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城南部,一个名叫坎忒尔的子爵居住在这,为此将他的城堡取名为坎忒尔堡。坎忒尔堡外观宏伟,精工修建有数年之长,故坚固耐久,当然不是要介绍这城堡如何。
坎忒尔如今已经是七旬老头,离开那个庄园也足足有三十个年头,作为原先庄园的主人也不完全没有一点怀念,那是女儿早夭的地方,也充满不少关于女儿的回忆,父女两人相处的温馨时光,他很想念那里栽培出来的萝卜,所以自掏腰包悬赏冒险者去为之收集。
如此高贵的身份,也仅仅才给二十铜币?那是当然了,坎忒尔并不是什么善茬。
带着明晃的篝火在壁炉里熊熊燃烧,那灼热的光芒把老人的影子扭曲的东倒西歪的,他的眉毛已经稀疏,头上毛发完全花白,脸上浮起的色素也正可证明此人的状态。
他独自望着壁炉里不断跳跃舞动的篝火,呆滞地若有所思,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此刻只听门外传来“咚咚”敲击门板的声音,随后便有一位年纪稍微更小一些的白发中年人毕恭毕敬的说道:“爵爷,委托的佣兵回来了。”
“好……让他们进来……”坎忒尔吐了一口浑浊的气息,眼睛也没放在那谦卑的中年人。后者心领神会,半身侧靠,向门外吩咐了什么,随后迎接着一对少女和青年的到来。
“呼……这里真的气派啊。”赤旗把背上负着的箩筐放下,活动了下酸痛的胳膊,然后在左右摇晃着脑袋,那把全身的关节都翻新了一样,听着清脆的正骨声,还有一时间没有控制下来的声贝,坐在炉边的老者脸上有些不悦了。
他生来讨厌无礼之人,他是高贵家庭出身,对于教养异常严苛,在他看来这个青年不过是从下水道里出来的臭虫,现在他仿佛能闻得到那股腥臭味。
芙拉也取出了从仓库空间里存放的箩筐,在那一瞬间她也察觉到坎忒尔子爵的异样脸色,稍微思索一下也就明白了,于是拿小肘子顶了顶,以作为示意,但这当然不及用言语浅显。
“你顶我干什么?”赤旗的疑惑,他完全不会察言观色,连现在的气氛有些凝重也没有阅读出来。不过这也是很正常,他这种市井长大的底层人物,没什么机会见过更上层的人,和他打交道的基本上都是圈子内的人,也就是什么人在什么圈子,分量不够、层次不到,都没有什么机会碰面,而这样也就少了虚伪的阳奉阴违,对待人和事都不会阿谀奉承。当真的接触到上层社会的时候会直接得罪起人,就一辈子都只能够在底层生存了。
看到这么耿直的人,少女也十分的无语和无奈,此子必不能再放入自己的队列中!
“好了!”坎忒尔终于是忍到了极限,他不是一个容许蛀虫在自己眼前驻留太久的人,瞟了一眼已经装满的箩筐,有些不悦地道:“我不留两位了,维托,给他们结下酬劳然后送客。”
“好的,爵爷,请两位……”没等执事模样的被称为“维托”的中年人说完,芙拉急忙打断。
“请稍微等下,爵爷,”她走到坎忒尔的边旁,“失礼了。”
技能.幻视 发动!
好像从蔷薇发夹的花蕊中喷撒出粉色的微粒,伴随这风钻入坎忒尔子爵的呼吸道中,他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外来的细菌还是流感微粒进入到自己的体内,他对少女的举动有些不解和迟疑,然后正当他对无事发生准备发作的时候,他听到了令他感到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
“爸爸——”“爸爸——”
那声音是如此的唤着,这声音似乎许久没有再耳边发生涟漪。
“沫、沫……沫儿……是我的沫儿吗?”
他横竖左右的寻找,这个世界变得空荡而又落寞,他觉得自己身轻如燕,用二十年前还健壮的身体奔跑,跳跃,探索着故人的踪迹。
声音没有停止,他也未如所愿见到故人,不知多久,他跪倒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开始忏悔。
“对不起沫儿,我的宝贝女儿,爸爸太自私了,能让我再见你一面嘛,爸爸错了……”他知道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可能够在梦里,他宁可自己死在这温柔的梦里。
现实中的坎忒尔子爵看起来就是神色异常,不同于正常人的神情举止,活脱脱就像个疯子。
“他是不是疯了,你做了什么,芙拉。”赤旗也是直言不讳,这发生的现象和自己先前在庄园里表现的一模一样,但是他现在像是完全没有经历过一样。
执事维托也是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少女,希望她最好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不光两人没办法拿到应得的酬劳,还得永远的留在这座城堡里。
“不用担心,”芙拉也猜到了维托的想法,“我在庄园里遇到了沫儿小姐,她拜托我让她和爵爷见一面的。”
“沫儿小姐?沫儿小姐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你怎么会?!”维托老脸顷刻 间充满了恐慌。
“三十年前就……芙拉,你不会碰上鬼了吧?”
