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闹钟刚来得及响了一声,便迷迷糊糊被沈恒关上。
打着哈欠,沈恒在床上默默躺了一会儿,才揉着头发坐了起来。
看了眼表,六点二十。
窗外还蒙蒙亮,已经能听见附近来来往往的车声。
今天早上一起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来自于一种不习惯。可能是最近这几天,身体已经习惯了刚起床眼前就架着一条腿——反正总得是个地面技,或者是十字固,或者是关节锁……那娘们的睡姿某种意义上特别邪门。
有句话可能就是形容她的:吾好梦中杀人也?
但今天一起床,神清气爽,背后没有人打着呼噜留着口水给自己来上个裸绞,确实有点不习惯——然而扭头一看,却见赫萨莉雅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摆出一个高架腿,把腿架在沙发靠背。那睡姿奔放异常,洒脱的像是刚踢掉别人的脑袋……她睡得非常香。
赫萨莉雅并不在自己的床上。
看到这儿,沈恒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沈恒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低头掀开被窝。
一头白色短发的少女,穿着一身睡衣,正蜷缩着安静躺在自己怀里,睡姿相当安详——这么恬静的睡姿,看着就不怎么想吵醒她。
不过胸口雪白的肌肤,隐隐露出一些白嫩如雪的半边轮廓。
配合她这么无防备的表情,确实有点难顶。
呆了片刻,沈恒轻轻捏了捏贝拉的脸,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胸口敞开的睡衣轻轻垄上一点。
给她盖好被子,深吸一口气,下床。
并不是哪个少年遇见昨晚那种事情,都能保持那副老僧入定的圣人样子——实际上,沈恒也不例外。
要问动没动心,那肯定是动心了。
也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波澜不惊。
毕竟他也不是太监。
即便沈恒谈吐和生活习惯再怎么油滑,但满打满算,他今年也不过十六岁——对于那种羞羞的事情,在沈恒的印象里……呃,那是婚后才可以做的事情。
听着很可笑,但他真的是这么想的……总得让人在油滑中保持一丝纯真对吧。
或许在这个略显浮躁,大家多少都沾点不自爱的年代,沈恒的想法确实显得有些稚嫩和土气,甚至说是幼稚——就说他上中学的时候,沈恒就听说过某某班的哪个男的跟哪个姑娘在KTV开了包房,要么就是哪个姑娘是公交车……听到这些,他不像同龄人那样热切而猥琐地讨论,反而眉头一皱,觉得很厌烦。
即便说异世界的观念再怎么开明,且贝拉貌似真的不怎么在意这种事情……但她这一张脸,长得也实在太幼小了。
再加上,一种隐隐的羞涩,还是让他很抗拒那一步。
去厕所,洗了把脸,冷水泼在脸上,顿时让沈恒的睡意烟消云散。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滴水的一张清秀脸庞,忍不住苦笑:
“……tmd,送上门的都不要,我真是个脑残啊。”
……
过会儿就要上学了,但屋里那俩活宝还没醒。
沈恒大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也顺便把赫萨莉雅和贝拉的份给做了,两份刚做好的蛋包饭摆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抽出一张保鲜膜,给两个碗罩了个严实。
然后随便写了张字条留桌上——大意就是:饭在厨房桌上,老子去上学了,你俩在家消停点,千万别给我闯祸。
煤气罐,别动!地热,别动!
你的,明白?
不明白就死啦死啦的……
自打赫萨莉雅和贝拉这俩活宝来到家里,粗略一算,过了将近一周半的时间。仔细一想,这段时间过的真是充实——她们又是跟房东吵架,又是教自己修炼斗气,要么就是偷了自己手机,自己再满街逮人,再然后就是看这两个五阶的神仙在旧城区打架……
嗯……就没有一件好事。
沈恒打了个哈欠。
到了班里,来的还算早,整个屋里却熙熙攘攘的。今天早上天气不怎么好,窗外面有点阴蒙蒙,屋里开着大灯,屋里倒是热切,一群学生有的说笑。还有的学生在后桌聚堆,趁早读前玩两把斗地主。
沈恒猫着腰一进来,后排那一群玩斗地主有一个一抬头,顿时一惊一乍:
“卧槽,沈哥!”
“卧槽,活人!”
一群人都不打扑克了,也跟着一惊一乍起来。
沈恒笑着打了个招呼。
有个膀大腰圆的站起来,笑眯眯道:
“稀客啊,这几天怎么没来上学?干啥去了你?”
这人叫张程,同班同学,跟沈恒一个农村出身。
以前两个人虽说不是一个中学,但互相认识。他一膀子力气,是体育队的。整个人又黑又高又壮,才高一,就一米八几的个子。人坐在最后一排,脑袋就能跟第一排齐平。
他就是刚入学怂恿沈恒逃晚自习去网吧那孙子,就坐沈恒后座边上。
有人笑道:“老师前天不是说了吗,说他家里出事了,得办白事,这两天不能来上课……”
张程乐呵呵笑骂:“去你妈的,又是死爷爷?他爷爷都死几遍了,死得都出了名了,从中学就开始死……”
一群人都哄笑起来。
有人还嬉笑着问:“这架势不行啊,哪天螳螂去你家能不能触发孤立无援?一个Q给你扣死……”
沈恒也跟着微笑,并不在意。
张程白了那调笑的人一眼,语气却弱下去:
“……拉倒吧,别开玩笑了,再皮,过会儿沈哥儿用板砖拍你了。”
其实这玩笑对于一群认识的人来说并不过分,反而显得亲切。
这一个班,虽然刚开学没到一个月,但大家都或多或少相识。
小城市的高中是这样:爱玩的就那么几个人。
加上这几个人都是一个村子来的,在以前每每假期,大家因缘而遇相遇汇聚在村里同一个黑网吧,且玩的游戏也一样,便老早就认识——沈恒虽说平日里蔫巴巴的,但那叫闷骚,翻墙去网吧或者打架这类事也没少干过。虽然大家看似在一个班里满打满算才一个月多点,但实际上,这一群人都有过几年交情。
沈恒打了个哈欠,在椅子上坐下,苦笑:
“拉倒……留点口德吧,其实就是得了感冒,不太想上学。”
一群人都表示理解,也有人表示学到了,说没准过一阵自己也会死个爷爷……
一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班门口进来一个编着马尾辫的女孩子,带着圆框眼镜,本来跟身边人有说有笑。她见了沈恒,先是愣了一下。
这才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拍桌子:
“喂,假期作业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