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忽略过了这段小插曲，刘杨又和这位峰主协商了很多事，直到傍晚，他才晃悠悠的拿着那堆画稿交给了天一阁，而脖子上除了几道红痕，就是水墨笔画了。
而许紫薇对这些东西也很感兴趣，然后立马组织人手去处理了，看着那群在忙活的修士，刘杨感觉某位画道大佬要出名了。
虽然协商过程内灵力又被抽了一点送出去，但好歹总比那种吸成人干好多了。
某人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说起来，那位圣女老婆怎么感觉最近管我管的有点...”
话还未讲完，一个树枝便隔着大半个山峰丢了过来，然后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某人头上。
“我丢...”
.............
晚上也是闲来无事，刘杨揉了揉头上的一个包，然后继续研究起了那枚血印。
看着那滴白色的血印，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其，可只是浮现出一道慢慢扩散的波纹后，血印便是再无反应。
可就在这时，一段丝线从血印上连接，然后映入到了某人的脑海中。
看着那争执与决裂。
刘杨很不想这样去讲，但他必须要承认的是，若那一次在轮回内放弃了他所追逐的东西，他真的还有那继续往前走的牢笼么？
仿佛永恒与轮回，乃至于是十万万年，都是一场悲剧。
可这时，衍诀上却是发出了一道提示。
-那一位是你曾经所认识的人，也因为气运的弥留得以在新世界内生活
有些没弄明白个因为所以，刘杨默默合上了这本书。
然后他开始检索起了一个帝字。
其实关于所谓的帝，刘杨对这个字的概念很是模糊。
似乎，只要是厉害些的，都可以自封或是自称为帝。
但在神域过往的某个片段内，他再度寻到了一种，也或许这种，是司命所了解的那种。
承载天命，掌控造化，超脱轮回，不分生死。
是天地规则，法则力量，天道，以及所有之万物都认可的一种存在。
而其，是独立在修行之外的一个宏大尽头，也是一座无法被跨越的，属于道的丰碑。
随着理解的逐渐清晰，他倒是明悟了一袭白衣。
虽然苍帝很是厉害，但刘杨以前从来没有搞懂过所谓帝的这个概念，但现在，看到那加持在他身后的一切后，他终是明白了。
至少，他走的路，哪怕孤单，但依旧有着见证与反馈。
“我想...那的确是一种伟大的力量吧”
..........
又过去了几日，刘杨在木梦章的安排和委托下，又去了一趟龙族的地界。
也是在这时，司命却是在他耳边喊道：
“停，我感受到了一位转世神灵的存在，而且就在这处城里”
“你怎么知道的啊，难不成是量子技术么”
某人表示了怀疑。
“不是啊，你难道我了我的名字吗？”
“司命，掌管命运的存在，但是嘛，难不成神灵还有命运轨迹？”
“神灵只有在觉醒部分力量后，自身的一切乃至于天机才会被掩盖而无法推测”
还未等司命介绍完自己的权柄，刘杨转头便是碰到了一位穿着清色长袍的少女，很是英武，而腰间的玉环与风碰撞，还发出了清脆美妙的声音。
但刘杨并未在意这一切，匆匆的将对方扶起后，并道了歉，他就赶紧溜了。
可他并未注意到，少女的指尖在碰到其时，有一瞬有着武道的力量飘过。
看着那个急匆匆跑路的身影，少女的心中多了一丝不解。
似乎在他身上，有着一缕天武的气息，但一个修为气息如此孱弱的修士，怎么可能做到跨界旅行呢？
就在她伸出手探出一道法则之力想要一探究竟时，司命调动了自己的神魂之力，让此处天地的运转为之一凝，而街道瞬间扭曲变为一处宽阔的地带。
刘杨疑惑的看着这位气度不凡的少女，而少女也在疑惑这位修士身上为何有法则力量的波动，正当想要开口询问时，一块晶莹的记忆碎片浮现在了少女的头顶上。
就在那道记忆碎片释放出了连接的丝线向着她靠近时，刘杨挥出一道虚烬之力将其束缚，而丝线也瞬间被抹去。
此刻的她，这位并未觉醒多少力量的生灵，眸子里只剩下了淡淡的茫然，而其身后瞬间凝聚完整的异象也被定格住。
司命看着这一幕，愣住了。
她觉得自己那颗亘古不变的神心在此刻似乎多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
但是，如今的那个他似乎依旧拥有着那种让神灵都畏惧、颤栗的力量。
看着少女的这副模样，刘杨又觉得以前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就好像发生在一个且算美好的昨日。
“特调的桃花酿，能让神灵忘却那份情感，从而抹去根本。
......
