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好奇问：“之后呢？”
“之后？之后就是军阀割据了呗。最开始我们也怕南边打过来，急冻平原开始出现了一些种群，想要寻找其他种群报团取暖，抵御外敌……可惜最后，他们的尝试也失败了。”
“我们天生就是独行者，即便有一些群居的半兽人种，譬如长羊角的绵阳种半兽人，但他们也只跟自己的种群群居，只认同自己的种族。如果要跟别的半兽人合作，最终结果，不是狗脑子打成人脑子，就是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大家生活习惯不同，信仰的神祗都不同，习性也不同，也实在凑不到一起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嘛。”
沈恒无语，那地头也真够乱的。
“当然那是以前，现在我们好多了……大家都看开摆烂了。反正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干脆就自己从零开始招兵买马，成了的话就变成地区军阀，用暴力维持地区秩序，往死拉高税金，然后用军队扩展自己的领地……收上来的税金继续招兵买马，这样就能越做越大，大部分的军阀都是这么来的……当然，就苦了一些平民了，嗯……最严重的的时候，人吃人是常态。”
沈恒深吸一口气。
这么个连年征战军阀割据的模式，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一想到这么个局面是出自自己的笔下，沈恒也是忍不住心里发堵：
“……你们就没有人想过，要结束这种时代，建立一个和平的国家吗？”
贝拉懒洋洋道：“有啊，以前就有不少异想天开的家伙，想着把自己的势力扩张到整个急冻平原，成立一个半兽人的帝国，自己当皇帝……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估计只想让地盘大了，全国抬高税金，自己天天睡在黄金上，这样的日子多爽……当然，有这种想法的家伙最后下场都挺惨，到现在也没人能成功就是了。”
沈恒挠头，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对啊，你们那边如果是这么个现状，大家都是军阀割据，互相不对付，应该也没有时间精力去攻打南边的索利亚菲尔特吧？按赫萨莉雅的说辞来看，半兽人和人类好像打过好几场战争来着……”
贝拉白了沈恒一眼，叹了口气：“急冻平原上的军阀常年乱战，发动小规模战争几乎都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了……半兽人又不像是人类一样死板。如果说人类要去打一场战争，两军对垒排开，吹了冲锋号角之后才会开始厮杀，他们就是这样假正经的生物。”
“半兽人可根本就不管这些东西，什么水源下毒、埋伏战、夜战、烧杀抢掠、劫掠军粮……什么能打败对方就用什么，而且战争强度和烈度都大。按照这么一个烈度打下来，基本每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些军阀，被别的势力活活赶出了急冻平原，顺势在南边人类的地盘抢个地方调养生息，决定过一阵子再杀回去……人类的地盘其实也就那样，实在太热了，根本就不如北边凉快。人类对于战争也确实没有创造性，每年都被当地混不下去的军阀打个丢盔弃甲，年年都打成卫国战争，也实在是可以……”
好吧。
大概就是急冻平原里连年军阀乱战，已经卷成养蛊现场了，导致随便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军阀，都能在人类世界降维打击。
贝拉把玩着自己的尾巴毛，叹气，翻了个身：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之后，人类就不怎么惧怕半兽人了……”
沈恒听得还听入迷的，下意识问：“因为人类学会了战术？”
贝拉摇头。
“因为人类学会创造工具和武器？”
贝拉还是摇头。
沈恒点点头：“一定是因为人类意识到，人类是拥有爱与勇气的唯一种族，所以凭借这个战胜了半兽人吧。”
“神主，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沈恒挠头：“那是因为啥？”
“因为，人类多出了一名第五阶巅峰的圆桌骑士……”
猫猫抱着尾巴，叹气：
“第五阶巅峰，那可是在大陆上仅次于神祗的阶级。基本每一个在急冻平原混不下去，想要跑到南方抢一块地盘重振旗鼓的军阀，都会被人类那个大能强者单枪匹马给扬了，慢慢的，人类王国变成了禁地，自然就没人去送死了。”
第五阶巅峰的圆桌骑士……？
总感觉听起来有点耳熟的样子。
沈恒咽了口唾沫：“该不会是……”
猫猫懒得搭话，下巴朝电脑桌的方向扬了扬。
沈恒目瞪口呆。
小心翼翼扭头一看：赫萨莉雅正盘腿坐在电竞椅上，一身墨绿色的运动服还没有换，金黄色的长发在肩膀上披泄。
她好像开发了新兴趣：正带着耳机，好像正在听什么带感的音乐，一脸严肃地在那摇晃，让人想起植物大战僵尸里的某棵植物。她端着一个茶杯，听得倒是聚精会神——刚才沈恒和贝拉的对话，她好像一个字也没听到。
而且偶尔端起茶杯的时候，会流露出一种村干部老大爷才有的悠闲气质。
沈恒错愕，竟然还真是她啊。
赫萨莉雅很强，这一点沈恒是知道的。
无论是从她刚开始来的时候，可以单手平举起那重的恐怖的大剑，还是身上那不明觉厉的五彩斗气……还有拿着指甲刀都能释放Excalibur的邪门能力。都证明了这个女骑士强的离谱。
但是，强到能够成为人类和半兽人之间和平的唯一条件，这未免也太狠了。
目前沈恒倒是知道，现实世界也有类似的威慑力，那就是核武器。
赫萨莉雅，人形核武？
猫猫又叹了口气，揪着自己尾巴上的毛，看来对于让她睡在沙发上这个安排可以说是非常不爽，偷偷看了赫萨莉雅一眼，一咧嘴道：
“所以，最开始我看见她的时候很惊讶……最惊讶的，倒不是因为这里有她在，而是因为，她竟然跟你这种平民在一起。”
“在索利亚菲尔特，她的地位仅次于皇室，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甚至于，她的实力已经允许她不将王室放在眼里。”
“索里亚菲尔特那个羸弱的王室，根本就无法指挥得动一个第五阶巅峰的强者……打个比方，那简直就像是小孩子驾驭攻城锤。但她就是一心一意地绝对服从于王室，甚至有一段时间时局动荡，人类的王室脑子一抽，说要软禁她一段时间，她竟然还真的答应了……软禁第五阶巅峰的骑士？还答应了？反正以我的脑回路，确实理解不了。”
说完又斜眼一瞥沈恒：“就算是被软禁的时候，那地方也是金碧辉煌，要什么有什么，至少待遇不会很差……与其说是被软禁，不如说那就是人类的王室花钱养着她，住的地方堪称是皇宫……别看我啊，我之前也去过人类世界的。再看看现在住的地方，窄的跟个厕所一样，我甚至不知道她在这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沈恒叹气：“别骂了别骂了。”
不过，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看了赫萨莉雅几眼——如果贝拉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赫萨莉雅在国内的待遇和地位，也确实凡人难以企及。不说衣食住行，就连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会被人完全包办，这应该是最基本的底线要求。
沈恒开始回想起，这个女骑士来到自己家里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招待她的——
嗯，第一天，红烧牛肉面。
第二天，肯德基……
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