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放下刀,“不知道你修了什么诡异的功法,杀不死,灵魂也弄出不来。还浪费我的精力。”
我不知道那个法阵有那么需要灵力。那么注重境界。她竟然有所抵触。不可思议。
“哈哈,没修什么,我基本上是不修炼的。”这是实话,本人都靠自己厉害的体质,不过,这样就相当于吃老本,不是一个可长久持续的办法。
“真的假的,不会是骗我吧?”
她问得很奇怪,我们互不相识,骗她与不骗有什么区别吗?
“你爱信不信。”
我转过身去,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一片云过去,将天空全挡住了。
阳光没有在我身上,身体也渐渐变冷。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总是冰凉,太阳把身体晒暖,就停止了工作。而离开了阳光,身体的温度就开始下降。
“你说,我们相见会不会是缘分?”她天真地问。
不知如何说她,告知她这是不现实的。可是,这是现实的一种,这个世界就是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多。
“我不知道,我是因为要下山玩,在宗门待不住的缘故,才来这栋小屋。所以,缘分的话,我没有经历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认真说明,缘分这东西,说不定。可我就一介俗人。缘分这等高尚的东西来临,是何等不敢当?!诚惶诚恐。
“这么说,也是。我也是师傅派遣到这的。如果有缘分什么的,说不定我师傅会知道。”她说。她睁着眼睛的样子有点纯真。
我看向一边,这时,太阳揭开云彩的面纱,照在我身上。
我看向身体四周,舒服极了。力量在慢慢恢复。其实,换言之,这不是力量,而是远行的身体的能量。体内流通的气,空气中广泛存在的灵气。灵气可以干到很多事,很多事没了灵气不行。
当然,还有其他的气。一些不怎么吉祥的气,比如身旁小姑娘身上的,仿佛是电冰箱放制的冷死。你知道的,冰箱里不会塞活物,倒是放了不少肉块。
她给我的恐惧,就是那些冰冷肉块在我身上延续的感觉。我不太好受,幸好自己的个性是不去多管闲事。结果就是,我虽然可以再生,可以不断自我修复,也不愿接触这种气。
女孩去哪儿都好,尽管有好看的面容,我也不会提出去她同行,回家路上当护花使者的请求。你要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兴养的,猫啊狗的可以当当宠物。有的不行。
我啊,需要一个人呆着。
少女还在想事情,手指贴着脸,顺时针转圈。缘分一说让她有所幻想。趁她在做梦。
“好了,再见了,凌月。”我向她打招呼。
向门口走去。
马上就离开了,那么接下去就去一个秘境吧。那儿挺安静的不是吗?还是一些远古大能打造的,相必有之类享乐的设施。不说这些,我已经很想念床了,很想念棉被了。对了,刚刚确认,明日天气就冷了。
这时的阳光变得可贵,凉爽的秋季刚刚结束。在浑然未觉之时。
我发现,我总是走得那么匆忙,自己却什么要干的事都没有。
是为了补偿吧。为了补偿那些个我没有珍惜的时光。但这也不能怨我,我是被绑走了,当食粮当个蛮久的。痛苦倒是一万分痛苦。
现在,我想睡一觉,一切留到之后在想。
我把手放在门把上,说真,这个门把用了很久了。锈迹斑斑。
“等下!”
我回过头上,她看着我,眼睛有点东西,不知道,可能在我渐行渐远的背影中,她坚定了什么吧。
“带上我,因为救你的缘故,我的修为倒退了。你要负责。”
负责?是我吗?不是其他人,其他的什么因素?
