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光线刺破密布的乌云,炽热的阳光洒落在星渊大门上显得无比耀眼,只见洁白城门映射着星辰的晶石一瞬之间发出刺眼的光幕,不像前些日子勉强开启的屏障,这次是真正完整的不落之壁,抵御魔族总攻而屹立不倒的门扉,时隔百年重新开启了,而开启的这道门的正是列恩。
实质化的魔力由中央的宝石井喷而出,在空中最高点展开,落向学园的边缘构筑出坚硬半透明的保护罩,如此庞大的魔力和细密的操作只在几分钟内展开真叫人叹为观止。降下的帷幕是里外分隔泾渭分明,似乎在宣言只要天空存在它永生不灭。
很多人目睹到波澜壮阔的景象,旁观者心中便明白这些口耳相传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
要问列恩为什么要开启这道防御,按他的想法来说绝大部分是好奇,想要试试看这道传的神乎其神的大门能不能挡下他,想到就去做,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运起锁链环绕在身前,他认为利用锁链破开保护罩很容易,先是抢到律神的锁链又放倒黄金种的巨龙,列恩不由的膨胀起来,同时导致他严重低估现状直面最大的危险。
——!!!毫无征兆的喉头一甜,呕出大口的鲜血,还未理清情况,眼睛,耳朵,鼻孔,嘴巴竟然同时流出鲜红的血液,身体内部突发出濒危的讯息。
都说凡事有舍必有得,情况也可以反过来说明,列恩运用抢夺来的锁链,突破法则的界限击败巨龙,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一路来他经过激烈的战斗和消耗,不断突破肉体的上限,但作为容器的身体始终是有极限,列恩每使用天之锁,律神锁链上的概念也会流进列恩的身体中,没有节制的使用导致傲慢的毒素不断富集,直到列恩身体无法压制的量才一并释放出来,压制器官的活性造成衰竭。
很快全身的毛孔中都渗出黑血,这些都是器官衰竭受损无法正常排除的废血,身上的衣物染的暗红,回路的自愈机制因为约束的概念无法启动,感受到生命正在飞速的流逝,喉头再涌出苦味,喷出一大滩黑血。摇摇晃晃的身行一跌半跪在地上。此刻的他不再是哪个睥睨万物的恐怖化身,只不过是半只脚踏进坟墓中的将死之人,现在杀他就像弄死一只虫子样轻松。
阿弗艾斯眼看刚才还傲慢告诉它答案的列恩顿时虚弱无比,身上跟破洞样的不断淌血,金黄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困,紧接着忽然大悟:“是反噬!”听着那声声剧烈的咳血声,阿弗艾斯找到原因:“使用锁链的时候,上面的概念同样进入到的身子中,现在身体无法承受它的反噬,导致内脏细胞逐渐失去功能,很快汝的生命功能便会完全停止!”
知道列恩时日无多后,阿弗艾斯不由的长叹息:“愚蠢竟被夺来的力量反噬而死,真是符合人类的贪婪死法,这就是汝想要的结果嘛?”
说完盯着生机不断消散的列恩,它从后背上看到曾经疯狂到想改变世界弗尔德的影子。
“列恩.艾欧力克,吾实在不明白,你们真的是匪夷所思,虽然胆小懦弱但有时候又会不择手段的前行,哪怕等待在前方的是死亡与错误,也不会有半分犹豫,自信认准方向前进,这到底是为甚?”为解决这个疑惑,他从山脉来到人世间,但始终得不到解答,阿弗艾斯突然认为列恩能回答这个问题。
“跟个老头样的喋喋不休的吵死了!罗里吧嗦的!老糊涂我现在就告诉你吧!”
哪怕下秒倒下也不意外的列恩艰难起身,缺氧的大脑完全凭着一股执念吊着操纵身躯。
“人类比远比你想的要愚蠢!甚至远比他们自己想的还要愚蠢!”
