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想揭露莹所隐瞒的秘密,但有一种预感,或者说是直觉,如果再不发觉,就来不及了。
并不是说,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恶劣事件,而是有种不深入挖掘,不去探索地脉中涌动的暗流,就只能停留在表面,只能停留在莹伪装出的既有表象,不能真正了解莹潜藏在虚有外表下的真实自我,不能突破此时的境遇,真正的拥抱我的未来。
所以,我决定,跟踪莹。
首先要做到的是尽可能的减少与莹独处的时间,作出我很忙的假象,这一前提在白川小姐和未央那里得到了满足。
其次就是跟踪了,虽然我也知道,跟踪莹,怎么可能在她未察觉的情况下达成目的,睦月也对此嗤之以鼻。
但我明白,我的跟踪只不过是向莹释放一种信号,一种我渴望了解她,渴望深入她的信号。以莹的直觉,不可能不会发现我跟踪的行为下真正的目的。所以,她会当我不存在的,她会将她能展示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展示给我,会给予我走进她伪装的表象下内心的机会。
一场心理上的博弈,一场胜负已定的博弈就此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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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梦真是天真,竟然会想着跟踪我,要知道在过去的一年里,我可是基本都在跟踪梦梦你和宿野樱啊。
更何况,梦梦你找谁不好,竟然找白川小姐帮忙,要知道白川小姐和宿野樱可是同学,如此,你的意图已经显而易见了。
既然如此,我便趁机而为,先吊着你一段时间,如果你能忍受住,再向你展示你所想见识的,汹涌的暗流。
最开始的几天,我如同当梦梦不存在似的,也不像往常一样因为一些无所谓的事情去找她,只是遵循着一般学生的行为行动着。
或许是因为过去追踪时的经历,我能够深切地感受到,身上若影若离的视线。但随着时针的渐渐偏移,随着日月的缓缓交替,这种感觉越来越淡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梦梦的侦查技术逐渐成熟,还是,她的耐心在我无意义的举措下逐渐消磨。我不敢赌,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意味着我会失去这个机会,这个委婉地向梦梦坦白的机会。
所以,我认输了,我将带领梦梦前往一个背离梦的世界,一个与我格格不入的世界。
而这一切,都开始于不定时拨打和接听的电话。相信在发觉电话那头的对象是谁时,梦梦她一定会感觉到认知崩裂的乐趣吧。
是的,没有错,电话那头的她,就是梦梦你朝思暮念的宿野樱,那个令人嫉妒的,独占了你纯白无暇时刻的宿野樱。
说到底,你只不过是被我和宿野樱隐瞒在阿瓦隆里的精灵,囚禁在象牙塔里的新娘。你所认知、所见识的世界,只不过是我们敞开的那一扇窗里小小的天地罢了。
我和宿野樱有着一个约定。
初始,这个约定是在我追踪你们被发现时缔结的,起先仅仅是不要侵犯你们的世界,让你们二人能够免受人打扰。怎么可能,分明是宿野樱那个人想要独占你。
但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竟答应了这个看似不合理的要求。或许是当时的我,并不认为能够抓住璀璨星光下,唯一的幽梦吧。
所以,那时的我,并未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只能远远的守望。
机会,总是留给善于忍耐和等待的人,在得知宿野樱即将回国时,我那积怨已久的恶念得以释放,病态的**喜于言表。泪水,流淌在笑脸上的感觉,真好。
那个时候,我与宿野樱又做出了一个约定,只不过,这次是我占据了主动。
“如果,你放心不下梦梦的话,可以交给我,毕竟,相较于梦梦被其他人沾染,我你更放心吧。”
即便如此,宿野樱也不愿放手,实在是迫不得已我才向她低头:
“难道说,你觉得你不如我?与其让梦梦被其他人沾染,我宁愿让她染上我的颜色!你认为,你回国之后还能够左右我,还能够左右梦梦的想法?还是说,你害怕了,害怕在你不存在的将来的某一天回来的时候,梦梦已属于我,并且你不能将她再次夺回来,害怕你不如我?”
这便是我和宿野樱当时的约定。在她不在梦梦身边时,由我占有并监管,直到她归来的时候。
这便是那时宿野樱异常的原因和我在樱花树下等待的缘由。
这便是,真正的我。
通过与宿野樱的电话,黑幕渐渐罗织,将得知真相的梦梦困在虚伪与谎言中。
就此结束了吗?不,黑夜远比你想象的深邃,暗流远比你观察的汹涌。
接下来,还要去一个好地方,一个梦梦近来经常去的,好地方。
为什么我会劝阻梦梦你探望天海未央?为什么在探望天海未央时,我会突然离去?却又不像临时有事的样子。
那是因为,当时的我,察觉到了井之原睦月隐藏在探病的理由下真正的目的——为天海未央和梦梦你营造独处的时间。
我从未对梦梦能够把持底线抱有信心,因为正是如此,我才能够接近不是吗?
所以我选择了从问题的另一端出发。当时我的离去,只不过是与宿野樱商量对策而已,不得不说,她能够把控住梦梦这么长时间,还是存在一定主观因素的。
当时的我,如同此时般,在病房中仅留天海未央一人时,闯入了这封闭的空间。当时的她,如此时般一样诧然。
现在,就该用语言勾起当时的回忆,好让躲藏在暗处怀疑人生的梦梦清楚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天海未央,香取梦梦的同班同学,自幼患有疾病,因此对生活失去信心,是井之原睦月的存在让你得以苟延残喘,这样的你,有什么能力,有什么勇气能够占有香取梦梦。”
这便是当时我的开场白。我明白,天海未央与我一样,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我因为追寻宿野樱和梦梦而不择手段,天海未央为了探求我和梦梦而心有所感。但为了达到目的,我将不择手段,哪怕会伤害到这个可怜人。
这样开门见山,劈头盖脸的开场白,在刹那之间,便将天海未央因春日幽梦所获得的信心击碎。但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开展我真正的目的。
如果真如宿野樱的想法,仅仅一昧的打击天海未央,那我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沦为和天海未央一样的下场。都是追寻属于自己的幽梦的人,我相信她会成为我的助力,我相信如此不自信,如此卑微的她,会给予我前所未有的勇气,会剖开梦梦的心扉,使其能够容纳更多的人。
在她深刻怀疑自己,怀疑是否能抓住那一场幽梦,怀疑是否能获得幸福的时候,我开口了。
“你仅仅只是如此了吗?你视一直默默支持你的井之原睦月为何物?幸福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哪怕只有一部分!”
我相信我的感觉,哪怕上天再给予她多少勇气,她也不敢独自占有梦梦。所以,我并不担心,即便她做出多么过分的举动,也不会威胁到我的存在,只会成为我捕获幽梦的助力。
“你要明白,我并不是来指责你什么,我是你天然的盟友。你更要明白,你真正的敌人是宿野樱,她才是阻碍你获得幸福的最大困难。”
我将宿野樱的存在和威胁告诉了她,我将我和宿野樱的约定告诉了她。
我相信这样的她,在得知梦梦和宿野樱的过往之后,能够勾起梦梦那毫无价值的怜悯心。不,应该是说,梦梦人性当中的闪光。但我也相信,这样的闪光,会在拯救天海未央的同时,会将梦梦带入不可自拔的,欲望空间。
我相信她会成为一把能够打开僵局的一把利剑,也相信她会成为搅乱梦梦情感的存在,即便未来会变成我不再熟悉的模样。
这便是当时的我与天海未央所作下的约定。
这便是发生的一切的由来,导演好的剧本。
所以,你满意了吗?梦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