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已经十八年没有疼过了,一切太平。
这句话似乎可以用来形容某人此一生中的无感。
太阳依旧会升起,历史也会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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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心间与源的闪烁可能只是一次原始的神经元冲动,这种冲动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大部分像蜻蜓这类的昆虫在水塘中点起的小涟漪,转瞬即逝,而只有传遍全宇宙的冲动才能成为一次完整的感受。”
“我们耗尽了—生时光,只看到,他的一次甚至自己都感觉不到的瞬间冲动?”
有人迷茫,仿佛仍在梦中呓语。
“耗尽整个人类文明的寿命,可能也看不到属于他的一次完整的感觉”
“人生真是苦短啊”
“是啊,人生苦短……”
又想起了一段较为熟悉的内容,刘杨选择放弃了思考。
想太多,总会关联太多,似乎他就是这样的。
或许放空身心,更利于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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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闲逛着,也是为了散心,也许是为了逃避什么,刘杨来到了一处普通的小县城里,刘杨在这里倒是没有寻得任何的修仙者,而这里的灵气也没有多少。
在一处普通的茶馆前,他见到了几位在门口破招子下蹲着吃烧饼的农民。
虽然衣服上补丁摞着补丁,但刘杨对他们的感觉却是尤为亲切与和善。
不只是因为在田地里种粮食的这个身份,也不是因为一方水土与作物养育一方人,具体是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他们一行三个,买了一小壶茶,身上的衣服上沾着草根,而裤腿上还有新鲜的泥土痕迹。
似乎是刚从田里劳作完,也怕身上的尘土脏了店里的座椅,估计才算选择待在了外面。
其中一位像是领头的从布兜里掏出了一张叠的很是整齐的白纸,上面则是一个个的红手印。
这是一张状子,就是不知道要告的是谁。
也是闲得无聊,刘杨便走上前,与那位领头的搭起了话。
“你们在这里是作甚么的啊”
那位农夫并未对刘杨存有什么戒备,反倒是很自然地打量起了某人。
“老兄啊,看你传的挺讲究,模样也不凡,应该是外乡来的人吧”
“对,算是路过此地的”
“你们在这,拿着状子,是要干什么啊?”
刘杨问出了他所疑惑的,毕竟这样布衣打扮的在这算是华丽的衙门前挺显眼的。
“你是有所不知啊,在我们这地,也就是清水县,有着一个牛气哄哄的县太爷和一群讨厌的地主”
“虽然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但也让人们怨声载道的”
“很多事,一句为何状告本官?我们便也只能自认倒霉”
“那就没有地方可以评理了?”
刘杨可能现在还不明白什么叫地头蛇。
那位开口说话的农民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杯茶,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讲道:
“一级压一级,官官相护,真的是太常见了”
“可即便我们这些小民去了盛京找皇上告状,怕是也没有人愿意为了几粒粮食管我们”
“若是今年天道好,收成也好的话,我们这些小民也不会因为那多交几成去找衙门告状...”
“可若是真的交了那几成,我们的日子,也就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本来村里还有几个要和我们一起来找县太爷评评理,但因为前一阵被那地主找了帮恶腿子给打伤了,所以最后也只有我们仨来了”
另一位淳朴的农民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语气里很是不忿。
看着状子上那一个个暗红的手印,刘杨心里叹了一口气,或许,有什么是真的无法改变的吧。
从兜里掏出一袋碎银子,刘杨塞到了这那位领头的农民手中。
“这些钱就给你们用吧”
“老兄,这可使不得啊”
虽然只是一介普通的农民,可这位却是不愿意接受刘杨的施善。
而这一袋碎银子,可以算的上是他们村好几年的总收入,甚至还能购置好多好多田地。
“那这样吧,等哪年收成好的时候,你们随便收点送我得了”
将那袋银子又推了回去,刘杨便是离开了这里。
而这三位农民也是一直在看着他的身影。
..........