“你也碰上鬼了!”少女没好气道,“不要着急,我现在就给他解除幻觉。”
随后她转过身去,面对着举止看似荒诞的老者。
幻视解除!
“沫……”瘫倒在地上,怅然若失,头顶花发也在刚才被凌乱,现在的他没有一点尊严。
“这是令嫒的嘱托,我由衷地感到抱歉,对爵爷,对令嫒的悲惨经历,那么我们的委托已经结束了,告辞。”她收回的目光不经意间注意到桌面上摆着的一张巨大羊皮纸上赫然的标示着里维斯的家徽,那是一只翱翔的秃鹫,眼神中凶狠无比。
“等……”神色恍惚的坎忒尔正要发话阻留,但好像又醒悟了什么一样,罢休了。他知道自己刚才在梦里,虽然知道是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感动。
赤旗在心里暗暗骂道:“奇怪的老头。”然后功德圆满的走出房间,手还非常高兴雀跃的搭在少女的肩膀上,他丝毫不知道这么不经意的动作的在我们看来就是占便宜。
芙拉自然没有觉得不舒服,上一世是男人所以还没有太大的抵触,没有觉得这样的举止很出格。这就让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段子,试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性转了,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上兄弟们来爽一爽……听起来就觉得有点离谱了,现在还确切真实的发生了,所以会出柜嘛?当然不会了。
“谢谢你,大姐姐。”她又在空气中听到了沫儿的声音,心里想反正也是幻觉不用搭理了,终于知道这小姑娘为什么别人跟她说话不搭理了,老爹都是这么傲慢了,有其父必有其女!
“你说什么呢,哪里没有礼貌了!”从眼前凭空蹦出了一个缩小得只有手办大小的萝莉,腮帮子鼓得像皮球,飘浮在半空中,伸出拳头就要去打芙拉的脸颊。
“诶,怎么缩小了。”
“?什么缩小了?”赤旗对她突然自言自语感到奇怪。
“这是我的本体啦,只有这样你才能和我对话。”
好家伙,难怪之前怎么问都不见她回答,原来频道没通。
“不是啊,你怎么听到我说话的,我刚才没说啊?”
“你怎么没说话,我耳朵都听到了。你怎么这么奇怪啊,又见鬼了?”
“去去去,你闭嘴,你才见鬼。”
芙拉加快脚步,留下一个黑人问号脸在原地凌乱。
从维托获得了一个布袋,里面沉甸甸的,一抓布袋底部,就能感觉得到金属的触感,微微摇晃,那里面传来的金属碰撞声非常清脆。
“一共二十铜币,按照约定已经全数交予,请确认无误之后就离开吧。”维托闭目站立,他坚信自己不多不少,就是二十个铜币。
芙拉打开来清点了一下,然后狐疑不放心的赤旗又再重复了一遍,确实没有问题。那个执事直接转身就走啊,头也不回,那种态度就像是对待被榨干价值的棋子,直接舍弃,别说是出身低微的青年不爽,就连本身就是大家族出身的大小姐也 没办法忍耐。
“那我们五五分成……”赤旗准备要把钱袋倒出来结果被一只细嫩小手给挡住了。
这让他很纳闷,正要开口,只见小手的主人从钱袋中拿出一枚铜色钱币。
“我就要这一枚就好了。”
“就要一枚?这不好吧,明明你……”他想要说明明你出最多的力,自己也没做什么,他自己也清楚他就是个拖油瓶的角色,芙拉就算心狠一点只给他一枚铜币他也不敢有怨言。
“没事,我就要一枚就够了,说实话这点钱都不够我买香水呢,你拿去买些好吃的给你那些小家伙吧,你能和我组队我真的很高兴,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够一起组队吧。”她伸出手定在半空,这时正好吹来一阵微风也吹进了赤旗的心房。
“谢……谢”他感觉鼻子有点莫名的酸了,他掩饰一样的笑了笑,那笑容有点别扭,去握了下那只悬在半空的手,还是被瞟到那有意遮掩的眸子上的水光。
其实芙拉也只是客套一下,说了几句漂亮话,她可不希望再和他搭伙了,太拉了。
一直漂浮在她身边的手办萝莉早就看出了心照不宣,一直在旁边哼哼的像个小猪。她好像能够听到芙拉的内心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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