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个目标

作者:无敌的沙福林UT 更新时间:2021/10/14 20:49:31 字数:2295

六分仪具有扇状外形﹐其组成部分包括一架小望远镜,一个半透明半反射的固定平面镜即地平镜﹐一个与指标相联的活动反射镜即指标镜。

矮人的六分仪作为一种精良的航海仪器拥有全世界最好的机械与光学精度,并且小型化程度也是首屈一指,但是嘛……

这样一种精密的仪器在自然条件恶劣的海滩上任凭风吹雨打二十年,自然已经锈迹斑斑。

马格琳皱着眉头拨动六分仪的测微轮,金属摩擦的发出令人牙酸的老旧声响,时间摧毁了太多东西。

她不禁回想,这数百年时光仿佛弹指而过,仿佛刚刚她从一个食肉饮血、自骨头中吸取温暖骨髓的美梦中醒来。

她摆弄着手里的六分仪,情不自禁地哼唱着旧日的血族歌谣:

“Forever there shall be cold under the sun. Rivers will run dry and the forests wither.

The stars shall grow dim, flicker and die. And Death shall reign from forever...

... to forever. ”

(世界会永远变得寒冷,

河流与森林将会干涸枯萎,

明灭不定的星辰逐渐黯淡死去,

而死亡将会永远统治一切……直到永远……)

她把自己的船命名为“血色掠夺者”(Bloody Reaver),这不仅是一座航海船,同时也是一座屹立的钢铁堡垒。

莫拉娅消耗了十三个不幸的亡灵水手,用它们的血液和骨头搭建纹路,把魔法能量用符文的方式刻印在锅炉壁上,这些符文能为锅炉带来各式各样的功能。

这种刻印符文的工作被称呼为符文工艺,在矮人社会中,若想成为一名受景仰的符文工匠,学徒必须花费十几年的时间在符文大师的指导下学习雕刻这类带有魔力的文字。

由于符文工艺既复杂也强大,所以他们的地位不会输于任何一个工程师。

莫拉娅能够把亡灵法术作为符文刻蚀到物体上,这一点就足够让马格琳对她宠爱有加。

于是“血色掠夺者”号邪魅的锅炉中跃动着阴惨的火焰,它渗出的乃是难以言说的邪恶能量,不仅驱策钢铁的幽灵战舰乘风破浪,也促使亡者大军奋力作战。

“马格琳船长,罗经仪和星象仪已经修好了,您手中的六分仪还需要打磨吗?”

马格琳的船长室在几天前都还是一个布满青苔的地方,就是现在,年代久远的矮人电灯也都还忽明忽暗,一来是线路老化,二来是灵魂锅炉的输出功率还不是非常稳定。

“当然,交给你了,莫拉娅——还有,”

她把六分仪递给她,抚摸着她冰冷的金属脸庞,用一种爱惜玩偶一般的口吻说道:“打磨你自己,莫拉娅,清理你的齿轮和发条还有……轴承。”

她一直想把莫拉娅抱在怀里细细把玩,但是考虑到这艘千疮百孔的幽灵船全靠莫拉娅的修修补补来维持运转,这个打算也就暂时搁置了。

她没有注意到莫拉娅在门口多站了一会儿,

她不情愿地看到黎明已经到来,僵尸水手们正在清点最后的弹药,简短的命令,短促的哨声,桅灯下朦胧的身影,一切都和它们生前别无二致。

“蠢货,蠢货……把——把箱子拿过来!”

一个僵尸水手似乎因为一次性搬运了太多的火药箱而把手给完全压断了。

“啊,啊,把木,木筒滚着送更快!”

滑膛手枪和步枪子弹倒是还有不少,制作起来也比较简单,而威力巨大的黑火药和榴弹被保存在最干燥的舱室里,发射它们的舷侧炮塔足以击沉凡人的战舰,拿到战场上更是威力十足,无论是血肉之躯还是坚固的城墙,在它的轰击下都会化为齑粉。

在回味着莫拉娅玩偶触感的同时,马格琳的手指也在发黄开裂的地图上游走,当务之急是尽快为自己补充一点新鲜血液,为此,她会选择洗劫一个防御不周密的海港。

最终,她把目标选在了普西林比岛,僵尸水手们说,这个岛屿很小,但是因为有可可和糖的贸易,所以这里的人口相当密集,财富非常集中,可以获得比较高级的魔法材料来提升锅炉的性能。

最重要的是,根据马格琳本人以及莫拉娅的推算,这里是一处奇异的洋流聚集地。

通过追踪「莎伊士」的魔法能量,她们发现,死尸和船舶的遗骸源源不断地被大自然输送到这里,若非当地人花重金清理这些死者污物,「莎伊士」的魔法能量早就在这里大量聚集了。

但是,尸体和船骸对于马格琳来说是无比有用的资源,如果能够把这里据为己有,那么她的僵尸水手大军和灵魂锅炉将会源源不断地获得大量补给。

她的舌头舔舐着她诱人的嘴唇,她已经二十年没有品尝过新鲜血液的味道了,对鲜血的渴望让她疯狂,让她不得不在其它地方发泄。

普西林比岛的岸防火力非常匮乏,但是拥有一支强大的城市治安部队,而海盗一般都缺乏足够火力来覆盖陆地军队。

所以,任何失去耐心而胆敢鲁莽登岸的海盗都将被装备精良的普西林比治安卫队一网打尽。

不过马格琳有足够的自信,矮人火炮的性能远非人类造物可比,再说她的亡者大军也可以不断消耗守军的战斗力,这里有足够的死者来补充她的军队。

马格琳在船长室昏暗的灯光下冥想,借此压抑自己的饥饿,她像月光下沙滩一样的银色发丝也因为饥饿而变得干枯黯淡。

直到传音筒里传来了僵尸水手怪声怪气的报告,说“普西林比岛已经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中”她才有了精神,她迫不及待的露出獠牙。

当海雾本该消散之时,它却变得更加浓烈了,“献血掠夺者”号的轮廓就逐渐从中显现,它是海上的祸害,是诅咒的预兆。这艘超自然战舰是炉边的恐怖故事,是突破了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之间的面纱的传说。

岛上的居民信仰人类的正教「圣徒教廷」,它信仰着另一个魔法能量循环,他们的神圣系魔法来自于「海什」(Hyshe),表现为是白色魔法能量,一种明亮和神圣的魔法力量。

它是光的自然显现,而对凡人而言光也代表一些抽象概念,如启蒙和纯洁。「海什」代表光芒,驱散黑暗,消除恐惧。

在“鲜血掠夺者”靠近海岸的时候,教堂的黄铜大钟发生了开裂,城市的墓园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总督在自己的城堡里清算着奴隶的数目和收入,对这一切超自然的诡异现象不屑一顾。

热带植被四季常青的叶子枯黄脱落,动物因被幻像惊吓做出奇怪的行为。曾经勇敢无畏的猎犬,仅仅因为最温柔的声音,被吓成哀嚎的野兽。

蜘蛛成群结队地爬进窗户,而老鼠则争先恐后地逃出甘蔗园,结果却被困惑和惊异的凡人踩在脚下。

即使是最碌碌无为的市民也会感到惶恐不已,城市治安卫队整日来回于军营和教堂。

大海的诅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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