并没有离开这处县城,刘杨也没打算去做些人前显圣的事。
但关乎阶级问题,他必须要去解决。
找到这里最好的一家客栈,租下一间还算不错的屋子,放出灵识,刘杨在这里寻找起了信息。
“自罚三杯,我干了,草民还有什么意见?”
“兄台真是大胆呢...”
“哈哈,虽然被关过一阵子,但话还是敢说的”
“真是痛快啊”
“哈哈,下贱,下贱”
来自隔壁的碰杯音响起,刘杨也打算收回自己的灵识,但在看到一个胖肚子的人走过后,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听那些侍从的言语,看着其身边护卫的架势,这肥头大耳的货似乎就是那位县太爷,看着他手上的翡翠、银珠宝,和衣服上的金镶玉,刘杨没有感受到什么富贵气,只有恶心劲。
“那耳朵,是真的像称银子的秤砣”
这是某人对这货的评价。
他走近一个布置的很是豪华的雅间,刘杨又探出灵识跟了进去。
“那群愚民是真的下贱,事事都要本官来处理”
“还好今天装作不再,把他们的状子压下去了,不然指不定又要闹什么事呢”
“上次他们还在半夜来击鼓,简直就是气人”
“大人,酒桌上暂且先不论这个”
“哦?”
“这次粮食征收够了目标,我们也好向那群仙人上供了”
“对对,长生水是大事,可千万别让他们坏了咱们的好事”
“可瞒着朝廷这样做,真的好么?”
“请大人放心,在下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
“而且,朝廷那边即便是派人来,我也能打点一二”
“师爷真是高明呢”
听着这两位的议论,刘杨隐隐间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而另外那师爷所说的长生水,修士之间貌似都没有出现过这玩意。
通过后续的观察,刘杨还在这位师爷的身上发现了些许邪修的气息,根据判断,很像是那种专门剥夺精华之气的门道。
这种夺精气的修士,也是最为歹毒的,轻易间就能将人吸成干。
“那长生水,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悄无声息的收回灵识,到现在,刘杨才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地头蛇,一个小小的九品县太爷都能做到一手遮天,那些不平之事,皆是被阻拦掩盖。
天色渐晚,离开了这里,刘杨又在街道上看到了那三位农民。
看守门口的两位士兵以县太爷不在府中为由赶走了他们,而他们似乎在等待了一天之后,也是很疲乏,因为要省着钱,便是刘杨给了他们一大袋银子,他们也只是盖上了草席在那里继续等待着。
可刘杨比谁都明白,那位所谓的县太爷,无论怎样都是不会出来的。
他们在这里想要一个说辞和办法,是没有可能的。
似乎在这里,并不存在邪不胜正这样的说法。
思索着什么,刘杨脚下运起灵风,离开了这里。
望着远处的红光和金黄色的天地,他心里倒是有了一个雏形。
或许有些是无法改变的,但他应该能为这个世间的人们注入一份伟大的理想,与一种斗争。
若有不公,那就抗争,若有不平,那就争得公平。
一个时代的确是会有着诸多问题,但就是因为这样,才必须要去解决。
“我想,我应该能找到属于我自己的目标了”
取出那块白色的血印,刘杨对着其一笑,某一瞬,有那么一丝属于纯净的白色落在了他的瞳孔内,随即消失。
属于星辰的光芒于此刻撒在了地上散落的锤子与镰刀上,像是最为完美最为朴素的着色器一样,染上了理想与希望的辉光。
“虽然一直都在困惑,一直都在逃避”
“但倘若这份伪善可以走到极致的终点,那我便,一直走下去吧”
“哪怕,不再为人”
ps:属于他的故事,或许永远不会有着所谓开始与结束
行走在过程内,一个较为奇怪的人,而他又会得到些什么呢?
若放弃了伟大,和仅仅是人的身份,想必他也会是如此这般
那么,晚安了,愿意远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