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章节环节(免费的,不用怕)
//不想破坏连续读故事的同学可以不看,直接去点下一章了
//而由于种种原因,所以本章ex章节里,会有很多令人心情不那么愉悦的抱怨/之类的东西,和目前正显轻快的主线内容不符,(而且和故事也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强烈建议自我斟酌一下,是否继续阅读,或者是否在看完主线更新后再来看这片。
//这其实更像一篇长日记。
/*由近到远的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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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快痊愈了。
从上周四开始有症状,然后就一直持续到了今天,还在零星咳嗽,偶尔流鼻涕。
头两天难受的什么都干不了,躺在那听小说都听不进去,听见声响还觉得恶心。
↑有一说一,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听小说,说实话,真挺急的,感觉对我而言,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能被迫听进去吧。
上次打车时,司机师傅也是挂个手机在一边用[超大声]外放着小说,有一说一,乘坐体验极差,耳朵震得疼。
不过说实在的,我是很难想象自己那样外放着小说边开车赚钱的样子。
不是说别的,主要是给陌生人展示自己在看什么网络小说真挺社死的啊,得多麝牛才能那么坦然自若波澜不惊地听书啊。
我反正在一旁,听着那书里大概小升初文笔的描写,配合磁性的旁白(大概是个玄幻修仙类型的书),感觉尬的都快把车底盘给扣穿了。
等等,难道说,这就是司机的套路?
利用外放让乘客破坏车辆,做出巨额赔偿什么的。
计划通。
说起来,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种情况。
就因为以前我们这里出租车有很多拉“顺风车”的情况,就如果他只拉了一个人,那就会在半路伺机拉上其他客人,问一句“去哪的?”
如果顺路,就会把你带上,稍微可能少收一点钱(司机凭经验要)。
但我就觉得,如果上了一辆已经有乘客的车,就会很尴尬。
所以小时候我打车,都要在半路仔细观察,看车里有没有其他人(有的时候他们不打表,所以即使载客,牌子显示的仍是空车),等确定是没有人后,才会拦下来。
现在似乎已经没有这种情况了,但这个习惯还是留了下来,导致我错过了好几次车。
就不知为何不敢抬手招呼,眼睁睁看着人家走远了。
害怕.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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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刚好参加完葬礼/追悼会,等到过了头七的第二天微微有症状,第三天正式开始阳性之旅的。
我们这办丧事好像对“正常”去世的人,是按照三天或者五天或者七天这样的标准来的,具体的我不是很懂,但我们是办了五天。
因为我爷爷是在凌晨12点前去世的,所以那就算作第一天了,也就是说实打实的只办了三天事,最后一天是追悼会。
大多数人对只用忙三天这件事还是挺庆幸的,说实话真是太累了。
得亏这还是有父母辈在、而且自己不需要去招待[自己的人]的情况,但即便如此,只是在现场待着,人就能被忙的转不过头来。
所以这么多天过去后,回想这过去的一个月,差不多就是从十一月中旬我开始去医院轮班陪护的时候起,一直到葬礼结束后过了几天,阳了居家休息。
这连轴转的日子,实在是有种回想起来时会觉得,恍若隔世的感觉。
既觉得“诶?才过去了两周这么短时间?我还以为都过去了一两个月了呢!”这样,又会偶尔觉得“嗯?感觉事情才刚过去两天啊,原来都过去一周了啊。”这样。
说不上来。
因为“整体来说”是独生子女家庭,所以这种在医院里一宿一宿的陪护的事情基本只能我和父亲来做。
当然,幸亏还有爷爷他的一个学生,刚好有一些空闲时间,加入了我们的轮班表中,不然都不敢想我们该怎么才能休息过来。
之前很多年前,看小说,看到有的章节作者出来请假,说家里人住院了,要陪护,码不出字ababa。
当时还在想,[陪护的话,应该总是有很多时间没事干的吧,那不能带个电脑或者干脆用手机码字吗?]
现在实际干了才发现,别说码字了,真的是啥都干不下去。
市区内的老医院的那种病房,和走廊间的隔音效果差就不说了,病房里的其他病友和其亲属(如果有)的存在,也会非常干扰你的思考。
何况,他住进的是肿瘤科,而且自己每天身体也很难受,看的你也不舒服。
不过,说实话,如果我手头啥事都没有,只是在那个阶段陪护,其实也没那么熬人就是了。
但偏偏就是祸不单行。
刚好就是我爷爷他住院(之前只是去输输液)的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师兄告诉我说我文章decision letter回来了,被拒稿了。
我当时人都没睡醒,抬眼看了看手机。
想了想,还是扔到了一边,闭上眼睛。
刚才的肯定是梦。
……
可惜白纸黑字不是梦。
虽然心里早就清楚投的这个比较高的期刊大概率会寄,原本计划也是在被拒之后再修改下投下一个……
可是他拖的我太久了,在十一月被拒稿,太麻烦了。
如果继续投比较正经的期刊,要是能拿一个小修那也还好说,但万一人家拖了两个月后又拒稿了呢?
