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白沐的目光看去，陆准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他连忙放开手道:“抱歉，我早该放开的…”
其实陆准更想说的话是，他并不是有意要吃白沐豆腐的。
“没关系，如果是陆准同学的话，我不介意的…”
刚说完这句话，白沐就害羞的捂住脸。
很显然，她也发现了，这句话有多么羞人。
陆准叹了口气道:“相同的话你可别对其他人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么好的自控力。”
换一个其他男生，肯定会激动的抱住白沐，顺势亲上去也说不准。
打死白沐也不会重复这句话了，而且她也没有其他可以诉说的对象。
介于白沐这一身打扮过于惊艳，陆准让她在衣店里换了套低调点的衣服，才带着她走出衣店。
“陆准同学，我还是第一次穿牛仔裤呢，感觉它还是很舒适的嘛。”
白沐走了几步后，发表了对牛仔裤的看法。
你还不会真的是大小姐吧，长这么大连牛仔裤都没穿过。
但好像可以理解，毕竟刚刚店员装她衣服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那是神经过度紧绷所造成的。
陆准并不打算深究白沐的家世，他附和了一声后，就把话题转回了正事上。
“关于给你做手术的医生，你已经联络好了吗？”
“呃，我是有打电话向院长咨询，但院长也不清楚当初是谁给我做的手术。”
真的假的，连院长都不知道的话，岂不是要白跑一趟了。
在陆准头疼的时候，白沐接着说道:“不过，在开完会后，院长说有一个医生想见见我们。”
这样啊，看来不会白跑一趟。
陆准没来由的有这样的预感，哪怕他没有证据保证对方就是给白沐做手术的医生。
还没见到那个医生前，陆准对他的外貌做了很多的猜想。
他最有信心的一种，应该是头发花白，带个眼镜，眼神中充满睿智色彩的老爷爷
可真见到对方后，他的猜想被完全推翻了。
那是个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带着黑框眼镜，气质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
“两位就是白沐小姐，陆准先生，没错吧。”
他放下手中的资料，笑着问道。
陆准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就是。”
得到陆准的肯定回答后，对方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趁着这段时间，陆准打量起周围的摆设。
办公室内很干净，没有多余的私人物品。
白大褂有明显被熨斗烫过的痕迹，胸牌上写着他的名字，他叫方志耀。
他应该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至少私生活并不混乱。
“对了，两位要喝点什么吗？我这里有咖啡和可可。”
想起还没有上茶，方志耀赶紧询问道。
“不用了，方医生，比起喝茶，我们更想知道是谁给白沐做手术的。”
陆准可不是为了蹭茶喝，才特意来这家医院，他只期望方医生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给白沐小姐动手术的人并不是我，我只是协助者之一。”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陆准都打算放弃了，没想到后半句话会有转机。
既然是协助者，或多或少也该了解那场手术才对，他到底能吐露出怎样的情报呢。
迎着陆准催促的目光，方志耀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这场手术在当时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所以我直到现在也还记忆犹新。”
百分之五的成功率，能成功可以说是奇迹了。
一旁的白沐也拍了拍胸脯，满脸的庆幸。
她显然不知道这个情报，估计手术成功前后，都没有人向她提起过。
“虽说手术成功，最大的功臣应该是医护工作者们，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方志耀说完这句话，特意停顿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办公室内的气压迅速降低，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陆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而方志耀接下来说的话也确实没让他们失望，宛如重磅炸弹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在手术完成之前，那颗心脏就开始跳动了，这件事应该不止我一个瞧见，但太过于惊世骇俗，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装作不知道。”
白沐捂住了嘴，脸上的震惊完全掩盖不住。
想对比之下，陆准的表现就平静多了，但他的内心可没表面那么平静。
开什么玩笑，心脏离体还能跳动，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再说了，方医生有说谎的理由吗？编一个离奇的故事骗他们，根本没必要。
正因为这是事实，才让人觉得无从下手。
“我应该是最后一个知晓这件事的人了，其他医生和护士通过各种借口逃离了医院，说不定下次你们再来，我也离开了…”
语气上的平静掩盖不住心底的哀伤，那种感情甚至感染了陆准。
他很想对方医生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吐不出去。
见识过那种场景，他们已经不可能再从事这一行了。
应该说方医生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陆准隐隐感觉到，今天过后，方医生就会离开这家医院。
对于这样的人，陆准所能做的，就是给予他最大的尊重。
“谢谢你，方医生，叨扰了这么长时间，属实过意不去。”
说话的同时，陆准站起身，对方志耀伸出手。
方志耀友善的笑了笑，回握住他的手道:“没关系，有缘再见。”
当时的陆准觉得这只是一句客气话，他可不认为以后还能有机会见到方志耀。
松开手的时候，方志耀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道:“虽然我没法提供给你更多的帮助，但白沐小姐的父亲或许知道些什么，毕竟当初的供体是他找来的。”
“诶？我的父亲吗？”
白沐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不过，以她父亲的本事，找来供体的确不是难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陆准再次向方志耀道谢后，和白沐一同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走后，方医生的嘴角忍不住上扬道:“好了，种子已经播下，最终会长出什么样的果实，就让我稍微期待一下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