我能想到的,是这位小姐的来头不小,她有很多仇人,她师傅那估计那有一打。现在师傅守家,徒儿独自外出,有些躲在阴影里的家伙就按耐不住了。势必要抓住那个小鬼。
紧要关头,就留下我这个肉墙,挡住些伤害。为她争取逃跑的机会。
我当然不愿意,一点也不喜欢,这类勾心斗角的……虽然美丽,但是危机四伏。
“好啊,你要来就来吧。”
不过,言不由衷并不只是被迫选择,还有主动去选让自己不安困惑的事件。那么,这件事的核心,我们都是不成熟的小鬼。
凌月跟上来,扯着我的衣角。
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衣服这么破,裤子已经不能用宽松来形容了,只能用落魄,和松松垮垮。
相必,我的裤子就像青楼的廉价老女人,一些不爱干净、从未保养的老大叔,他们的屁股一样,松松垮垮的。
我的脸还算干净,不过头发油腻,没有鞋子,脚趾缝隙里有石子。
仔细看也不然,我的脸还有淡淡的疤痕。可能是这家商会大厦的玻璃不干净。
走了很远的路,车水马龙,大家都觉得奇怪。我露着脸,衣衫褴褛,身后跟着小孩,一身黑袍。兜帽隐约出现的皮肤就是小孩的,吹弹可破。
我抬起头,头上的云层已经完全遮住太阳,世界是灰白。
我可能看起来是个大叔,没有休息好,也或者居无定所的生活。不过,我的眼神也是奇怪,一些人看见小心与我对话,一些不成熟的小毛头,厌恶之情表露无遗。
“喂,臭乞丐!我这可没剩饭!滚一边去!”黄头发的小鬼几乎在大吼,他的话也不在认真说,仿佛骂人的话对于骂人这件事来说,是让自己非常不耐烦。和需要耐心的。
他后面跟着一个跟班,这个跟班斜着眼睛看人,躲在黄毛小子的背后,仿佛在通过为关上的门的缝隙看人。他看见我,在费力呼吸着。或许他的悄悄话总是在暗处讲,置于光明下就像笨重的呼吸。
我看着跟班,而跟班盯着我后面的凌月细瞧。
我的衣角被拽得更紧了。
“什么鬼东西,向你搭话呢?你这呆子!”黄毛从腰处拔出剑,指向我。
跟班跳了出来,“老大,不如要他身后的那个孩子,看起来小小的,蛮不错的。调教也简单。你觉得怎么样?”
黄毛听要也开始欣赏我身后的孩子,他越看越有味道,竟直接上前,一把推过我,向女孩伸手——
怎么说?什么事也没,我以为凌月至少要剁掉他的手指。可是没有,她只是简单地向后退。
这时黄毛向前大跨一步,凌月左脚拌右脚地摔倒了。黑袍被他扯掉。
可以看见,少女的大腿雪白雪白的,曲线是极美的,裙摆不是裙摆,而是此时美的一部分。可以看见这是衬托花儿的绿叶。一捧花里平凡的一束——为那特别的一支,自己同样是不可或缺。
“我的乖乖……”黄毛发出声响,咽口水的声音响起,我不确认这是他的。因为我的声音也同样很响。
没有人去扶她。听我说,没人想去扶她的。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起来。她握住我的手,起来后,她用力捏了我一下,我不确定。我的手还真是存在。没有被捏碎什么的。
周围人已经聚过来,来看这个漂亮女孩。
四周的景色仿佛停住,人们的声音议论纷纷。
“这女孩谁啊?话说,那男的谁,真碍眼!”
“就是,什么鬼,什么狗屎组合,拐卖?那女孩挺依他的。”
“说不定是唯一的亲人什么,那家伙是她家族唯一的叔叔。要我说,这叔叔精神一定有问题!”
“是啊,瞧瞧他,就是神志不清的瘾君子。”
还有很多很难听的。怎么说呢?我也有点怪罪女孩的意思,谁让她这么漂亮。
如果给我一身整洁的衣服,稍微高档一点的,在洗个澡。我就可以拉着她见人了。可是,瞧瞧我,他们说的,至少关于我的,他们几乎是正确的。
我低下头。
黄毛见人越来越多,拉下脸,眼睛怒视着我,“你他娘的!把她给我,你要把她带到哪去?去卖给青楼吗?!”
我走到我面前给了我一巴掌。紧接一脚把我踹翻在地。
人们的声音开始此消披长。
慌乱中,女孩流泪了。
美少女落泪,人们加大对我的谴责,骂声不够,骂声绵延不断。总有人骂不够,一个人谈起他几年前破财的生意,与现在我产生联系,问这个世界怎么了。说自己怎么咽不下这口恶气。
另一个声音附和。
“是啊,你说说看,上个月丢了一匹马。好像是被人骑走的,想谁会这么坏?只有眼前这个坏家伙了!”还嫌不够,他“呸”吐了一口唾沫。
“你看看,我老婆三天前跟别人走了,说我嗜赌成性。我冤枉啊!明明赌最后一把,不再赌。说来,赢的话就买和解的礼物给老婆——都计划好的!可想而知,全输了,想来又有人告密我赌博的事。我老婆才会……”说完男人就哭了起来,大家安慰他。嘴巴安慰,眼睛是不约而同看向我。
我呢?至始至终都把这当一出闹剧。无非是为一件宝物打抢,自己的内心狭隘。得不到于是想方设法得到。
我是喜欢一个人按自己意愿来的。不听人的意愿,就强加自己的想法——我讨厌这种,又不想多加干涉。
我应该爬起来走掉,可黄毛碍事得不得了。人也多,黄毛不能在众目睽睽下丢脸。不过谁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