到时候就明年的一月甚至二月份了,而三月份就要提交毕业论文的初稿了。
到时候,要是这片文章还没能被检索到,那就是“硕士期间无sci”了。
那就要真大寄特寄了。
然后果不出其然的,在组会上提了一嘴这事后,老师也很急。
——然后打电话骂了我足足两个小时,表示我的表现真丢学校脸。
老师的逻辑:你作为本科就咱们学校的人,你表现怎么不也得比那些研究生考进来的强点?
我心里:啊不不不,老师我虽然考研分很高,但我(们)只想躺到毕业。
嘴上:啊对对对,老师你说的是,我太辣鸡了。
老师:你知道你这一届的其他人的文章的情况吗?
我:不知道。
老师:人家都发了,没发的人基本也稳了,你呢?啥都么有。
我:啊这。
后来才知道,我们这届所有发了文章的人,发的都是个scie的oa杂志……
不是吧,这都能用来教训啊。
那要不,我也发那里得了?
(↑最后被骂了两个小时,换来了他同意我投那里,换取稳定毕业,然后折腾了几次后,最后一周就过稿了,离谱。)
真·有手就行。
题外话。
……
虽然文章这事在几天前已经彻底被解决了,但当时还是很麻烦的。
一边面临着改稿子,一边还要被导师push,同时还要到医院值夜,照顾爷爷晚上上厕所、活动这些需求。
他虽然没有完全瘫痪,但癌细胞在全身扩散后,也实在没多少力气走路了,移动基本只能靠坐在轮椅上了,站立也只能很勉强的扶着墙和桌角站一小会。
——这样子大概持续了有两周。
差不多是在两周后吧,他自己也实在输不动各种营养液了,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子耗下去没什么意思了,哭着闹着要出院。
于是第二天,大家一群人便跟着大包小包,又是搬又是抬,把他送回了家里。
然后我便开启了在家里陪护的日子。
我爷爷是年轻时离过婚的,所以我从小时候起便是有两个奶奶,两个爷爷的,不过没血缘关系的那个爷爷已经在几年前去世了(当时临近高考,都没来得及参加)。
这边照顾他的是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个奶奶,不过在我眼中,作为“出生起就理所当然存在的人们”,我看她和亲奶奶间也没啥差别,也就大人们心里反而各自有看法。
因为都是老人了,所以不可能所有事都让人家干。我加入这个照顾人员列表中的目的也是为了能减轻他们的压力。
主要是因为扩散的原因,他每天全身都不舒服,晚上也完全没法睡觉(因为躺下时,那个姿势会让他喘不上气,而在医院他吸氧虽然能缓解这个问题,但本人还是觉得不舒服)
所以他只能选择:趴着。
是坐在椅子上的那种趴着,就像是学生时代趴在课桌上睡觉一样。
似乎那个姿势反而能让他感觉到轻松一些,听医生说,有的肺癌终末期的病人也是这样,能稍微缓解一点点痛苦。
所以我们也只能在旁边看着,而由于他不睡觉,所以也必须有人在旁边守着才行,不然人家想上厕所了,喊人都喊不动。
因为除了我以外的主力军们,平均年龄都到六十了,所以这个负责守夜的任务,只能由我来干了。
我给的理由也很充分嘛:平时我睡得经常就很晚,现在无非就是把那个时间再延长一些。
以前是三点睡,那现在再加把劲,玩玩电脑玩玩手机,到六点再去睡。
——然后,就封城了。
是的,在十一月末或者十二月初的时候,突如其来封了十几天。
我,我爸,奶奶,一起守着我爷爷这个如风中残烛般的病人。
当时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凌晨四点,大家都上街抢菜去了。
而我爸听到消息,赶紧从我们家里带着吃的……和准备好的,去世后该换的衣服,跑了过来。
这就是不得不做的准备了。
当时我们就常说:“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但究竟还有几天,是没人能说出个底的。
因为,我爷爷已经几乎吃不下饭了,之前的营养就是全靠输液维持,现在出院回了家,又能再坚持多久呢?
