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作者:Eziomercer 更新时间:2023/2/15 2:16:19 字数:3704

“小夕暮,你知道【猫有九条命】的传闻吗?”

“猫……有九条命……?非常抱歉,我没有听说过,是指要杀九次吗?”

“哼哼哼……怎么可能会有九条命的动物,所有种类的猫咪都只需要杀一次,这都是人们对于愚昧百般解释的其中一种。”

“或许是在说猫的生命力顽强吧。”

“哈哈哈哈,小夕暮,这该不会是你从亲身经历中得来的吧?”

“……”

“既然是传闻,如果小夕暮真的是一只九命猫,现在被我杀死,究竟会原地复活,还是保留记忆,转生成另外一只猫呢? ”

“……”

“我相信是第一种,因为人一生只能选择一条道路。”

“抱歉……我听不懂……”

“没关系,正是因为和你这样傻子对话,才会凸显我的深不可测。”

————————————————

孩子们的笑声透过可怜的小窗户传入这间房间,已经是放学的时间,已经在学校努力了一整天的孩子们只是在脑海里想象母亲做的饭菜,都已经迫不及待。

异常的响动同样引起女孩的反映。

“妈……妈……?”

可怜的女孩两边的嘴角都被订书机钉住,只能像是在吐气一样地发出一点点声音。

她的妈妈已经丢掉她了。

茶色的眼睛蒙上一层厚厚的霜。

因为灵力的缺失,这具身体又处于崩溃的边缘,就这样那个男人还在用她来寻找快感,而神经却还恪尽职守地把痛觉汇总给大脑。痛到昏迷,然后被刺痛叫醒,短暂清醒后,再昏迷,如此往复。

但这一次她却觉得异常的清醒,也许她就要死了。

从饱受折磨的小猫咪,到主人的工具,再到领略到士道大人那个世界的美好,最后又成了饱受折磨的小猫咪。

中间两个环节纯属多余,不过最后能够与最初对接,也算是首尾呼应。更何况,夕暮死在这个世界。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杀与被杀都无关于情感,法则左右这一切。

……破破烂烂的小猫仿佛感应到什么,变幻着瞳孔观察昏暗的牢房。

夕暮蠕动着身体缩进角落里,不过什么也没有看到。

也许在自己的心底,还有着小小的,顽强的愿望,希望有人及时赶到,神兵天降般将自己救下。

朝生暮死的飞虫,一旦吸食过蜜水,直至凝固在树上,歌声中都会传唱甜的喜悦。

士道大人现在在做什么呢。既然想到这里,夕暮的思绪立即飞到最甘甜的那个人身上。

士道大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像是之前晒过的太阳。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死在士道大人的怀里。好几次濒死的体验告诉她,死前到死后时中间的过渡,是越来越冷的。

好冷……夕暮不由自主地啃咬自己无名指的第二节指节,直到新鲜的血遍布唇齿。

但她出生时就降临到弱肉强食的世界,在这条道路上行走的越远,身后横亘的尸体也越多,除非有人大发慈悲地赐予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否则,她只能也决心一条道走到黑。

“呜……呜……”

有什么在身边发出声音了,她不由得向旁边看,是几只小狗啊。

也是和自己一样,被逼入这一条道路了吗。

与以往不同,怜悯的心情在她的心中滋生,她伸出带血的手摸摸它们,和自己不一样,小狗狗们还是温热的。

或许是本性,自己的手指被狗狗们舔舐,痒痒的触感让她停在低谷的心稍稍上抬。她顺势将它们抱起来。

小狗狗们才两三个月大,很是娇嫩,夕暮小心地呵护,用手抚摸。

本来叫个不停地狗狗安静下来,夕暮心里泛起涟漪。

本来是温馨的画面,可紧接着想到这个世界,她失意地垂下头。

能不能救下它们呢——

“咔哒……”

门的声音把小猫拉回现实,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夕暮立即把狗狗们放下来,房间里又充斥着小动物的叫声。

男人也不与她说话,在一旁调节摄像头,时不时看一眼表。

“时间差不多了。”

因为手电的光芒有些晃眼,夕暮不由得用手遮拦。

“先试一下活力。”

夕暮感觉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样的话,还没有仔细想,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的脸上。

尽管体感是这样的,不过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其实是因为腐蚀性液体与肉体发生反应,放出热量。

而这个过程……

“呜——呜——”

可是很痛的。

是他,之前没有能够找到的……除却疼痛,小猫终于认出眼前的男人是什么人,泼洒在身上的熟悉的液体,成为激发过去的悲惨经历的催化剂。

“啊!”

夕暮终于忍受不住,硬生生地扯开嘴角,发出凄然的叫声。

似乎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男人点点头,把房间的灯光打开,转而对自己的手机去说什么了。

只留下夕暮不断地颤抖。

怎么又是他…夕暮抱着脑袋,在短暂的休息…孩童的苦难总是深刻,封锁在最为深处的记忆如同一把利剑捅入大脑。

不要——好痛啊——不要——主人大人,我会听话的……士道大人,求求您……被双倍苦痛吞噬的少女精神支撑不住,像是落水的人拼命地寻找漂浮木。

【啪嗒】

男人手中的打火机上冒出火苗,将他手上的铁片烧红。

他有着防烫的道具,但小猫没有,红色的铁片贴到她的腰上,发出“嘶”的声响。

要融化了……夕暮捂住自己的耳朵,痛苦地把身体扭成弓形。

“不要乱动。”

男人似乎对她不停颤抖的手臂很有意见,用胶带紧紧地绑住,挂在钩子上,像是在挂一块猪肉。纤细的双臂不足以支撑体重,她尽力地用脚趾撑着地面。

等待她的是一壶刚刚烧开的热水。

滚烫的开水沿着小黑猫的头发流下,再次发出惨叫,不过水流因此流进喉咙没过多久,她就叫不出来了。

夕暮的身体在空中摇晃,男人把空的水壶丢开,拿出一把园艺剪刀,空剪两下后,对准夕暮的腰……

“砰!”