“你是谁？我们...以前见过？”
“这个不重要，而我们也并不认识”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困惑，但当她想要看清刘杨的面容时，却只是感受到了那种空寂感和混沌。
而这，也让刘杨再度拾起了那个问题。
能代表一个人的，究竟是记忆，还是灵魂呢？
如果组成记忆的都是那个人，少了这一块，还会是原本的那个自己么...
看着那个摇摇晃晃最后落在地上的空酒杯，杯子沿上还有着星星点点的昏黄痕迹，似乎表明了有人用其饮用过什么。
“你要走了？”
“对啊，我其实老早就该离开这里了”
想要讲些什么，可这位周身绽放着武道神花异象的神灵却是没有念出一个字。
有什么像是已经在慢慢地离她而去了，但似乎和这位人族说的一样，对于她来讲，本就不重要。
留下一个风轻云淡与过往之烟，两个人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一步都没有回头，兴许这一别便是永恒。
“走了”
“再会”
......
“轮回之数也进行到了极致，也是该做最后的一次清算了”
“就是不知这次，还能不能见到这最后的美好呢”
转过身，那道白衣回头最后的望了一眼这片天地，而那对沾染了纯净白色的双眸仿佛贯穿了岁月的始终，穿过了无数的世界与空间...
将一切的最后记在了心中，喃喃的念着，那一袭白衣缓缓走近了那个连通天际的旋涡内。
在他离开后，漫天的珠兰曼铃飘飞，似乎代表着什么的终焉与最后时刻的降临。
...........
画面并未破碎，而是陷入了只剩一条淡淡丝线的黑暗中。
本该到此就结束的回忆，但仿佛因为自身的力量被延续出了一段所隐藏的内容。
这也让刘杨的内心多了一丝丝的疑惑。
“我们这算是又见面了？”
“大概算吧”
在黑暗之内，似乎存在着两种声音，虽然有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但是，却能细分出。
“说起来，我对现在的所作所为倒是有那么一点疑惑，与其说是那种情绪，倒不如说是，有些无法理解...”
“情感力量的积攒与洗炼对于咱们来讲，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而世间的所有，星辰，生命，乃至于所认知中的道与则，都能成为一种进度与填料，所以，这种力量，也是很万能的，可以和无顥的虚烬共存”
“我们毕生所求的东西就在于此，而答案，或许就存在于这条路的某处，可能是开始，也可能是寻不到的尽头”
“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何要将这种宝贵的力量无偿的赠予这个你所喜欢的世界”
“至少，你应该知道，无顥内的意识若要作为生命存在的基本，就是那颗力量所凝为的心，它能让你感受到世间的所有，也能让你拥有那复杂多变的情绪...”
“反正用途很多，而那也是你作为一个人的本质”
“那颗心的雏形...来自于无顥的结束，若是这一颗迎来了消逝，便并不会再有了”
“也不会再有你，如此这般的人”
“最后的消逝，毁灭一切，创造一切，这难道就是答案么？”
黑暗中的一个声音很是平静的问出。
“不知道答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何要追寻那个答案”
“但这是作为无所需要的”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这片黑暗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那道细线轻轻化开黑暗，刘杨也种是看清了其后。
一道白衣的身影安静的站在破碎的虚无之内，而他的掌心处，有着一块三寸的世界，白色的力量包裹着其不让此处世界受到虚无的侵蚀。
一块块被黑暗裹挟的世界碎片从此地内飘荡着，似乎在诉说着结局的惨烈。
法则崩坏，宇宙湮灭，域界尽数破碎。
“我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
有些孤寂而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寂内，也让这道白衣显得更为落寞。
兴许因为同作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刘杨于此刻也感受到了他的心境。
若能舍弃自身去换来一个美好的愿景，能取得那伟大的理想，可以让一切拥有美好。
他...很是愿意。
随着手轻轻抬起，他终于是决定了什么。
随后，数之不尽的暗淡气流席卷在此处空寂内。
心口处那一抹璀璨至极仿佛天地之初的光芒照耀在了这片黑暗中，照亮了一切。
刘杨从那灿烂的白光内，看到了众生之景和美好之物，以及那份他一直追求的和谐安宁。
似乎，这就是他的路。
不，这本就是他的。
心中有着一种无法说出的感觉，但却是都将手轻轻放在了心口处。
画面再次陷入黑暗，刘杨站在浮虚之内沉默了很久很久。
许久后，他轻叹一声，选择离开了这里。
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中，再次见到熟悉的天光与山川，他内心不由得感叹了一下。
望着远处的山林和那个呆呆的她，他再度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果然，我就是一个奇怪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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