……
幸亏我那天背了电脑来,所以带着笔记本被一起封在了爷爷家里。
就开始了最后的日子。
一开始,他还是稍微有些精神的,虽然在那里趴着,但你和他说话时还是会回应的,甚至在封的第一天,我爸表示要把冰箱里的红烧肉翻出来做,他还要挣扎着起来,去厨房指点一下。
毕竟是多年家庭大厨,现在也要当厨房总指挥。
而这时相较于之前,他胃口奇迹般的好了一些,能勉强喝下去粥,甚至还能吃一两口其他菜。
而我则一如既往的负责夜晚,把电脑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坐在我爷爷对面,对着屏幕发发呆,干干活,发发呆,干干活。
当时因为敲定了要投那个“有手就行”的杂志,所以我挑了一天,专门调整好状态,一口气把tex和一些图改好,然后投了过去。
当时一口气从凌晨改到了七八点,我爷爷在一边还挺关心我文章的事情的,虽然不懂,但还是关心了几句。
唯一可惜,他关心我的方向挺错的,南辕北辙了属于。
我当时也是长舒一口气,然后休整一天,第二天晚上用来码字更新。
累。
后来过了几天后吧,他状态在一步步变差。
这是肯定的,毕竟各个器官都在逐渐衰弱,而且每天只喝那么一点粥/之类的食物,么可能能供应起人类躯体的需要。
说到底还是在消耗身体所剩无几的储备,等到全都耗完后,大概就灯枯油尽了。
所以他也越来越坐不住了,一开始可能还可以在那里趴着睡着一会,但后来就逐渐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会时不时地抬起头,换换姿势,或者抬头看看表。
总之那种焦躁,是可以肉眼可见的传播给其他人的。
而也就是在没几天后,我忽然受到师兄发来的消息:“你又被拒了。”
我:???
不是说好的说这里是有手就行的地方吗,它凭啥拒我啊。
打开老师邮箱一看,直接送审都懒得送审,编辑给了个“主题不符”就打回了。
不能忍,于是开始了漫长的和编辑邮件扯皮阶段。
估计人家也觉得挺可笑的,“我们这么一个垃圾期刊,你怎么搞的这么认真,还以为是要发PRL呢。”
但我没办法啊,这里作为一个足够快和简单稳定的期刊,如果这里也把我拒了,那我可以说是真的寄了。
而且被骂都骂了,也只能在这里搏一搏了。
所以最后扯皮到编辑懒得回了,直接说:要不你重新投吧。
。
也是在写邮件和编辑部扯皮的同时,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随着病情的进一步恶化,爷爷已经是怎么着都难受了。
他之前还是可以安安静静的休息的,但此时已经无法控制发出声音了。
就是那种很难受时,一呼一吸都会“啊”,“啊”,“啊”,的,发出呻吟。
这种状态不光是他很难受,这份痛苦也能传达给身边看护的人。
因为是几乎无解的,你无论做什么都没法帮助他缓解那种极度焦躁、难受、难受到每几秒钟就会扭动一下身体。
你只能看着他痛苦,顶多去帮他捶捶背,捶捶腿,杯水车薪般徒劳无用的试图分摊些。
这是正经的看着一个人去死,看着他一天天的失去生命活力,一天天的呻吟,而你什么都帮不了。
这种环境下,你的所有创作灵感都会归零。
只会不禁让人祈祷,祈祷他赶紧不再痛苦吧。
或者说,要不痊愈,要不立刻死亡。
悲伤早已经被稀释在了过去的半年甚至更久中,我们都知道他在检查出晚期肺癌时,就会迎来这么一天了。
但没人应该这么痛苦的死去,这么没有尊严的活到死。
唉。
……
再到后来时,解封了。
当时我们三个人在客厅聊到解封了,还给爷爷他说了句。
“解封啦,知道吗”
等了一会,他“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又“嗯”了一声,趴着微微点头。
我当时刚好被冻感冒了(是真普通感冒),于是在解封后,率先收拾行李回家修整了一天,是的,只休息了一天…。
我记得,在那天早上,完成那晚的值班后,太阳出来后我爷爷还低着头问了句:
“你文章那事,都完事了是吧。”
我愣了下,才从他不太清楚的发音中明白了意思,点点头“嗯,没啥事了。”
其实那时我才刚和编辑扯皮完,甚至还没重新投出去,而其他的事情还都是未知呢、
不过这时也不可能说这么多了,只能报个平安了。
后来,等我休息一整天后,康复的差不多后回来,又值了最后一次夜。
当时感觉他的意识已经有些不太清楚了。
不过在把他放到床上后,半夜我看他从靠着的大枕头上往下滑了太多,想把他往上移一移。
人家还忽然望着我说了句“我觉得吧,你可能抱不动。”
我只能表示:“试试吧,慢点来应该可以的。”
最后哼哧哼哧半天,把身体稍微往上了一点点,看着他舒服了些。
——这便是全家人中,最后和他清醒的交流了。
大概十几个小时后,困扰了他如此之久的苦难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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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这就是过去一个月都在忙些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