一个困扰龙族许久的答案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因为愚蠢,因为短暂,人只能将有限的生命投进认为正确的道路上奋斗前进。
“原来是这样啊!现在想想真是太简单了!”阿弗艾斯听后释然的放声大笑,困惑百年来的问题只因为它不够愚蠢,所以才想不通找不到答案,这还真是讽刺啊!连龙王都不由的嘲笑起自己的无知,笑的泪水都流出来的阿弗艾斯余角看到那名愚者挺直腰板,压榨出力量步履蹒跚的挪动。
“还打算继续嘛!残破成这样还打算前行嘛?”震惊的追看向摇摇欲坠的躯壳,凭他这幅模样又能做到什么?阿弗艾斯讶异列恩展现出的执念,以及这股执念的诞生来源,那是残留在身躯里的意念。
【我无法忍受!!!停滞不前的自己,我必须要追赶上叶枫那个王八蛋啊!!我见识过比死还要可怕的景象,那就是只能远远眺望着那道背影,用力的伸出手抓到的只有虚无,开什么玩笑!!!别tm扯淡!前进!我必须要前进!要是叶枫你在飞行,那我就奔跑。跑的比翅膀飞行还要快!!要是你在天际,我就搭座直通天际的高塔!纵使有千难万险,千沟万壑,立在我的面前,我也会踏平它们!!只为了来到你的身边超越你!!然后狠狠的嘲笑你!!除了这种未来我一概不接受啊啊啊啊!!!如不存在这种未来那么就由我来亲手创造!!】
遵从这燃烧殆尽的冲动嘶吼,过去的种种在眼前闪过,据说那是人本能将死前,在脑中读取记忆,为寻找回避死亡的方法。
这是刹那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某个碎片,闪起北极星的光辉,求生的意志握住那束光亮。
——吾所踏荒芜之域。
身体本能的理解吟唱出上面的记录。不对!是号令!高亢洪亮的音色要天下倾听!
——此地虚无,此方无主,此界无理。
咔嚓,幻听见稳定空间的锲子拔起。
——运命不为天生,不以地予。
列恩处于的空间,土地,生命,大气摆脱物质形体转化为原初魔素。
——由我裁决,由我予夺,由我断罪。
源源不断的魔素涌向沾满鲜血的权柄,眨眼间扩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黑球体,仍未满足好似野兽的吞食着每寸空间中剥取下的魔素,跟袭击者使用的魔法类似,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却不是一个位面上,相比下来袭击者只是在变戏法。
——于你虚妄始此湮灭。
啵唧!超出频率完的声响如同破裂的泡沫,朦胧之中有只无形的大手攥压着黑球,令空间为之轰动,紧接着球体只有原来的一半的大小,可总质量不变从里头传出远比刚才来的剧烈,暴鸣不绝于天际,而这切才刚刚开始,大幅度的向杖头汇聚,期间力拉空间崩裂之声。
——憎恨吧!忏悔吧!悲叹吧!放弃吧!
所做的事情不过是榨取所有魔素,然后动用回路将身体中的概念转移在高浓度的黑球上,收缩,压缩,聚缩,凝缩,浓缩,超浓缩,核聚变,成为杖头上收束的奇点,其中收纳的能量普通人只消看上一眼,便会被高能的魔素照射失明,它宛若真正的黑洞,吞噬太阳的光芒,魔素高频的撞击激荡出湮灭的黑电。
——此皆是我等狂妄之人所犯暴行。
吟诵完最后字节列恩瞄准的伸出左手正对大门竖起中指:“去你妈的命运!”
黑光暴起。
“原来黑暗也可如此的纯粹耀眼。”曾目睹那道闪电的人如此感慨。
不知道各位知道吗,光可以分解出七色光芒,而这七种颜色混合在一起却成黑色,这可以假说,黑暗也是光的一种亦或者可以认为光明本身便是黑暗的不同表现。
所有知觉被压倒性的黑暗吞没,好似在地面上出现的黑色太阳,星渊之门瞬间构出全魔力的护罩不过是徒劳,倾泻狂暴的能量连同护盾一并溶解。
如果说闪电是划破黑夜的利剑,那这就是刺破白昼的长矛,漆黑的雷电,黑暗闪电。
待到黑色的电气褪去,格外刺眼的正阳重现人间,猛然看去视界广阔不少,几百年伫立在那的门扉,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人们眨眼间错位般的消失了。如同它本就不存在一般,照理来说周围都应该遭到冲击波的波及,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有心愿之门在原子级别打击下灰飞烟灭。
如果现在有人往天空看去,便能目睹到广大能将整个王都都框进的大气空圈,从中能看到更加炽热的太阳,投下热烈的光线炙烤每个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