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

作者:是子元哦 更新时间:2021/10/8 14:29:36 字数:3171

写给尊敬的尼古拉·特斯拉。

我第一次见到特斯拉博士,是在一个科技展览会上,在此之前她在巴黎的经理写信给过科技协会,推举了她的一篇关于崩坏能利用假想的论文,但当时崩坏能的利用率还很低,许多人都看不起这个初出茅庐的小鬼,还有她的观点。

崩坏能是危险的,可怕的,它会反噬人类,这是当时科学界普遍的认知。

但我在她的论文中看到了希望,用崩坏能来对抗崩坏,这会是未来的大方向。

而我实际见到她时,除了震惊于她竟然是一位如此娇小可爱的女士外,也被她的设计所震撼。

她当时得不到投资,只能硬着头皮来科技展推销她的设计图:利用崩坏能催动的机器人。

“泰坦”,特斯拉女士是这么称呼它们的,对于现在的科技水平来说,它的造价无疑很昂贵,但如果有一天机器能代替女武神作战,那就能够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牺牲。

她在展会的中心卖力地推销她的作品,穿着就像身边走过的市民一般,唯有炽热的红发让人印象深刻,也让人为之振奋。

她很努力,但没人愿意赏光:这不是个赚钱的项目,为了虚无缥缈的人民和未来投入如此巨量的金钱,最后只会是石沉大海。

科学不应该成为商品。

我向她搭话,询问她的计划。

她的声音因为一上午的呐喊已经嘶哑不堪,但听到我对于她的项目感兴趣,并提出了一些问题时,她的眼里闪出兴奋的光芒,并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了她那天方夜谭一般的构想:崩坏能的军事化和民用化。

她是个天才。

我不敢相信她那精巧脑袋中到底藏着多少智慧和奇思妙想,她一定会成为举世闻名的发明家。

我当即决定投资她的计划,并依靠科技协会会长的身份为她在大学谋了份差事:在阿尔伯特·爱茵斯坦博士的实验室里做助手。

除了拥有天才的头脑,她还拥有天才的脾气,爱茵博士是我能想到的同事中,为数不多的能够驾驭这种性格的人。

她制造的第一台“泰坦”被她称作“赫菲斯托斯”,据她所说,这台机器未来会作用于灭火和营救工作。

用火神来对抗火,用崩坏能来对抗崩坏。

她成功了,尽管赫菲斯托斯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最主要的就是能源问题,在特斯拉博士的设想中,它应该完全由崩坏能支持行动。

我将她介绍给了爱迪生,她生活拮据,实验室助手的微薄薪水不足以支撑她的梦想和她的发明。

于是她开始了崩坏能发动机的研究,她告诉我:爱迪生许诺了她五十万美金。

爱茵斯坦博士在这段时间常和我抱怨现在实验室内的助手没有以前那么勤奋了。

“当然,她们是为了金钱才在这里工作的,爱茵斯坦博士。”

特斯拉博士总能带给人惊喜,她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才能,当她得意洋洋地向爱迪生讨要她应得的五十万时,爱迪生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这是美国人的幽默,你怎么能认真呢?”

实际上,特斯拉博士当时的工资已然不低,几乎将要和爱迪生同等了,但这不够,她的心思不在爱迪生钟情的民用科技“发明”上。

她决心要和爱迪生打官司,但我劝阻了她:“爱迪生女士每年给天命在美洲的分部贡献大量的税收,假如要打官司,最后发动机的专利权也一定会判给她。”

“假如把专利让给那个蓝头发的美国佬,我敢肯定,这项技术会收取那些热爱发明的科学家们大量的专利费!”

我劝不了她,也没法劝她,假如她是为了自己的专利打这场官司,我敢肯定爱迪生女士会双手奉上她许诺的五十万,但她想要开放专利,这是为人所不能允许的。

她最后还是决定起诉爱迪生,然后不出所料,败诉了,最后判决以爱迪生的公司赔偿她五万美金收场。

在几年后,我们会知道,这项技术带来的利润不会低于五千万美金。

她于是辞退了在爱迪生女士公司的职位,并发誓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她成长了:要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准备闯进爱迪生的实验室,把她那张在法庭上巴拉巴拉说个不完的嘴打歪的,但她放弃了,原因可能是我告诉她:这样做你很可能会倒贴给爱迪生五万。

