾伦召唤的女孩子究竟是……”士道还没说完,真那便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除了〈梦魇〉之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同样脸孔的少女。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们并非真实的存在吧。”
“所以呢?这些事我也知道啊。你该不会是来说这种事情的吧?虽然你个性像士道一样莽撞,但也没有蠢到分不清必要不必要吧。”
“能得到你的称赞是我的光荣——事实上,你说的没错,我还有一件事还没对你说过。”
琴里微微眯起眼睛:“为什么你能预测到艾伦的袭击计划,对吧?”
真那点头回答:“真聪明。”
“怎么回事?不是琴里拜托真那护卫的吗?”
“怎么可能啊?要是知道DEM计划袭击,一定会事先告诉士道他们……更何况,我也不会吩咐静养状态的真那负责应付——因为她救了我们,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然我本来是要揍她一顿的。”琴里狠狠瞪向真那。
“好了、好了,先别管这件事。我的确事前得知了艾伦的袭击计划,从执行时刻到艾伦现身的正确座标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怪就怪在这里啊。艾伦当时是处于完全隐形的状态,除非她开始战斗,否则连〈佛拉克西纳斯〉的雷达都感应不到她。真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真那轻轻吐了一口气:“理由很简单。是有人告诉我的。”
“有人告诉你?谁?”
“〈梦魇〉——时崎狂三。”
“什么?”士道听了,不禁目瞪口呆。
“等、等一下,你说是狂三告诉你的,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么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昨天,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我以为她是趁我熟睡时来袭击我,我就二话不说把她的头给砍了下来……”真那若无其事地说出骇人的事,“不知道砍了几个分身,又有分身冒出来说有话想跟我说。我心想让她说几句遗言也无妨,便将刀刃抵在她的脖子上,让她说出口——”
“结果她就说出了艾伦的袭击计划?”
“没错。”真那大大地点了点头。琴里黑着一张脸,冷眼望向真那,“所以,冰雪聪明的真那小姐,为什么这件事瞒着我瞒到现在?”
真那抖了一下肩膀,干笑着回答:“没有啦,琴里,我不是刻意隐瞒的。况且,那个女人说的话能相信吗?
“可是你不就是相信了狂三的话,才会到那个地方去吗?”
“不算是……我以为她肯定设了什么陷阱……要是告诉你,你肯定不会让我去吧……”
“哦?你很清楚嘛。这件事,待会儿我们好~~好~~地聊一聊吧。”
“唔!我老毛病突然犯了……”真那按住胸口,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不过琴里一点儿也不担心地挥了挥手:“啊~~是喔、是喔,真是糟糕啊。这次得送到更严厉的医疗机构才行呢。”
“唔!啊,果然是心理作用,没事了。”真那若无其事地坐起身来。
琴里叹了一口气:“总之,现在狂三的问题比较重要。”
“是啊,狂三究竟为什么要告诉真那艾伦的袭击计划呢?说起来,她又是怎么得知那个消息的……”
折纸微微抬起头:“提供艾伦的袭击消息,只是单纯希望真那去阻止吧?时崎狂三想得到士道的灵力,被DEM抢走,她也会不甘心吧。她经常使用无数的分身进行谍报活动,在过程中得知DEM的袭击计划也不足为奇。”
士道将手抵在下巴,轻声低吟:“唔……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你有什么疑问吗?”
“啊……没有,并不是这样……”士道回答得模棱两可。
折纸所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不知为何,士道脑海里闪过狂三今天露出的表情。那一瞬间,一种奇怪的不协调感打断了士道的思考。
不过,只凭这种含糊不清的理由造成大家混乱也不好。于是,士道轻轻甩了甩头:“不,没事。总之,先为明天做准备吧。”
“是啊。我们也会继续调查,最重要的课题在于,士道你要避免被狂三牵着鼻子走——给我绷紧神经了。”
“嗯嗯……我知道。”
狂三身上还有太多未解之谜,要说有十足的把握赢得这场比赛是骗人的。不过,只要士道获胜,就能封印她的灵力。
……
然而,隔天早上,花了一个晚上小心培养出的平常心很快便瓦解了——就在士道打开玄关的门准备去上学时,身穿黑色大衣的狂三露出灿烂的笑容在等他:“呵呵呵,早安呀,士道。真是清爽的早晨呢。”
“狂、狂三!”
“是的、是的。士道,你怎么露出那种表情呢?”
士道抖了一下肩膀,深深呼吸一口气好让心跳平缓下来。昨天夸下了海口,如果马上就惊慌失措,那可就太丢脸了:“没有啦……我当然会吓到啊。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哎呀、哎呀。同班同学一起上学,有那么好大惊小怪的吗?”
“……也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士道脸颊流下汗水,如此回答。
没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与狂三之间的比赛已经展开,疏忽大意的士道反倒必须反省自己。
不过,怎么能屈居下风?士道露出狂妄的笑容开口:“你竟然特地来等我上学……莫非是对我有意思?”
“呵呵呵,你说呢?”狂三玩味地如此说完,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近士道,挽起他的手,然后贴紧他的身体。
“好了,我们走吧。”狂三就这么半强迫地拖着士道前进。
不过,不能继续让她这样牵着鼻子走。士道将空着的那一只手偷偷伸进口袋,拿出里面的小型耳麦塞进耳朵。
同时打开耳麦的开关,数秒后,传来声音。
“……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小士?”
带点睏倦的声音以及特殊的称呼方式。无庸置疑是令音。
光是有人能从上俯瞰状况,在旁协助,就令士道的内心沉着了不少。他吐了一口气,避免被狂三察觉,轻声回答:“不好意思,令音,事态紧急。”
“是狂三吗?”令音随后便推测出状况。
士道一语不发,表示肯定。
“没想到她那么快就出击了,我马上叫琴里过来。你现在先配合她吧。保持沉默也不是个好方法。”
这个耳麦设计成没有特别指定通讯方时,会自动联系飘浮在天宫市上空的空中舰艇〈佛拉克西纳斯〉的舰桥。士道拨出的通讯大多由司令官琴里接听,不过,士道比谁都清楚琴里目前在五河家。
士道咽了一口口水表示了解,再次与狂三交谈:“话说回来,今天还是很冷呢。也是啦,毕竟是二月嘛。”
“是呀、是呀。不过,只要这么做就会很温暖哟。”狂三说完,将身体贴得更紧密。
士道全身僵硬,走路方式像机器人一样不自然。狂三飘散出的微微芳香,感觉一碰就会折断,虚幻的手指触感,甚至是一举手一投足,都对他身为男人的本能造成强烈的刺激。
“小士,冷静一点。你的心跳越来越快了。”
令音说的没错,放任这种情绪继续下去,只会步向毁灭。士道在脑海里靠印象唸诵般若心经,好让心情平静下来,但这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呼……”
“噫!”狂三冷不防在士道耳边吹气。这出乎意料的感触令士道不禁发出叫声。
“啊拉啊拉~士道真是的,发出那么可爱的声音。”狂三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