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每个人大概都有不同的回答,而二璇,只是将它看作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与看不到尽头的地狱而已。
听话会被霸凌,反抗会被霸凌,告老师会被霸凌,不告老师会被霸凌。交保护费会被霸凌,不交保护费也会被霸凌。因为超脱现实和想象的悲剧,就这样说出来简直像是笑话。
每天等待着她的,只有带给她痛苦的人,不仅仅是辱骂和殴打,毕竟这样很容易会玩腻。
他们最喜欢玩的游戏,被戏称为『变性手术』,具体的表现是,他们会把那时还是男生的二璇像是商鞅一样抬起来,掰开腿,向着柱子上不断地摩擦、撞击,痛到二璇只能用看上去很“娘”的步伐行走。每每这个时候,周围就会出现一大堆围观者,笑声,起哄声以及他们的吆喝声搅在一起,刻在二璇心中永远见不到阳光的地方。
同样的,她也试过逃跑,但没有用的,一旦她没有来教室,老师就会和二璇的父母打电话,他们总是能够找到他们的儿子,带到学校,掉在篮球架上,脱光衣服,以逃学为理由进行皮带抽打。
然后,又能够在网上看到自己被打的视频。
不可否认 有一些人向那时的二璇释放善意。然而这些光更像是恐怖游戏中的安全屋,让二璇在“我的人生”这款游戏中坚持得久一些而已。
因此,她并不打算回学校,但是,她不得不去。
『正常来说,还是上学比较好。』
士道的这句话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正常来说”,那么就代表着不上学的她,不够正常。
她深深爱着士道,绝不允许因为这种理由而失去资格。
其实从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是个灾难了,因为遮住眼睛的发型,被喜欢玩指甲的女生逼到角落。
“欸,为什么要遮住眼睛呀,有什么秘密吗?我们都是同学了,让我看一下咯。”
只是挑衅而已,二璇不想反抗,如果因为这件事无法留在学校,就得不偿失了,加上那只眼睛其实没有视觉,所以,她选择了忍受。
“什么嘛,只是美瞳啊,无聊。”
女生兴致缺缺,但不顺眼,抬手就要摘下她以为的美瞳片。
“已经足够。”
二璇拦下她的手,暂且算是逃开。不过却被那位女同学视为下一个目标。
她是某霸凌团伙的小头目,至于名字,二璇没有记。
接下来的几天,日式的经典霸凌降临到她的身上,辱骂不堪入目,但二璇逼迫着自己去忍受,要是情绪出现明显波动,可能会惊动佛拉克西纳斯,这样的话,就可能无法继续学业。
二璇本就擅长沉默与掩饰,霸凌团体还没做出过激行为,一时间,她隐藏的很好,直到她的课本被泡进水里,她鼓起勇气,去求助于事先说好的拉塔托斯克的工作人员,这所学校新来的校医。
“我看着你也没什么事呀,是你太敏感了吧。”
“你可是精灵欸,连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了吗?”
“向上面汇报很麻烦的,你确定需要帮忙吗?”
也是,如果求助有用的话……
二璇离开医务室,但求助的消息不知怎么竟然被霸凌团伙得知,所以,在一次放学时,二璇被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她们有男有女站在楼梯顶端,为首的女生轻佻地告诉她:
“给你个警告,下次在告诉别人,我就让你上不成学。”
二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们的侮辱。
至于伤——她用微笑与不小心骗过了四糸乃与曦。
无非是变成原本的生活而已,她能够忍耐的,但即使是顺从,但一成不变的表情,成为她们越发变本加厉的理由。
终于,在各方因素的不断积累之下,这场悲剧发生了。
她们把二璇堵在厕所,限制住她的四肢,将手指伸向她翡翠般漂亮的眼珠。
以为是美瞳,但怎么也摘不下来,那个女性同学终于失去耐心,不断加重力道,在某个临界点,二璇的眼睛碎掉了。
血流下来,让霸凌团伙被吓到,但是很快,为首的女生恶狠狠地抓住二璇的脖子。
“你就说是你自己弄得,听见了吗!”
二璇不愿意去回应,这让这位在校园中叱咤风云的人物颇为恼火,命令其小弟开始录像,她开始用小刀割二璇身上的衣服,甚至随意地殃及二璇的皮肤。
“死到临头还在装啊,我要把你这贱东西的无衣照发到网上去,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她终于在二璇的脸上看到一丝慌张,颇为得意。
“要是让学校看见了,会不会把你退学吧?”
“不……”
她们不会理会二璇的求饶,照相机的闪光不断地覆盖她的身体。
“你说你男友看到那些照片会发生什么呢?自己的女友被人看光喽,会直接分手——”
五河士道是二璇的逆鳞,带着以往积累下的怨气,她终于崩溃了,报复,愤怒,恨,带着这样的情绪,她一拳又一拳地痛击着她们的肉体。
普通人是无法抵抗精灵的,等回过神来,五个人已经全部被她打倒在地,无意间的召唤出的生物充满整个空间。
事情,终于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情绪的波动很快就会被察觉,然后五河士道就会赶来,看到这一幕,然后,宣告她的出局。
连学也上不好的家伙,自然,连爱士道的权利有不允许。
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二璇不确定哪是什么,也许是她幻想中的美好未来。
对了,她应该,应该在海底才对。
再然后,就接上士道的所见所为。
……
二璇像是在陈诉什么犯罪过程,平静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结合令音的调查,拼凑出所有的前因后果。
士道想要骂人,可二璇还依偎在他身边,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只能抚摸着二璇的头和背,用深呼吸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包括学校,学生,拉塔托斯克,以及他自己,都应该被痛骂一顿。
“对不起,拉塔托斯克在选人用人方面出现重大纰漏,这是我们的重大错误。”
然而二璇没有回应,端详缠在手掌上的纱布,自顾自地说着。
“所以,出局之后,下一站,是监狱,精神病院,亦或是实验室?”
“在这里,二璇,就在这里。”
二璇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士道紧紧地箍住,她的身体能能够感受到士道浪潮般强健的心跳。
“你才没有出局,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别想去。”
“是……吗?”
“对!”
得到肯定的回答,二璇今天第一次,主动环住士道的身体。
好累……接下来,能够休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