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
身边仍是熟睡的人儿,只不过多了两床被褥。我也不曾想,我和未央的世界能够融入其他人,当初的邀约是我最为正确的选择。
檐廊处的月光有些清冷,落在庭院里,与清脆作响的添水编织诗意的夏天。
沏上一壶茶,星光从素粉的指尖倾泻,在杯中新添斑驳的星辰。
并非喜欢这样的夜月,我只是不喜欢喧闹罢了,与未央相伴在病房的时日我便喜欢上了宁静的气息,无论是昼与夜,都不会有任何事物打扰我们。
在未央熟睡后,我会与皎月一同享受她的安眠,白日的她即使捧书而读,徜徉在幻想的世界,也不免寂寞。我不能带她领略外界的风采,只能徒增烦恼。
欣赏未央的睡颜,是我独特的乐趣。在她安睡后,没有任何主观情绪左右,最真实的她会显露出最渴切的愿想。
即使陪在她身边,我也无能为力,我不能给予她无病无灾的祝福,只能眼见她日渐消瘦。
所以,我会在夜未央的时候,来欣赏孤独的月,这不是逃避,这只是忘却烦恼的方式。
“睦月你还没有睡吗?”
梦梦,她怎么醒了?我急切地收拾茶具,却不想根本就没有必要。
“喝茶吗?真好啊,我可以一起吗?根本没有睡意。”
真的是,我又没有做什么愧对的事,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
“你还没有到喝茶的年岁,而且喝茶会让你更睡不着的。”
“可是,我想和睦月一起呀嘛。”
难道说,撒娇是梦梦唯一的作用?这么多人宠爱她。
“真拿你没办法,过来坐吧。”
待梦梦坐好后,为她沏上的茶,幽色与醇香萦绕,化作夏日的一场清梦。
我不再言语,等待月色上扬,等待着梦梦。
“对不起,对未央做出了不好的事情。”
或许,当初未央缺少的正是梦梦所拥有的幸福和闪光,才会追寻墨黑的夜里,那一场幽梦。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更何况你该道歉的对象是未央。”
“未央那里我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感情这种事情只是水到渠来的,任何准备只会为纯洁的情感染上斑杂的颜色。
我也不会怪罪于她,我只是比她更懦弱的失败者。不敢向未央倾诉,等待梦梦所创造的契机后,才真切意识到我对于未央的意义。
我和未央所度过的时日,比我们的半生还要漫长。
自记忆不清晰时,我们就在一起了,一直未分开。
月未殇!
我并未如未央那般,自幼患上疾病,我不能体会到她身体上的痛处,也不能感受到她心理上的难处。我只能陪她一起度过,如夜与月。
冥茫的夜色可以失去月,而月只能在夜色时升起。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已离不开她,而她可以寻找新的寄托,梦梦,就是她新的寄托。
“你不需要做任何准备,她一直在等着你。”
“是这样吗?等着我的真的只有她吗?”
巧笑嫣然,笑得清脆夺目。梦梦也有这样的表现?
是的,今晚,我所等待的人,是她。
“既然你已经知晓,那我也就直接了当的说了。梦梦,我能够向你提一个要求吗?”
“可以哦,如果是睦月的心愿。”
这,为什么?心悸的感觉?是因为即将欺骗梦梦吗?
“我能够将未央交付给你吗?”
“不可以哦,如果是未央自己的意愿我会考虑下,睦月你的要求我并不能同意呢。”
看来,是我多虑了,何谈欺骗,她也只不过是虚伪的存在。
“你不能同意我的要求,不能接受未央,那你为什么要接近她?为什么要打开她的心扉?为什么要取代我的存在?”
“你冷静点,睦月,你仔细想想,事情的开始,是因为你的邀约吧。”
她在说些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推卸责任吗?我为什么当初会将她推到未央身边?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我们二人的世界,即使残缺也是完好的,对我而言。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邀请你是出自于未央的请求,而不是让你去玷污她,让她染上你的颜色。”
“我的确做了对不起未央的事,但你也说过,那是你情我愿的不是吗?”
我真恨我自己,识人不慧。
“你情我愿,什么是你情我愿?借着未央感情的缺陷,从而攻略她,这样的事情也能算是你情我愿吗?”
“我从未央的身上获取了我所需要的东西,也将我内心的期待,我内心的渴望给予了她,这样也不能算是你情我愿吗?”
理智,随着她的话语落下,随着湯吞み的落下,零碎开来。
“你对她做出的也不过是这种事情吧。”
衣襟在我野蛮的行为下敞开,露出白润稚嫩的肌肤,已经没有欣赏的余地了。将她欺压在身下,双手举过头顶按在地板上,听她急促的呼吸,感受她剧烈的反抗。
“你在做什么啊?未央她们还在那边睡着啊,放开我。”
当时,梦梦她对未央也是这么做的吗?从未体会的感觉,有着几分心动,更因身下人儿的娇俏反应而愉悦。
“今晚,也让我在你的身体上染上我的颜色吧,就当是那时的报复,你可不要反抗,我不会弄疼你的。”
“你想要做什么就做吧,我是不会反抗的了,只要你认为对得起未央。”
梦梦不再反抗,肌肉放松,身体柔软下来,如同待君品尝的美食,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月色沉沦,我也沉沦在这幅躯体上,为其新添口脂的印花,绯色的痕迹。不再思考是谁的对错,不再思考是否情愿。
这时,我的目光停留在那抹唇上,粉润的水光在其上流连,极尽抑制着唇齿间溢出的轻声娇息。
我还从未尝试过,接吻是怎样的感觉。我不会触犯未央,从未玷污她的纯洁,也就从未尝试过,接吻的感觉。
“你可是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呢,打扰到她们可就不好了。”
瞳孔在唇与唇的接触中放大,她的声息渐敛,步入了我的节奏。
原来是这种感觉,脑海放空,只存留初始的欲望,这世间,只存留彼此。
“唔,现在你冷静了吗?”
“心理冷静了,但身体还没有。”
再一次,覆盖上那抹唇。
“现在总该冷静了吧。”
“恩,对不起,对你这么做。”
“那你,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感情了吗?”
真正的感情,是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我想,睦月她已经认识到了不是吗?”
清澈的声线传来,月下伫立的人儿。
月至中央,夜只剩下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