她拒绝了爱茵斯坦博士邀请她作为副手的请求,转头自己开了家公司。

我在法庭上为她作证,在第二年的会长竞选中落选了。

现在的我已经几乎帮不了她了,能做的只有向国会以及自己的人脉中推举她,带她参加一些华而不实的宴会。

为了贷款和材料,她每天要周旋于国会和那些美洲的“上流人士”中间,国会和宴会有个共同点:与席者皆是一身黑,而气氛则像凝固的黑色一样压抑。

我为她买了一件礼服,她作为科学家无疑是优秀的,但与一位“优雅”的上流女士相比,差别太大。

于是我常常能看到她,在宴会中不自在地穿行,长长的火红色头发配合她鲜红色的礼服,让她看起来像一支在乌云中飞舞的赤色长矛。

特斯拉博士的性格在上流女性中并不受欢迎,但在男性之中,她以出色的容貌和开朗的性格受到绅士们的赞赏,甚至是爱情意义上的。

她把送上门的资源们全部推脱掉,并说自己永远不会结婚,就算结婚也不会嫁给与爱迪生女士一般的人物。

“不要再打扰我做实验了。”这几乎是她在那个时期对待追求者们的口头禅。

那时候我们常常在一起实验她的新发明,就结果而言,大部分都没什么用。

就是在这段时间,她也少有的失落了。

“如果一个人造出的东西没有用,那她这个人也不会有用的。”

“如果一个人不去尝试着创造什么,那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多有用的。”

这绝不是安慰,而是我对她最深的印象。

“我可能对自己太自信了,花费大量的时间金钱,造出了一堆无用的东西。”

“发明不是因为成功而有意义,而是发明本身存在着意义,所以我们才要不停地去发明。”

她只是偶尔说着不自信的话,但她的信仰从未动摇过,我知道的。

在这段沉寂的时间度过之后,她终于又迎来了新的机遇:崩坏能导弹项目。

利用这种导弹,不但能高效率打击崩坏兽,而且能量的融合会使崩坏兽迅速结晶化,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公物损坏造成的损失。

特斯拉博士决定直接向天命本部申请专利,我帮她搭了条线,导弹实验会在天命本部进行,这能省下她不少钱。

她开始研究这个项目后,我们便没再见面了。

一段时间之后,爱茵斯坦博士找到了我,她找我谈的话题是崩坏能导弹。

“这种武器使用在崩坏身上固然是好的,但是如果作用在人身上呢?经过假想实验,这种导弹作用在物体上时,强大的能量会把物体瞬间吞没。”

我明白她的顾虑,但军事的计划不是区区两个科学家可以干预的。

她又给了我一些照片:“这些事情想必您已经听说了,我思来想去,认识的人中唯有您口风最紧,人脉众多。”

我看着照片,照片很模糊,但是隐约能看清一个人在向另一个人注射什么,被注射的人神色张狂,被皮带紧紧地捆在了病床上。

据说天命在秘密进行这种人体实验,向人类注射崩坏能,想制造出像卡斯兰娜一样对崩坏能产生抵抗力的战士,这在崩坏能利用率低的几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在和爱茵斯坦博士的聊天结束后,我决定去拜访一下许久未见的特斯拉博士。

我们见面时正是冬日,天上下着大雪,在实验室的门口,我围着围巾,戴着帽子,而她只穿了实验服,里面是一件衬衫,她的眼圈因为长时间的实验生活而发黑黯淡,鼻尖因冷空气的侵袭而微微发红,我于是把围巾给她围了上去。

她很忙,她的助手告诉我,为了实验她几乎废寝忘食,但她还是给了我十分钟的见面时间,她把鼻子以下缩在了围巾之中,疲惫娇小的身影就像断线的风筝在冬日的风雪中飘摇,但当我问到实验时,她恹恹欲睡的眼眸又重新挣扎起来,接着便是一阵神采飞扬的讲演。

对此我熟悉得很,但很可惜,没过多久她就又要回到实验室了。

助手来催她回去,她不耐烦地跟在了助手后面,将要进门时,她回头对着我微笑,向着我把手攥成了拳,我原本紧绷的嘴角被她逗笑了,摘下帽子放在胸前向她致礼。

我知道她就快成功了,后来又知道,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大约几个月后,我带着收集的材料坐上了飞往天命总部的直升机:无论人体实验的事情是真是假,把科学用于如此残忍的实验,是绝不可以被允许的。

爱茵斯坦博士打算和我一起去,她觉得事情无法逆转,但她有她自己的实验要做,况且保证科学的合理合法性本来就应该是前辈的工作。

直升机在太平洋上飞行时,侦测到了导弹的信号,型号未知,不过看来现在是无处可逃了。

只是可惜,再也见不到特斯拉博士她们了,还有她在讲到自己喜爱的事物时的那张笑脸,就好像这就是她人生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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