门外的一声巨响干扰男人的动作,紧接着他通过准备好的摄像头看见外面的少年与女人。

“是来找你的?”

夕暮眼中摇摇欲坠的高光瞬间凝固……怎么会……真的……不可能……

“啊……”

她刚想说话,却被男人强硬地用瓶子堵住嘴,不知名的液体旋即被灌进食道。

是刚才的——或许是担心她呼救,男人决定用最简单而又最保险的方式堵住她的嘴。

然后,他匆匆离开,留下小黑猫一个人,独自品味来自毒药的痛楚。

像是燃烧的火药,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的上端,整个胸口都沸腾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要声音,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吐息,在大脑横冲直撞的痛楚得不到发泄,她只能像被钓上的鱼一样,无力地在空中扭动。

不过这钩子用过很多次的样子,锁链在剧烈的晃动中断裂,夕暮摔到地上,立即用手压住胸口,娇小的身体在痛苦中微微颤抖。如果继续钓鱼的比喻,那么现在世界上大抵又多了一个空军的钓鱼佬了。

……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夕暮的胃袋狠狠地抽搐,吐出一滩充斥着血腥味的液体,因为房间太黑,看不清是什么。

不过没那么痛了……毫无神采的瞳仁微微颤动,夕暮倚在墙上,时不时用手敲自己的胸口,每一次咳嗽都带着奇怪的液体,看来,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好没用,好没用啊,一心求死,却在最后的时候害怕了吗……废物,只会依仗力量的废物……该死啊。

“吱!”

那只被她抱出箱子的小狗蹒跚着爬到她的身边,用嘴巴蹭她的脚踝。

在……关心她吗?明明……她再一次沉下脸,费劲力气把它放在自己膝盖上。

记得被他捡来的时候,自己也只有这么大……她拢着在她小腹上到处爬的小狗,让它不至于掉下去。

好小……但是自己保护不了它……士道大人在外面吗,能够托付给士道大人就好了,士道大人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定会好好抚养你们的……但,不想让士道大人见到。

见到自己这一副模样,士道大人一定会拼命地来拯救自己的,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夕暮,你在里面吗?”

熟悉的男声是无论怎么无视都忽略不了的……不要,别进来,夕暮退缩到一个角落,用手盖住自己的猫耳。

门外传来嘈杂的声响,接着是门自己发出的声响,再然后,眼前出现温柔的少年,身上带着奔波的痕迹。

士道大人,在很辛苦地寻找她。

随他而来的光,洒在锈迹斑斑的猫耳少女身上,茶色的双眼迎接光芒,与士道大人对上视线。

但这个时候,夕暮把脸别开了,她不敢看到他坚决的眼神。不要靠近我,不要做到这种地步……我已经不是精灵了,又丑,把精力积蓄到攻略真正地精灵去吧……夕暮把自己卷成包菜,做着最后的抵抗。

士道缓缓地靠近,直到来之不易地光全部被他的影子挡住。

这何尝不像被他们虐待时的场景,只不过五河士道大人背负着光芒。

“夕暮!我命令你,爱上我,然后接吻。”

士道的话一字一顿,容不得夕暮去质疑。

这……犯规了……不应该这样……可是……夕暮在震惊中抬起头,士道趁这个机会用手轻轻拢住她的脸,同时小心地避开她的伤痕,靠近……

她的双唇被温柔的少年强硬地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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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士道捡到一只猫,早春的某个时间。

半大的黑猫趁士道等车之际蹭他的腿,瘦的肋骨从两侧凸显出来。

温柔善良的少年动了恻隐之心,把它带回家。两天后,做出收养它的决定。

这只眼睛很漂亮的黑猫成了五河家的新成员,虽然这么说不太准确,不过它简直像是狗一样整天依偎在士道身上,士道永远抱着温柔的心接纳它。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士道成了它的唯一。

时间流逝,士道步入社会,过上朝九晚五的生活,因为害怕自己没有办法照顾它,所以把它送回老家,每个周末回去探望。

【你不在的时候,它整天郁郁寡欢的呢。】

家里人这样说过。

然后有一天,士道回到公寓时,发现了自己的猫,它握在自己公寓的门前,不知道是怎么找过来的。

一见到自己,它立即像狗一样迎接他。

因此,他们又生活在一起了,这一次似乎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但时间不过等待美好,小猫变成了老猫,有一天,它倒下了。

士道向自己的公司请假,来陪伴他的猫咪。

在最后的时间里,还是一小只的黑猫枕在他的腿上,不停地喵喵叫,渐渐与这个世界别离。

这就是夕暮心中梦想的,自己的圆满的一生。

——————————————————

无聊的幻觉结束,士道与他的猫回到现实。

彼此的脸很近,因为两人刚刚接过吻。忽然,夕暮用脸颊蹭蹭士道的鼻尖,投入他的怀中,以后,就是士道大人的猫了。

……

猫属于半驯化的动物,即使没有人类,同样可以独立生活。于是很多猫的一生中或多或少会经历许多的颠沛流离。告别人类社会,接着再一次出现。或许,当一只正在流浪的猫咪下定决心跟随它倾心的人类时,就能够算是一次重生。

那么这样算来,夕暮……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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